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攤了攤手,走到她的面前直視她的眼睛說道:“對,這确實僅僅是國家的事情,跟百姓仿佛關系不大,這筆錢可以成爲武器,可以成爲改變一些事情的條件,但……還是會有很大可能,成爲政府的福利。而且…”
乞兒緩緩眯着眼睛說道:“你其實并不是關心這筆錢的啊,你僅僅是想報複一下,報複這個道奇,就因爲曾經的他讓巨熊國有了培養超級單兵的計劃,從而改變了你的一生。”
3715眼睛猛地一瞪,嘩啦一聲,兩條鳳羽便從她袖子中滑了出來。
乞兒笑道:“别激動别激動嘛,我呐……是不知道你曾經經曆過什麽事情的,但一萬人裏面就活下來一個?呵呵,其中的艱辛和恐怖,光是用的想的也能明白,至于我爲什麽知道這點,就是因爲你的身上背負着一萬同齡人的冤魂呐!”
猛地一句話,将3715震退了一步,呆呆睜着眼睛,死死盯着乞兒。
乞兒卻好像根本看不到,繼續說道:“而這也就是我好奇的地方,一般背負這麽多的人,要麽是死了,要麽就瘋了,很少有像你這樣的,這讓我忍不住猜想,你的父母家人……到底是什麽人呐?”
乞兒這句話的用意很簡單。
那就是……
别動手!你還想不想知道你父母都是誰了?還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哄着點老子,老子一高興,說不定就告訴你了,哼!
其實乞兒句句話都說到了3715的心坎中了。
她真的對這筆錢不是太關心,之所以費盡千辛萬苦把道奇弄到天朝來,一方面是報複道奇,一方面是報複米國。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自己人’。
眼睛忍不住抖動了幾下,3715冷聲說道:“那,你還是不準備說了?”
乞兒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肩膀,說道:“好了,已經陪你玩這麽久了,我也該回家了,你也是,回去洗洗睡吧。”
說完,他竟然根本不理會這裏所有的人,大搖大擺的就向外面走去。
門口站立的,其中一個就是獄長,他糾結的皺了皺眉頭,小聲在3715身後問道:“就這麽……放他走?”
3715冷聲道:“還能怎麽樣?哼,把他的東西還給他,送出監獄就好,想回家?自己走回去!”
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牢房,就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獄長暗地裏罵道:“這他娘的叫什麽事啊?真拿這裏當旅店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這裏可是監獄!”
心中大罵,臉上卻一點不露,示意了一下兩個得力的手下,他們兩個就護送着乞兒也離開了。
這兩人正是最開始把乞兒接進來的守衛。
沒錯,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守衛,從開始到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局,讓乞兒可以見道奇一面。
因爲3715不相信,茅山在調查道奇的事情,也想得到這筆錢,而恰逢其時出現的乞兒跟這件事沒有一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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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3715的眼中,乞兒也算是玄門中人了。
穿戴整齊,檢查完所有的物件,乞兒大搖大擺的從監獄門口走了出來。
然後……
望着一輛車都沒有公路,後面的青山,前面空曠的沒有人住的樓房,還有在遠處吃草的小羊,乞兒差點哭了。
這要走回家……
怎麽走?!
軒花市可不是落英市,那可是大得很呐,而且乞兒也是天生不認路那種。
……
同一時間,3715坐在一個監獄中的辦公室中,輕輕用手指點着桌面。
那監獄長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屬下……不明白,爲什麽抓來了人,現在卻又放了?”
3715沉聲道:“當初我把道奇從米國弄來,之間的路線隻用了勞倫德、魏德邦、還有這個監獄,三條路線,那茅山的家夥沒有到這裏來,證明并不是監獄走漏了風聲,但還是不知道到底是勞倫德還是魏德邦走漏的……而那個臭小子出現的太奇怪了,太突兀了,之前在整個天朝也沒有這樣一号人物,所以我就懷疑……”
3715微微眯上了眼睛。
其實她說的很小聲,那個獄長大部分都沒聽清,但也不敢去問,他知道這是3715自己在整理思路。
“咦?難道那個臭小子也是哪個隐世地方出來的家夥?不太可能……卻又很有可能……”
之所以要把乞兒安排在這個監獄裏來,3715就是要看看他對于道奇是不是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但事實上她錯了,錯的離譜,不但乞兒對道奇沒有興趣,甚至他還真的知道了那個秘密,而且根本還是不感興趣,這就……有點奇怪了。
面對這樣奇怪的家夥,3715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他出去,看看他還會幹些什麽。
……
江省金壇市邊。
一座并不算高,卻擁有青山綠水的疊嶂山巒中,有一個很大的道觀。
道觀往上走,穿過林間,亂石,無路可去之地,再過去,卻還有一個小小的道觀。
外面看起來簡陋,裏面……卻更見淩亂。
隻有在最中間的那個唯一的屋子中,九把木劍依次成圈的立在地上,圍着一個圓形的漢白玉的池塘。
池塘八角形,邊緣一尺寬,棱角分明,筆直有力。
裏面,卻全是濃稠鮮血,平靜,好似一塊紅色的鏡子。
在最中心,卻坐着一個老者。
光着身子,乳中穴之上漏在血池外面。
整張臉光滑細膩,看似蒼老,皮膚卻是極好。
但此時卻是時白時紅,交替變化,頭頂紮了一個發髻,白黑相間的頭發上,微微白煙冒起。
正這時,一個全身道袍的小男孩從外面有些慌亂的跑了進來,然後立在九劍的外側,抱手颔首,流着汗靜靜的等待。
半個小時之後,那浸泡在血池中的老者突然睜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氣息之綿長,讓平靜的血水表面蕩起一陣漣漪。
又猛地吐出,一線絕喉。
血水表面猛地分開,形成三四厘米深的溝壑,久久未能愈合。
老者站起身,血水竟然從他的身體上直接滑落,一滴都沒有留下,甚至沒有凝固上一絲一毫。
随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道袍,翻轉套在身上,才沉聲問道:“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小道童趕忙說道:“師傅,那三個牌子……三個牌子……”
老者眼睛微微一眯,沉聲問道:“攝靈牌怎麽了?”
小道童抹了把額頭的汗,繼續道:“師傅,它們倒了!”
老者瞳孔猛地縮成一條直線,身形一動,呼的一聲,隻留下一道黃影,人便出了屋子,到了這道觀裏左側廂房。
推門一看,前面一排羊脂白蠟,最後面是祖師靈位,中間一個長條桌上,有三個白色的牌子倒在那裏,并且上面有明顯的裂痕。
老者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觀看,然後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北部山川,臉色猛地狠辣了起來。
……
乞兒在路上哀怨的走着,小腹中突然動了一下,**陣盤微微轉過半個刻度。
乞兒一愣,擡頭向東南的方向望去,然後又撓了撓頭,低頭繼續前行。
嘴裏還忍不住嘟囔道:“真是的,果然跟老乞丐說的一樣,得罪誰也别得罪女人,早晚有罪受!不過這應驗的有點快啊……”
正這時,前方那本來平靜而且幹淨的馬路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汽車的呼嘯聲。
嗯……好車!
擡起頭眨了幾下眼睛,地平線上一輛黑色suv就瘋狂的沖了過來。
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乞兒呆呆的看着,猶豫着……要不要攔下來,搭個便車啥的。
可就在猶豫間,那車子就從他身邊呼嘯的過去了。
“呃……他妹滴,要死了?開這麽快,也給我點時間糾結一下啊!”
撇了撇嘴,剛要轉頭。
吱吱吱吱!~
一聲連貫的刺耳的刹車聲,就在後方響了起來。
乞兒無語的轉過頭去,就看到那車子竟然又開了回來。
到了他的身邊,沒等停穩,一個女人就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劈頭蓋臉的……就撲到了乞兒身上,用臉頰在他的耳鬓間好頓蹭。
乞兒愣了半天,然後才哭笑不得的說道:“喂,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大叫非禮啊?”
撲過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小小!
陸續的,車上走下來一堆的人,醜兒抱着小貓,趙局尴尬的在笑,宋百斤裝作看不到……
宋小小難得的臉紅了一下,随後卻突然大膽的挑起一根手指,将乞兒的下巴支起來,嘿嘿壞笑道:“你這白面小生,要不要跟姑奶奶回山上?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
活脫脫一個女土匪模樣。
乞兒呸了一聲,将她的手拍掉,随後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問道:“你們怎麽過來了?再說了,這台島到内地,又不是離得很近,犯得着走這麽勤嗎?”
宋小小撇了撇嘴,偷偷揉了揉自己的食指指肚,然後理直氣壯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遞到乞兒面前說道:“那,東西壞了,你給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