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方外之士的終極手段,相師之流最受歡迎的盈利手段。
其實真的很少作爲同行間互相争鬥的工具。
因爲陣法這個東西……就像是黑白棋,不管你使用的再好,布局的再久,如果幾個關鍵的位置被對方占據了,那麽……瞬間,滿盤皆輸。
所以,當黃符漸漸散去,樹後面的瘦削男子血淋淋的站在那裏,兩個在地下也被黃符攻擊幾下,一個斷了一條腿,一個腹部整個少了一塊肉的人,也出來癱軟在地上,呆呆的望着乞兒的時候。
他們忍不住問道:“爲……爲什麽會這樣?”
乞兒哈哈哈大笑起來。
歪着頭說道:“明教啊,離開了老乞丐,真的變成……一文不名的地方了……你們是不是接了很多暗殺的活?去殺了很多的平民?呵呵,别問我是怎麽知道的,你們身上帶着的那股煞氣,離着幾裏地都能聞到了。
而你們也忘了,煞氣……是殺陣的誘因。
你們費盡心機弄出來的這個八卦陣,其實隻要在乾坤二位上動一些手腳,就會變成反殺之陣。
哦不不,不好意思,我說錯了。
是去煞之陣!
這個陣法就成了我這樣一個善良人的*了!”
瘦削男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掙紮的又坐了起來,沉聲問道:“你……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難道你做出來的那一切都是爲了……爲了……”
乞兒接着他的話說道:“沒錯,就是爲了騙你,你以爲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演技真的很好?垃圾的要命好不好?老子才是真影帝!怎麽樣?我裝的很像吧?你們知不知道,看着你們演戲,又看着你在那裏指揮着那些霧氣緩慢的布置陣法,我都有點崩潰了!我很想笑的。
你們知不知道忍住笑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啊?!”
瘦削男怒急攻心,噗的一聲就噴出一口血來。
整張臉再沒有半點血色。
他繼續沉聲問道:“那……你是如何改變陣法的?”
乞兒聳了聳肩,說道:“喂,我受傷了啊,而且……鬼步這種絕藝你們知不知道?哦,對了,那是隻傳教主的絕學,顯然你們可能連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就是那……在施展鬼步的時候,你們會有一半的時間是看不到我的。
不要問我爲什麽,這點真的是不傳之秘。
而就用這段時間,我走到我家小妹身邊,其實是要将自己的血塗在乾坤兩個陣眼之上。
你看,我都流了這麽多的血,要是還不能把你們解決了,那我會多虧啊!”
瘦削男眼皮猛地一抖,猛吸了一口氣,然而……卻再沒有吐出來。
眼白一番,直接躺倒在地面上,死了。
乞兒輕輕松了口氣。
暗道:“這還氣不死你?!”
其實……他說的輕松,但做起來……其實十分困難的。
這四個人裏面,哪一個的修爲都不在他之下,确切的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能殺掉乞兒的能力。
但就是因爲他們太小心了。
老虎抓兔子還要用盡全力,就不怕閃着腰?
好似用全力打在棉花之上,乞兒隻要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就能對付他們。
從開始到現在,乞兒都是在等待着機會,等待着對方使出殺招,在絕境之中找到反擊的機會。
隻不過……他還是高看他們了。
陣法?
“靠!你當老子腦袋裏面的記憶都是白給的啊?!”
但卻正在這時。
乞兒的眉頭猛地顫動了一下。
因爲……他小腹中的那股躁動感,非但并沒有因爲危險的逐漸接觸而消失,反而是……愈演愈烈。
跳的他心神不甯。
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乞兒深吸了一口氣。
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腳下一個跄踉,乞兒抱着醜兒的手松了一下,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用力晃了晃腦袋,忍不住嘟囔道:“艹!消耗有點大了……”
他擡起眼皮,看着那一對矮小男女,眯着眼睛問道:“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勞煩我來出手?我知道,如果現在放了你們的話,你們還是不會放過我的吧?”
一對男女突然相視一笑,苦笑,卻帶着一絲甜蜜。
兩個人費力的爬到一起,依偎着彼此。
同時看向乞兒。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道:“天煞絕殺,殺不了人,自然隻能殺自己,如同利箭,離弦必見血腥。”
乞兒眉頭跳了一下。
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們就自己動手吧。”
那女子卻搖了搖頭,突然慘笑道:“若是不能帶着你同行,地府就太過無趣了。”
說到這裏,他們兩個突然各自舉起右掌,同時向對方的天庭拍了上去。
啪!~
兩聲并作一聲,兩個人同時倒在血泊之中。
但是那血……卻顫動着。
波動着。
從細微的晃動,到仿佛沸騰一般的彈跳。
就像……暴雨擊打在小水坑上。
乞兒的眼皮猛勁的抖了幾下,忍不住大聲罵道:“艹!該死的明教,教規第三條就是不許結交邪佞,你們他媽.的……”
血水突然爆開,仿佛一朵碩大的牡丹。
同時,從血水中直接出現了一個血色的骷髅頭。
并不大,比正常的人頭還要小那麽一點。
後面還帶着半條脊柱,仿佛尾巴一樣來回的晃動着。
看着這個小小的血色骷髅,乞兒卻如臨大敵,仿佛比對陣四個高手還要讓他恐懼。
事實上……他确實有恐懼的理由。
‘血降’!
南疆降頭術的一種,最爲邪惡,最爲淩厲。
因爲血降的代價,就是施術人摯愛的性命。
而矮小的男女,同時施展出血降,兩者混爲一起,便讓血降‘成長’了起來,長出了那脊柱。
正好……七節。
七節血降,天昏地覆。
指的就是不管天塌了,還是地陷了,甚至世界滅亡了,這個血降也會跟着乞兒。
直到……乞兒死了,它才會消失。
要不然,世界上幾乎沒有事物能制止它。
這,就是方外之士的世界。
這,就是天道。
天道以萬物爲謅狗!
是萬物,而不是民衆,天道不管你是帝王還是百姓,是健壯還是傷殘,在它的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都是……謅狗!
所以,一命滅,便能換一命!
這種以自己至親性命爲代價的法術,便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法術。
古時,有一鑄劍師,因帝王殺之全族,以自身精血爲祭,以自己人頭爲器,制煉劍氣血降。
在帝王觀劍之時,人頭躍起,将帝王撕咬緻死。
避無可避。
隻能……迎戰。
呼!~
太快了。
速度太快了。
乞兒剛把醜兒放在地上,血降就到了乞兒的面前,長着那血盆大口,就要在乞兒身上撕咬。
日刃立即出手,在血降上面用力的砍了一劍。
從中而破。
血降一分爲二從乞兒身體兩側飛過。
但不出幾米,立即又合攏一處,一個急轉彎,又沖了回來!
乞兒絕望的翻了翻白眼,腦袋虛弱的晃了一下。
身體直接歪在了地上。
血降又來。
乞兒猛地一口鮮血噴在日刃之上,整個匕首血紅一片,泛着絲絲紅光。
竟然直接擋在了血降的腦門之上。
吱吱吱吱!~
一陣倒牙的響動,一人一降,竟然平分秋色,比拼起力氣來。
時而血降向前,時而日刃逼退。
僵持。
醜兒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撕裂了傷口,鮮血流的更多。
她咬了咬嘴唇,依然直着身體,金鈴從袖筒裏滑了出來,叮當響動,向乞兒一步步走了過來。
近了,更近了。
隻要有醜兒相助,有金鈴設法,自然可以讓乞兒暫時壓制血降。
但就在這時……
猛一道人影,從山坡上飛速的沖了下來。
那人影雙手一抖,兩條鞭子一樣的東西從袖子裏伸了出來,在空中仿佛毒蛇般瘋狂搖晃。
乞兒一驚,扭頭看去。
不是那3715……還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