“恩……倒是可以不這麽做，可惜誰讓你嘴賤呐？非要提出來，非要覺得自己的請求是有價值的，是的，請求是有價值的，但更重的是一種威脅！其實最早的磕頭就是一種威脅手段。”
“啊？這可真的沒有聽說過。”
高個子滿臉都是疑惑。
乞兒嘿嘿一笑說道：“你想啊，現代人如果去威脅另一個人，用一種比較柔和，又不犯法，卻還能讓對方害怕的方法，應該怎麽做？算了，也不問你了，以你的智商，肯定是不怎麽看電影的。電影裏面不是總會演嗎？想要威脅别人，直接拿了酒瓶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敲，敲碎了，出了血，對方就怕了，因爲你對自己都這麽狠，對方擔心你是個不要命的家夥，很有可能幹出同歸于盡的事情，所以才會怕你，被你威脅到，對吧？有些地方沒有酒瓶子，就随手撿個磚頭，也同樣是往自己的腦袋上敲。那麽如果磚頭也撿不到，地面有那麽幹淨，連一個石頭都找不到的時候怎麽辦？抽自己嘴巴？倒是有人這麽做過，隻不過效果并不是很大，那麽真正的辦法到底是什麽？嘿嘿，沒錯了！你已經想到了！就是磕頭，爬下去一頭碰在地上，碰出血，讓人明白你是有多麽的狠辣，然後怕了你了，從而會給你一定的妥協，這……就是磕頭這種事情最早的由來！你當是禮貌？你當是禮節？世上所有的禮貌禮節，都是來自于跟實際的請求或者情況，比如幹杯碰酒杯這個動作，就是爲了防止對方在自己酒裏面下毒，把自己的酒倒進别人酒杯中的一種後期演變而已。爲什麽有拱手禮？那是要證明自己手中沒有武器，爲什麽要一隻手掐着另一隻手？通過用力程度，可以看出另一隻手中沒有藏着暗器，明白了吧？同樣的，國外的握手，也是一種我手上沒武器的證明儀式罷了，同樣也是雙方都可以制住的一種形式，你可以抓住我不讓我跑，我可以抓住你不讓你跑，其實比拱手來的更要謹慎一些。所以，禮儀是爲了防範，敬禮是一種威脅。不能懂這裏面的道道，你就算是沒有長大！”
高個子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突然刷新了一下。
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然後苦着臉說道：“你的意思是……是想要讓我跪下來求你嗎？”
“啥？你要威脅我？”
“不，不是……”
“那你要請求我？”
“不……不是。”
突然之間，高個子發現“請求”這個行爲，不知道爲什麽就變成是貶義詞了。
是的，在成人世界中，請求就他奶奶的是貶義詞！
高個子都快哭了，顫聲說道：“那到底要讓我怎麽做啊？我需要您來給矮子治療，但我……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辦法啊，您能給指條明路嗎？”
乞兒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後說道：“還不明白？算了，我就再給你講個故事好了。之前那位倒黴的玄門正宗的老祖宗的事，你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了吧？他一輩子都沒想明白這件事應該如何解決，其實是因爲他着相了，心理有點疾病了。下一代玄門正宗，很自然很容易的就想出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交易！”
“交易？”
“是的，交易永遠不會出錯，交易永遠是正理，而且這種手段至今也都在被很自然很正常的使用中，效果特别的好。”
“那……可是……”高個子呆呆的問道：“就拿那個深夜求藥的人來說，他根本就沒有錢，甚至怕是都沒有什麽可以用來典當的東西，怎麽去交易啊？”
乞兒笑道：“東西沒有，人不是還在嗎？賣身可以，簽訂契約可以，以工帶資也是可以的嘛。關鍵是要變通，關鍵是要守住一份規矩，隻有守住規矩了，才能保證自己不吃虧，也能保證對方有東西可拿，更能保證堵住其他圍觀者的嘴，最後一點最爲重要！規矩一旦壞了，那事情就會變得極爲麻煩，就像先代老祖宗一樣，他兩次的做法，都是壞了規矩！第一次不給藥，壞了世間名爲道德的規矩，規矩反撲的力量就是那麽的兇猛和殘酷，甚至會牽連無辜。第二次給藥，依然是壞了買賣行的規矩，失去了最根本的所謂買賣的規矩，同樣，規矩依然會反撲！”
“規矩……”
“是的，規矩！不知道現在是怎麽了，玄門怎麽變得越發的沒有規矩了？國法這個規矩倒是越發的健全，道德這個規矩也變得更加的靈動，而玄門自有的那套規矩，卻已經快要被扔的差不多了。你知道若是玄門少了規矩，會怎麽樣嗎？”
“不……不知道。”
“舉個例子來說吧，軍法要比正常的憲法刑法還要嚴厲，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哦！這個知道，因爲軍人的個體能力太強大，隻有軍法加重，才能保證其他人的安全。”
“呵呵，不光保護其他人，更重要的是爲了保護軍人這個整體，在民間的信譽名聲之類的東西，就需要加重法律，或者說加重規矩。”
“哦！這麽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
乞兒說道：“所以，問題就明朗了，玄門中人，你覺得較之軍人……就比如說你吧，對你沒有任何限制，讓你去殺掉整座城市的人，你有沒有辦法？”
高個子楞了一下，然後說道：“要是一個不剩的全殺，好像有點難，畢竟落網之魚很難處理，但若是殺掉九成的話……恩，沒什麽大問題。”
“是啊！就是這樣啊！所以玄門的規矩原本就比世間所有法都要更重一些的，你明白嗎？！”
乞兒突然吼了一聲，把高個子給吓了一跳。
乞兒繼續說道：“你白吃一頓飯，刷刷盤子就可以了，這是道德的規矩，很輕。你上銀行搶點錢，蹲十幾二十年的大牢就行了，這是法律的規矩，稍重。但在玄門，你想讓我給你單純的讓一下路，你都的自己砍一條胳膊！這，才是玄門的規矩！如今你想要讓我幫那個什麽矮子治病，你知道會讓我牽連進多少麻煩之中嗎？會影響多少勢力的構成？還有多少人命運的未來走向？就比如我你們的西湘雙劍被我撿了，治好了他，若是我沒有還給他的話，反倒跟他有了仇！即便是治好了，你們上下嘴皮一碰，一句謝謝就完事了，回頭還會想，如果沒有我在這裏的話，你們也無需過來，犯得着感謝我嗎？受傷本身就因我而起，反倒會恨我！如果治不好，那仇怨就更大了一些，你說我治病不是自找麻煩嗎？這……就是玄門的規矩！”
高個子聽得整個腦子都渾渾噩噩起來。
但他确實聽過類似的言論！
而且是在一個特别重要的場合上，被說的更加冠冕堂皇一些，說的更加委婉一些。
是誰來着？
是誰呐？
想了好一陣，突然便想到了！
上次玄門大會。
七爺發言！
他至今還記得七爺最後說的那一句很多人都有不同種猜測的話。
“玄門呐，還是得有規矩。”
深吸一口氣，高個子咬牙說道：“那……那你想要讓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乞兒撇嘴道：“又是威脅？啧，一命換一命？你是認爲自己的命跟矮子一樣值錢，還是認爲你的狗命跟我的命一樣值錢？我來說說的命到底有什麽價值啊……”
說着，乞兒伸手一晃，手掌中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指甲刀，然後小心的剪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大約頭發絲那麽大的指甲就掉落在地上。
然後乞兒才說道：“看，就這麽多，你的命沒了。”
高個子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一張臉就變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