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人。
去足球學院的新校址，沒等到大門就看到那門前已經有無數的武警在守衛。
不管是拉橫幅還是辱罵，都被警局的人給帶走了，因爲這種行爲算得上是無理取鬧聚衆鬧事了。
畢竟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乞兒都是受害者。
“事情……鬧得也太大了。”
一名縣級領導跑到警局去要人，想要讓對方把聚衆鬧事的農戶給要出來。
局長已經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了，他揉了揉自己疲憊的腦袋，沉聲說道：“要人？瘋了嗎？他們犯法了啊！”
“那是因爲奸商……”
“什麽奸商？哪來的奸商？人家哪一樣不是按照法律程序走的？人家建學校，爲了地方建設付出了那麽多，甚至所有的資金都是自掏腰包，然後好了，你們貪心了，跟他想要更多的錢，人家給不出，滿足不了你們這些白眼狼，然後走了，換了個不太好的地方，當然了，違約金的事情人家也是按照法律程序，合同上寫的明白，所有人都是自願交錢的吧？沒有什麽強迫的事情發生吧？聽說那時候他們還十分高興，我說的沒錯吧？怎麽？現在人家走了，又想起來對方的好了？晚了！讓你們事兒多，一個個就瞅着眼前的利益，忘恩負義！說得好聽點叫殺雞取卵，說的難聽點就是白眼狼！”
那官員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壓着性子說道：“那……這件事總要想個辦法啊，總不能讓老百姓吃虧啊，而且現在不光是吃虧那麽簡單，他們都欠債了！活不下去了，我跟你說啊，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啊，到時候真要是都鬧騰起來，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可不管！”
“哼，也沒用你管！你說吧，這裏面的事有沒有你們瞎摻和？搖頭？沒有？放屁！瞪着眼睛說瞎話，你們就貪吧！一個個就像是盯上肥肉的蒼蠅一樣，怎麽樣？人家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了，你們就沒有辦法了對不對？你們覺得學院建在你們那個地方，你們就對别人是手拿把掐了對不對？你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對不對？哼！”
“哎呦，我說老吳啊，現在就不要說風涼話了，真的是已經出人命了！就在我來之前，有一家人都喝農藥了，半路上沒搶救過來，都死在路上了，四口人命呐！我的天呐，人命大于天呐，這件事不管咱們之後怎麽處理，先要把這關過去啊！”
“過去？”老吳說道：“你以爲我不想嗎？你知道我現在頂着多大的壓力嗎？你認爲我沒有找那小子談過嗎？我的意思比你還直接，什麽都不說，就把學院搬回去，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老百姓願不願意，錢也不退了，地方也都留着，這樣總能有一個喘息是不是？但你猜人家是怎麽說的？那個小子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說，貪心呐，在貪之前一定要想要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即便沒想到，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們敗了，就要承擔敗了的代價，他說這件事過後肯定有人會是，有人會鬧事，甚至有人會拿着汽油瓶找到新校址來把自己點了！這些事他都想到了，但人家就是不怕，大不了他學校不開了，愛告誰告誰去，他們死了怎麽樣？跟我有一毛錢關系嗎？這是人家的原話！喝農藥服毒自殺？行啊，大不了都死了，我們警局第一時間去收屍，就完了！這件事我都上報給上頭了，你猜上面怎麽說？人家說學院完全是由那小子一個人負責并且承擔的，隻要不違法，誰都他奶奶的管不了他！你明白了嗎？所以現在你與其在我這裏跟我墨迹，你不如好好的回去勸勸那些百姓，能不自殺呐，就盡可能不自殺，我們警局能保證的，就是盡可能的不讓那些所謂的小額貸把利息擡的太高，銀行那邊也會打招呼，盡可能的做到免息算了，但想要從那個小子嘴裏往出扣錢？抱歉，你們就打消這個念頭好了，人家不差錢，人家差一口氣！”
“爲了一口氣，要人命？”
“我不知道别的有錢人是怎麽樣的，是不是會高風亮節什麽的，但我覺得他就是這樣！哎……”
見對方沒有離開的意思，老吳咬了咬牙，直接攤手道：“算了，我還是把事情挑明了吧，你知道嗎？其實上頭是下來人了的。直接找到那個小子，跟他說隻要他能讓一步，讓那些百姓能過了這關，什麽要求隻管提，不管是政策綠燈還是金錢支助，他隻要敢提，上頭就給了，但那小子就是不同意！甚至側面表示要給他升官，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們能有什麽辦法？把他綁起來？哼，反正啊，自作孽不可活，我說老劉啊，你這官也算是當到頭了，好好想想後路，好好争取把損失降到最小吧，要不然？哼哼，怕是你沒有善終啊。”
“我他奶奶的才不信！就不信這個邪了，就沒人能弄得了他？就任由他這麽亂來？！”
“你大可試試，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咱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勸的我也勸了，你好自爲之吧。出去的時候幫我關一下門，謝謝。”
老吳沒有再去看自己這位“老朋友”，這麽多年，還是爲了眼前小利而不顧大局，果然三歲看到老。
老劉真的是不信邪，一股腦的跑了好多個有關部門，甚至都跑到了省裏，但這件事就是鬧不大，沒辦法，因爲乞兒就是沒有犯法，更是沒有觸犯任何一條規章制度，人家甚至就是依法辦事，而這個就是依法辦事的後果。
他最終隻能無奈的回了家。
但兩天之後，警局中還有些生氣的老吳，就親自趕到現場，趕到老劉的家裏，爲他收屍。
兇手現成的，都沒有走，現場還有一些手機視頻，從視頻上能看到，走投無路的民衆沖到他家裏，跟他要一個說法，說是最開始鼓弄大家一起去要回房産田地的就是他，現在事情鬧大了，大家自然還要找他，他也沒辦法，隻能商談，但在群情激憤下，真的沒辦法商談，越聊越急，最後吵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那個村民最先動的手，沒有拍清楚，然後所有人都沖上去了，将自己心中的不滿和絕望都發洩在他的身上。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等結束之後，老劉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身上沒有一塊好模樣，連帶着他的老婆也是重傷，放假在家的孩子也被打進了重症監護室，好像是快不行了。
家裏的東西也都被砸了，能搶走的，好像是都被村民給搶走了，一派悲慘景象。
這件事仿佛是結束，但其實隻是一個開始。
仿佛一個導火索，仿佛是打開了人間的地獄通道。
真的就像乞兒說的那樣，幾個性子急的家夥沖到警衛外圈，直接把汽油澆在自己身上，然後拿着打火機威脅。
乞兒沒有出面，隻讓人傳了幾句話。
“癞蛤蟆爬腳面，不要人膈應人。一般對付它，要麽就是踢飛，要麽就是踩死。燒死自己的行爲，大火球一個，看起來卻是挺震撼的，能吓得住幾個老百姓，但能吓得住我嗎？其實也不用這麽極端，隻要誰能把自己的肚子豁開，把腸子綁在自己腳底上，一路從外圍走到校園内，不管死活，身體能接觸到校園内部的地面，錢就還了，不但還錢，還多給一百萬，誰想要來嘗試一下的話，随時歡迎。對了，最後還有一句話，我不是你們的父母，也不是你們的領導，沒有道理去心疼你們，更不會懼怕因爲你們鬧大了事情而有人對付我，我沒有犯法，甚至都沒有缺德，你們自找的，就像你們現在要自殺一樣，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覺得你們煩了，離你們遠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