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公園隻見過幾面的毛頭小子,然後拿出這等就算是不懂,也知道是好東西的酒,就随便當了禮物?
難道對方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
外國間諜?
有什麽目的?
若說是‘壞’,那麽不可能用如此貴重的東西救自己母親。
法國總統腦袋有些疼。
因爲他實在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無奈之下,就隻能讓莫波特到自己母親提到的公園裏面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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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讓母親介紹了一下對方的裝束。
其實……也隻能是年齡和衣服。
法國人看天朝人,怎麽看都是一個樣子,正如天朝人看法國人。
可是到了公園,等了好久,沒有等來乞兒,卻等來了平時的好友。
所以就留下了保镖秘密監視,自己到那個博覽會打一個轉就回來,也算是盡了朋友的情誼。
但……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在這裏,他不但發現了那種竹筒酒,更是看到了跟老夫人描述的一模一樣的人。
本來……他之前就看到了,就是沒有往這邊想。
畢竟在他印象中,天朝人都是穿着大褂戴着鬥笠,扁扁的臉小小的眼睛。
這才喊出了那句話。
等乞兒讓他緩一緩之後,他才說道:“你是不是我們老夫人在公園中遇到的外國小孩?呃……不對不對,你是不是在附近的公園遇到過一個很有氣質的夫人?”
乞兒愣了愣,随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位老婦人……怎麽樣了?”
莫波特使勁的點頭,說道:“好了,都好了,在天堂的門口轉了一圈。”
說着,就伸手來拉乞兒的手臂。
乞兒苦笑了一聲,知道這次是不可能不去的。
轉頭看了一眼郝雯,說道:“還得麻煩你給我做一下翻譯。”
郝雯呆呆的點了點頭,就跟着乞兒往外走。
臨行前,乞兒心中一動,就又走了回來,拿起幾個竹筒塞進懷裏。
醜兒看了看,就接了過來,放進自己的小包包中。
郝雯也走了回來,想了想,突然說道:“我不在了,我的某些東西,某些人也不要亂動哦!”
她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父親。
郝大根苦笑一聲,說道:“沒事,走吧,我是個守信用的人。”
郝雯點了點頭,滿意的離開了。
郝大根卻在心中冷笑,哼,我确實是個守信用的人,但我沒答應你啊!
……
一棟很美麗的城堡。
是的。
隻能用美麗這樣的辭藻。
并沒有雄偉,也沒有壯闊,乳白色的牆體,青石的台階,厚重木闆包着銅邊的大門。
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莊園和院落。
隻是這又與旁邊的建築融爲一體,看起來說不出的平和。
走了進去,一塵不染。
兩個侍女穿着黑色的連衣裙,帶着白色的頭巾和圍裙,腳下長長的白色襪筒,還有黑色的布鞋,走起路來優雅自然,沒有一絲聲音。
她們的腰闆很直,直到脖頸才有一處美麗的彎曲。
白皙的脖頸上,絲絲有些發亂的茸毛,看起來……十分的美麗。
地面上是紅色的地毯,上面繡着奇怪的花紋。
一直從門口連接到前方的樓梯。
兩名保镖站在樓梯的出口,明明西裝革履,卻與周圍環境融在一起,很難讓人發現他們。
并沒有搜身檢查,而是分别拿出一個閃着紅燈的手機大小的東西,距離很遠,對着乞兒晃動了兩下,隻傳出一聲‘哔~’。
順着走廊繼續往裏走,側過頭,可以看到方廳中那巨大的水晶吊燈,華麗的好似懸浮在那裏,透出如驕陽般柔和的光。
再繼續。
便是寝室。
推開門,兩個人坐在屋裏。
老婦人驚喜的站了起來,三步并兩步走了過來,拉起乞兒的手,握在自己手裏。
她說:“我真的要感謝你。”
乞兒輕輕一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無所謂謝與不謝,你之前也送給我一份禮物,雖然我看不太懂,但也随身帶着,總感覺可以陶冶一些情操。”
随後擡起頭,沖着正走過來的老者點了點頭。
乞兒都不用去算,也能在那人的額頭上看到一副帝王之相。
并非隻有皇帝才有帝王之相,很多人都有。
他們就會具有那種登頂的機會。
但更多的人是耗盡一生,也沒有達到目标而已。
顯然對面這人,做到了。
他伸出手來,想要跟乞兒握一下。
這已經算是極高的禮遇了。
但乞兒卻搖了搖頭,退後一步說道:“握手,在你們歐洲,這是一種禮儀,但在我們天朝那确實商賈之人用來讨價還價的方式,而對于我這種人而言,握手,代表着‘臣服’,而非平等。”
事實上……正是如此。
學武之人,或者玄門子弟,身上都有三處要穴,除了那些正常的人體要害之外,最爲緻命的兩個地方。
丹田,背心,還有就是‘淮關’。
淮關就是手腕上,從虎口連下來的地方,有些人喜歡叫那裏爲‘命門’。
練武講究七分手三分腿,大部分的功夫都在手上,所以經脈之上反倒成了緻命的弱點。
隻要淮關被人拿捏住,那麽全身的經脈都會淤阻,氣血不通,自然一絲力量都使不出來。
功力練到高深處,甚至會出現窒息。
也就是……修爲越高,弱點卻越明顯。
法國總統微微愣了一下,随後笑了出來。
搖了搖頭說道:“世界之大,其實禮儀很多,也不必要所有人都學着我們這裏的風俗,絕大部分的事情,還是保持着‘自我’比較好。”
作爲翻譯的郝雯,覺得兩個人都比較怪。
握個手怎麽了?又什麽‘自我比較好’?
其實……兩人是在互相試探。
乞兒表現出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跟對方‘親近’,而對方也在詢問,乞兒是否有自己的所屬,是帶着目的出現的。
畢竟,乞兒做的是一件好事,大好事。
所以兩人的語言還很是融洽。
也就在這時候,兩人相視一笑,便去掉了所有政治上的一切。
法國總統笑道:“我真的要感謝你,不光因爲你救了我的母親,而是你作爲一個外國人,對我們這個國家的态度。”
乞兒笑道:“這麽說……就過了,我确實喜歡你們國家的安靜,但您未免把國家之隔看得太重了,天下間土地,無非供人站立,不必要劃出什麽界限。”
法國總統尴尬的笑了兩聲,說道:“聽小朋友的話語,倒是能看出小朋友是一位‘大愛’之人。”
乞兒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話說回來,我對于您把我特意找來這件事……呵呵,還是有一些非議的。”
法國總統道:“哦?我難道沒有這個資格?或許你并不知道我是誰。”
乞兒道:“怎麽會不知道,就算在遙遠的天朝,也是聽說過法國的總統的,聽說您還喜歡騎三輪車?”
法國總統哈哈大笑:“倒是有這麽回事,我們這個國家,還是比較平和的。”
乞兒苦笑搖頭。
這是吃果果的諷刺,他卻無力反駁。
法國總統突然臉色又是一正,說道:“這樣一來,我又好奇了,你是如何知道我母親的身份的?她的身份……即便是我國的國民,也很少有人知道。”
乞兒攤了攤手道:“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但不知道老夫人的身份,同樣也從未見過你的照片,我隻是知道老夫人身份很尊貴,是少有的貴族罷了。”
法國總統笑了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兩個人沒法‘互相坦白’了,不如……就放一放。
擡手将乞兒他們引了進去,坐在很别緻的椅子上,下人們趕忙上了紅茶。
此時正是下午,倒是喝下午茶,吃一些法式小點的時間。
而且桌子上真的有仿佛一個縮小的漢堡一樣的東西,五顔六色,十分的好看。
直接把小盤子拿了過來,放在醜兒的面前。
看得郝雯一陣吃味。
法國總統說道:“我最好奇的事情,是你那個酒……到底是什麽?是最新科研的藥物嗎?”
乞兒忍不住咧嘴笑了一聲,搖頭說道:“不但不是最新,而且……說起來要追述到很古老的時候,而這個酒……也差不多有千年的曆史了,也是我偶然得到。”
乞兒再次說謊了。
很自然的。
因爲他真的沒有辦法在弄出來一壇,隻能……把九世醉說的絕無僅有了。
它本來也是。
法國總統卻來了興緻,問道:“哦?難道這是千年的古酒?怪不得如此的神奇!”
法國人其實也迷信,他們會迷信超過三百年的酒,就會變成另一種物質,是世間最難得的東西。
所以……他們用了數百年的時間,去除糖分去除一切雜質,就是爲了能讓紅酒放的更久一些。
而這種迷信,成了信仰,信仰,也就帶給他們更高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