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然後用力的剁了一下腳,大聲道:“這才幾千年的時間,怎麽連妖族都一點規矩都不懂了?該死的家夥,别讓姑奶奶再遇上你,到時候姑奶奶可是不會留手的!”
她氣鼓鼓的,卻突然又是一愣,嘟囔道:“不對啊!這可不是簡單的狐媚之法,這麽多年他們一定是有了一些改良,并且加入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要不然怎麽會這麽有效?而且……隻要有這種東西,豈不是說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接管這個臭小子的身體了?每一次接管,都會讓我的神魂跟身體的契合度高一分,隻要契合度更高……即便是不把這個臭小子弄死,我也會成爲這具身體的主導,到時候……嗯,就當做身體裏面多了一個神魂寵物,也是不錯的嘛。”
想到這裏,她一下子又開心了起來。
不過卻又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托大,還是應該重傷對方,讓對方沒辦法逃走,自己再把她抓回來的好。
可惜可惜,這麽好的機會,竟然就這樣被自己親手錯過了。
“迂腐!吾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迂腐了?當初還在埋怨那個臭男人,哎……”
苦笑一聲,就聽到身邊有一聲嬰甯響起,正是醜兒她們漸漸蘇醒過來。
“該死,這個小子隻怕也要醒……”還不等她做出什麽反應,便身子一晃,整個人就呆滞當場,雙眼無神的宛若是失去了靈魂。
又一秒後,乞兒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然後呆呆的看着四周,錯愕問道:“這……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不過剛才我們好像是很危險。”醜兒立即沖了過來,上下檢查乞兒的身體,擔心之餘對現在的事情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乞兒也看着周圍的狀況,然後恍然大悟,知道剛才又是九微跑出來幫自己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後怕!
即便是他,額頭上也流出了汗。
正此時,穿山從車子裏面爬了出來,滿臉的愧疚,說道:“剛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覺得困,然後……然後就真的睡着了!”
乞兒問道:“當時沒有想過要叫醒我們,或者把車先停在一邊嗎?”
穿山苦着臉說道:“就是這個才奇怪,那時候我的腦子好像是不太好用了,就想着能閉上眼睛休息一會比什麽都重要,甚至……比生命都重要!”
乞兒問這句話并沒有怪罪的意思,而隻是要了解情況而已。
這到底是旅途中的勞累,還是自己中了道,就要看司機之前的狀态。
果然,問過之後乞兒就已經能夠确定,這次出來确實是輕敵了一些,關鍵是……他從未想過,萌兔子這件“小事”竟然能引出這麽一件大事來。
穿山問道:“頭兒,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車子也沒了……”
乞兒道:“無妨,我們還是快點趕到目的地去。你上去看看,他們幾個有沒有受傷的。”
其他兩輛車都在他們靠上的位置,車輛本身變形雖然比較嚴重,但卻聞不到汽油味,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受到的沖擊并不是很嚴重,死亡是不可能出現的,畢竟九微出手了,但受傷就再所難免了。
阮平兒和萌兔子醒來之後,都是第一時間拿出小鏡子照着自己的臉,發現自己沒有毀容才松了口氣,根本就不管她們自己已經扭曲的變形的腳。
“給她們治療。”
乞兒把這件事留給了大白二白,這兩個家夥生在原始部落,對于一些巫醫之法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他自己動手自然是更好,但因爲九微再一次動了他的身體,這讓他的神魂再一次的受到了創傷。
想來也是郁悶,雖然對方是救了自己,但……這樣她出力卻耗費自己神魂,乞兒總覺得是比較虧!
衆人回到高速公路上之後,可謂是浩浩蕩蕩,攔住一輛車也變得比較容易,就整個往公路上一站,擋住車輛所有角度。
有些車遠遠看到了,不但不刹車,反而還踩了油門,還好醜兒他們身手好,及時跳躍躲開,要不然說不定真的會撞死幾個。
乞兒剛開始還以爲這是特殊情況,遇到了奇怪的司機,或者一着急把油門當刹車的家夥。
但接下來遇到的幾輛車,竟然都是這樣的反應,都是不但不減速,反而加速。
“這……世道已經變成這樣了嗎?撞死人很好玩?不犯法了?”
大白在一旁苦笑道:“這還真的不算犯法,咱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很像是攔路搶劫的,他們隻要有行車記錄儀記錄下來,速度控制在高速規定之下,他們就不算犯法。”
“還能這樣?”
“是啊,跟城市公路是不同的。”
“那也就是說……現在路上搶劫的或者碰瓷的人很多咯?”
大白苦笑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确實是人心不古啊。”
乞兒點了點頭,說道:“怪得你們族群就在那個原始森林裏面,活的也挺好的。”
“還……還行吧。”大白表情有些複雜。
萌兔子在一旁小聲跟阮平兒說道:“我知道這個家夥的缺點了,還真是……不會聊天呐。”
阮平兒憋不住笑,說道:“他也不需要有什麽聊天技巧。”
終于一輛大卡車瘋狂駛來,同樣的不減速,橫沖直撞,乞兒看了一眼醜兒,醜兒點了點頭。
是時候……展現一下真正的暴力了。
她直接向前兩步,接過乞兒遞過來的月鏟,金鈴一晃,叮當作響,随手挂在腰上,雙手持月鏟在空中畫一道圓圈,直接刺入闆油路面之下,槍身刺入超半,醜兒再往下一壓,槍身彈性彎曲,與地面幾乎水平。
同一時間,大貨車已經到了,即便所有人都沒有躲避,它卻依然連一次刹車都沒有踩,依然是瘋狂前沖。
乞兒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已有取死之道。”
“嗯。”
醜兒輕聲答應,随後猛地舉起月鏟!
吱吱吱聲響,月鏟與車頭右側發生劇烈的摩擦,火星漫天飛舞,如同節日用的煙花。
随後,在貨車司機看來,面前突然出現的“尋死”的小丫頭肯定是瞬間就會死去,碾死在自己的車輪之下。
司機有些心驚,但化在嘴邊僅僅是一句謾罵。這不是他碾死的第一個人了,貨車行駛在路上,因爲太重的關系,面前突然出現什麽東西,刹車是刹不住的,如果刹了,很有可能把對方撞成半殘,到時候自家老闆怕是要養人家一輩子,反倒不如根本不減速,直接碾過去,要撞就撞死,撞死了一了百了,到時候保險公司一賠,隻要自己是正常駕駛的,就屁事都沒有。
就因爲這個道理,也讓司機有了一種執掌生殺大權的錯覺,變得越發的狂妄,在城市之中開車也是橫沖直撞,反正不管是人還是車都得來躲它,快一點到達目的地,就能多賺一點錢嘛,多麽的完美。
如今也是這樣,他已經想好了如何調取行車記錄儀,如果跟老闆通報,如何跟交警交代……等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但就在他想象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歪了,不,是整個車子都歪了,然後視線距離路面越來越遠,巨大的扭力,導緻安全帶把他扯得特别的難受。
面前景物全部扭曲起來,旋轉起來。
公路自然是不可能旋轉的,旋轉的隻能是他,還有貨車!
數十噸的貨車,就被醜兒這一根小小的長槍整個挑了起來,半懸空着翻滾着,向左前方的山崖處跌落,翻滾,然後油箱破損,流出汽油,擴散,金屬與石頭摩擦出火星,打在汽油蒸汽上,瞬息爆炸,掀起喧天的火光!
衆人站在公路上,看着身後的火光,感受着背後的熱浪……冷汗,從他們的背脊不停湧出。
“頭……頭兒……您這是……”穿山整個都傻了,想要問,卻發現自己的嘴有點不好使,好半響才發出聲音來。
乞兒攤了攤手道:“毀掉一個人的生命,甚至毀掉一個家庭之前,理應站在跟對方對等的條件下,這樣才算是公平,但那厚厚的車皮讓這件事變得不公平了。那就由我來創造這份公平好了。哦對了,我跟你們說過我是好人嗎?”
衆人搖頭。
乞兒滿意點頭道:“是嘛,我從未說過,你們怎麽就覺得我是好人了?我啊,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