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出現了一抹純白。
仿佛沙漠中開出的一朵嬌豔而美麗的花朵。
不但吸引了他們的眼球,更是奪走了他們的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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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個平時闖禍的家夥,都老實了,圍在一個女孩子身邊,世界……仿佛變得快樂。
可人……終究要長大。
當女孩子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當四個小夥子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他們之間……自然會醞釀着一些什麽。
而結局,必然是有人輸了。
有人勝了。
可那勝利的人,卻把果實拱手相讓了。
一個男孩當兵去了。
短短幾年,成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孩跑去出下海了。
短短幾年,變成了奸商。
一個男孩選擇了遠離。
跟國外的勢力進行着拉鋸一般的鬥争,同樣也選擇了遺忘。
至于另一個,作爲最後的勝利者,本應該陪伴在女孩身邊的他,卻三槍打在女孩的胸膛上。
死了。
沒人知道爲了什麽。
四個中年人終于又聚在了一起,那一天,他們喝了很多酒,也痛痛快快的打了一仗。
有的人進了醫院,有的人……回到家鄉,有的人,卻不能釋懷,放下一切,隐匿在一個不大的小村莊。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
曾經的少年早已變成了中年,中年人變成了老年人。
村莊也變成了城市,曾經的‘鬼臉’也變成了‘慈佛’。
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
隻是如今的王慈佛,看着眼前的這一封信。
突然又明白了。
王慈佛猛地跑回到那個醫院之中,喘息着,扶着那跟懷孕七八個月的肚子,憤怒的喊道:“我不信!這都是假的!”
那人緩緩的在病床上睜開了眼睛,苦笑一聲,說道:“你明明就信了,不信,你不會回來問我。”
王慈佛魂之不附的走到那人面前,呆呆的說道:“怎麽可能?穆雪她,穆雪她怎麽可能?她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啊!”
那人苦笑一聲,說道:“沒錯,她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她也沒有機會去接觸到那些……有的沒的,但……她從來都隻是安插在我們身邊的,作爲一顆棋子的人……
你也不想想,我的父親是軍區首長,你的父親專管當時天朝的财務,老嶽他的父親是科學院副院長,而老鄧他的父親是審計所的書記……
我們四個又是獨子,這是境外勢力最容易下手的目标了。
你就不想想,爲什麽穆雪她選擇了我,因爲……隻有我老老實實的接了父親的班。
而你們,你們都太有想法了,甚至有一段時間還要嚷着出國的。
可是就在那些時間裏,你們誰跟穆雪沒有保持聯系呐?你們知道你們洩露了多少國家機密嗎?
我愛她,即便她是個該死的間諜,我相信你們也一樣。
但我同樣愛你們,大家從小到大一起走過來,我隻能選擇,要麽她死,要麽……你們死。”
王慈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說道:“我還是不相信,怎麽可能?她……當時她隻不過是個八歲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那人費力的歪過頭去,皺眉道:“不可能?你是在跟我說笑嗎?别忘了,你曾經是幹什麽的,你經曆的那些事情,又有哪個……是比八歲大的孩子是間諜這種小兒科,簡單的呐?”
說到這裏,那人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健康的紅暈。
顯然……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肝中蘊含的最後一口新鮮的血液,加上腎上腺素的打量分泌,讓他在這一時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健康的人。
但這個過程,卻要伴随着身體内所有器官的快速衰竭。
他沉聲說道:“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是什麽年代嗎?還記得那幾年之中,北方蘇聯所幹的事嗎?穆雪一家人是從法國回來的,但你可知道他們僅僅在法國待了一天時間,就轉機來到天朝的嗎?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的對不對?隻是你根本就沒有去想,是不敢?還是不想?”
王慈佛的嘴巴發幹,張了兩下嘴,又閉上了。
一下子便想起來,四個小夥伴當時瘋鬧的場景……
那一天,将*扔到水塘中,他們都站的很遠,一直跑到山坡上,才把牽着的引線給上電。
随後,整個大地先是向下忽悠一下突然沉去,然後有瞬間鼓了起來。
水中轟隆一聲炸起一道十幾米高的水花,直上直下。
随後……就是雨,還有魚,不停的從天空中降了下來,打在他們頭臉之上,衣服之間。
當時,王慈佛還清楚的記得,就在那爆炸的一瞬間,就是他面前的這個人,衰弱的馬上就要死掉的人,卻是當時四個人裏面跑得最快的一個人,一把将自己撲倒在地,死命護着自己的頭部。
等一切平靜了之後,又是他第一個才錯愕中大笑出來的。
……
王慈佛真的早就相信了。
從看到那份文件上的幾句話,他就相信了。
那是當時身兼外交要職的自己,剛剛想出來的一套應對蘇聯解體的方針對策,還沒有告訴給其他人,隻是……在加密的電話中,把這個想法跟穆雪在聊天的時候說出來而已。
他沒有辦法,拒絕穆雪任何一個要求的。
眼睛痛苦的眨了眨。
他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淡定很多。
也許……早在很多年以前,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穆雪,還有捧着一個文件和手槍,跪在那裏哭泣的他……自己已經猜到了結局。
隻是……他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罷了。
而如今真的得到消息,對于他而言,仿佛……與其同時失去心愛的女人和曾經的兄弟,還不如隻失去其中一個呐。
深深歎了口氣,他小聲說道:“倒是……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那人眼睛猛地一亮,然後……就快速的渙散了。
不經意間,好像是說了一句‘謝謝’,但卻聽不真切了。
頭一歪,就徹底的……睡了過去。
監聽器中傳來‘嘟~’的一聲長響,仿佛是一種頌鍾。
“嗚哇!~”
那一直在那人身邊的女子,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王慈佛愣了愣。
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在更久遠的時候。
那時……雖然四個家庭都不錯,但卻很窮。
物質很匮乏。
好不容易過了年,買了新鞋,還是人人向往的‘回力’,要八塊錢一雙,趕得上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四個人一人一雙,嬉笑着揉着鼻涕在冰冷的戶外‘顯擺着’。
破穿壞,這貨還提議,說大家可以把鞋換着穿,這樣自己的就不會被自己穿壞了。
結果被另三個人齊聲笑罵:“你這大傻子!”
“你現在……依然是大傻子啊,總是想出一些讓人很無語,真的很白癡的辦法……”
王慈佛呆呆的嘟囔了一聲,兩行老淚,直接洶湧而出。
哭了兩聲,他突然一愣。
剛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手帕包,打開來,裏面放着的是一片葉子。
他直接将葉子塞進自己的嘴裏,使勁的咬了幾下,就吐了出來,變成一個小碎球。
然後就硬塞進了那人的嘴裏,咽不下去,他幹脆用手指往裏使勁的捅。
好似……要把這麽多年的埋怨和傷心,都一起‘償還’回來一樣。
終于……
王慈佛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放在被子上使勁的擦拭着。
看了看正一臉呆滞瞅着他的女子,撇了撇嘴,尴尬的說道:“這個……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
卻就在這時。
“咳咳咳!~”
幾聲劇烈的咳嗽。
“呃~~”
還有一個極大的吸氣聲。
床上的那人猛地坐了起來,雙手抓着自己的喉嚨,伸出舌頭來,滿臉還憋得通紅。
那女子也是幹脆,連叫都不叫,雙眼一翻,直接就向後面倒過去了。
噗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