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看的是滿頭冷汗,顫巍巍的問道:“這個……我真的要做這套動作?”
“是啊,肯定要做啊,每一天要抽出八個小時時間,一直做這套動作才行。”
“啊?八個小時?我還要上班啊!”
“請假啊。”
“啥?”
“而且做了這套動作之後,你每天睡覺的時間會變得很少,比如……恩,一天睡個兩三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還不讓睡覺?”
“不是說不讓,哎,你激動個什麽?是說你不用睡那麽久。”
“這不就是不讓睡覺嗎?”
“反正,到時候你會自己醒過來的,你放心好了。”
“哦……”王強将信将疑,然後再次苦笑問道:“真要這麽做啊?”
“是啊。”
“好羞恥啊。”
“靠!剛才我不是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了一遍嗎?誰覺得我羞恥了?”
“那是因爲大家都比較怕你,其次是因爲你足夠年輕,我這麽大歲數了……”
“是啊,你都這麽大歲數了,好好想想,要不然你現在就可以攢錢給自己買一個好棺材了,哦,對了,你這樣的家夥隻能火葬。”
“呃……這麽一說,好悲傷的感覺。”
王強苦着一張臉,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才好了。
乞兒一攤手,說道:“好了,休息吧,很多人都應該下班了吧?走吧走吧,值班的正常留下來就行,就當做日常的生活來過,不要因爲我的存在而感覺有什麽不同。”
“這……好吧。”
王強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讓大家都撤了。
隻不過說跟以往相同?這怎麽可能相同!外面特警把守,防爆盾牌和槍支都架上了,宛若是要打仗,自己調成靜音的手機上早已經來了無數個未接電話,都是各種各樣的上級領導,他不敢不接,但真的不能接,所以……就權當做自己沒聽到,畢竟按照正常流程,自己現在應該是躺在醫院裏面的。
緊張。
誰都能回家,他肯定是回不去了。
他不知道那個自己看走眼的輪椅老者到底還有多少後手要處理,這個警局在接下來還會出現怎樣的風暴,所以根本不能走。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件事情。
很奇怪的事情。
警局是什麽地方?乞兒是什麽身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裏所有的人竟然都開始聽乞兒的了!乞兒讓走他們才敢走,不讓走的話,這幫平日裏一加班就哭天喊地的家夥,竟然都主動加起了班,甚至一點怨言都沒有。
是什麽讓所有人的心态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好像……自然而然的,沒有一絲疑問的。
大家都覺得這樣才是最正常,最自然的,雖然心中知道這是不對的,但還是在乞兒發布命令的時候給了最明确的回應。
這……
可怕!
王強腦海中就隻有這兩個字。
而事實上不光他自己有這樣的疑惑,别人也有一些疑惑,并且是關于他的。
幾個年輕警員才走出大門,跟特警确認了自己的身份被放行出去,第一時間就議論了起來。
“我說……你們注意到沒有?咱們的王隊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平日裏雖然算不上是特别嚴厲吧,但總覺得他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腦袋上真的頂着國徽,渾身散發光芒一樣,讓人覺得根本無法靠近,很危險的樣子。”
“是啊是啊,平日裏就是這種感覺。”
“可是今天的王隊……啧啧,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感覺……感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呐?我有點說不好。”
“逗比?”
“哎?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說!”
“靠,你陰我?!”
“沒有沒有,我就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行,就算是我說的好了。”
“就是你說的!”
“行,我說的,怎麽了?!不對嗎?我第一次看到王隊的表情會這麽豐富,而且特别的卑微,之前他可是能跟局長頂着幹的那種啊!記得上一次沒有?因爲一個案子,兩個人差點就動手了,要不是副局長拉的快,局長肯定就被揍了!”
“恩,那次我記得,真是相當可惜的一次啊。”
“是吧是吧?”那名警員撇了撇嘴說道:“所以這一次王隊是怎麽了?忙前忙後的,好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一樣,太奇怪了。”
“嘿,”另一名警員說道:“我覺得這些都不夠奇怪,最奇怪的事,是那個叫做乞兒的家夥,現在還在警局裏面,反倒我們好像成了外人,被他這個主人給攆出來了!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好不好?他到底是誰啊?我類個去啊,我很好奇啊。”
“算了,好奇心害死貓,反正咱們是跟風的,沒做什麽奇怪的事,背鍋的事情也輪不着咱們,相當完美,不是嗎?”
“恩,說的也是。”
一群人一下子都輕松起來,說着今天的事情,加深自己的記憶,仿佛自己後半輩子都要靠今天的“輝煌”來支撐了,以後酒桌上的千年談資算是有了。
……
安靜。
在淩晨五點,此時,整個城市安靜的好似睡過去一樣。
直到太陽的光輝剛剛劃出一條曲線在地平線上剛剛冒出一點頭,才有清潔工和一些晨練的人出現在路上。
漸漸的人多了起來,單位比較遠的勞動群衆也抱着膀子拿着煎餅或者豆漿,哈着熱氣快步趕往距離最近的地鐵。
城市就在這早餐攤的騰騰熱氣中清醒過來。
乞兒卻沒有清醒,反而剛剛開始休息,躺在被他一掃而空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還脫了鞋,腳用不知道誰的坐墊蓋着,頭上枕着一些不知道什麽案件的卷宗。
這種形象在這種地方顯得特别的離奇。
而更加離奇的,是平日裏威風八面的王隊正挪出一塊空地,做着十分羞恥的一套動作,對照着手機視頻一個動作都不敢做錯,盡可能的模仿。
值班的警員遠遠的看着,憋不住想笑,但最後還是化成幾個哈欠聲,也沉沉睡了過去。
“咦?怎麽這麽困啊。”
門外的特警小聲聊着,看着外面的天色,脫下手套用雙手重重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試圖用清早的涼氣讓自己清醒一些。
但這顯然是沒有太大功效。
先是一個人往旁邊一歪,靠着大門,依着防爆盾牌,就這樣睡了過去。
旁邊沒有立即叫醒他,而是同樣調整了個稍微舒适一點的姿勢也睡了過去。
就這樣一個一個,除了警車特警防爆車上的警燈還在不停的閃爍之外,整個警局附近五裏範圍内,包括路上的行人還有附近的居民,竟然都陷入一種沉睡當中。
呼噜聲成了世界的主旋律。
睡着的乞兒微微翻了個身,夢呓一樣說道:“該來的果然還是會來的。”
就在這一片安靜之中,幾道身影出現在警局門口。
她們搖曳着身姿走過所有酣睡的人群,徑直來到大廳當中。
其中一人還特别冷傲的說道:“什麽正宗?現在還不是睡得好像一頭豬?”
“咦?”另一人卻滿心驚歎,指着大廳的一個方向說道:“那裏還有人站着!”
幾個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那個“站着的人”身上,确切的說,他不光是站着,他還跳着,仿佛慶祝勝利的,而又挑釁對方的舞蹈,跳的起勁。
王強!
看到自己周圍的人都睡着了,然後門口又走進來幾個算得上奇裝異服的漂亮女孩,舞蹈不停,但心卻一個勁的往下落。
完蛋了!
不用問,也根本不用去确認,他就清楚的知道這幾個女人肯定是沖着乞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