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十億裏面一半都是賭場負責人輸的,也就是賭場的錢,除了賭場老闆以外,沒有人可以讓賭場損失這麽巨大。
果不其然,兌換員看到那麽大一堆的籌碼,整個臉都綠了。
說話也是磕磕絆絆。
“這……這位先生,麻煩……麻煩您稍等一會。”
也不管乞兒同不同意,直接跑到屋子後方去了。
大約十幾分鍾時間,一個西裝革履的家夥從後面走了出來。
他很奇怪,隻有一隻眼睛上夾着一個圓形的鏡片,像極了工業革命時候英國的紳士。
單邊眼鏡先是沖乞兒點了一下頭,然後十分恭敬的說道:“還請先生跟我到後堂一聚。”
焦四爺眼睛一立,喝道:“爲什麽要到後面?就在這裏,我們哪也不去,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啊?”
單邊眼鏡笑道:“内地大名鼎鼎的焦四爺,有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呐?您老放心,我們開的是賭場,不是黑店。而且這麽大筆的數額,真的不是這小小的前台可以處理的。”
合情合理。
焦四爺點了點頭。
雖然隻跟乞兒見了兩面,但兩人經曆了一場豪賭之後,而且焦四爺還需要乞兒跟他回家見老爺子,自然要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
乞兒點了點頭,從他們打開的門走了進去,一行人便到了賭場的後屋。
這是一個裝潢極爲考究的房間。
單邊眼鏡先讓乞兒他們坐好,随後拍了拍自己的巴掌,便有兩個保镖壓着尾指帶着玉石戒指的賭場管事走了進來。
那管事依然是口吐白沫呆呆愣愣的樣子,仿佛一條命去了半條。
單邊眼鏡輕聲說道:“敢叫幾位尊貴的客人知道,李家老爺子還有他兩個朋友輸給您的錢,我們不會扣下一分,除了理應所得的服務費用,更不會多拿,隻是……這個人雖然是我們賭場的人,卻在賭局上使用了未經賭場許可的籌碼,既然未經許可,那便是假籌碼,所以他輸給您的那一部分錢我們賭場并不負責,至于您若是想讨要,那他本人就在這裏,您可以跟他要。”
乞兒呵的一聲冷笑,說道:“少跟我演這種沒養料的戲碼,你們雖然一國兩制,但内地的背黑鍋扣屎盆子的道道倒是比誰都精,少廢話,籌碼,便是你們賭場的流通貨币,你甭管我這籌碼是哪來的,隻要是你們賭場的,是在你們賭場賭桌上流通過的,你們就必須得負責,這是賭場的規矩,也是世界的規矩!”
單邊眼鏡還是那麽風輕雲淡,拱手說道:“這位小兄弟,所謂……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今日你已經斬獲十幾億的巨資,犯不着因爲那一點兩點的,跟我們賭場過不去,讓我難做啊,焦四爺,您也幫我勸兩句,賭場的規矩,可沒有讓一個白丁拿走十幾個億的道理啊。”
焦四爺愣了一下,他知道這也是賭場的規矩。
無權無勢的人,進賭場是要有分寸的,你可以赢其他的客人,但卻也有個限度,就像信用卡,沒花過那麽多錢,是沒有辦法直接透資很多很多錢的。
焦四爺轉頭看了一眼乞兒,小聲說道:“我看……要不就這樣吧。”
乞兒卻搖了搖頭笑道:“最開始賭的時候,我就說過要找你們賭場方參加,他既然來了就是你們派來的人,我不知道什麽叫做日後好相見,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怎麽能因爲你這随便的一句話,讓我放着十幾個億的金額不要?你當你是皇帝啊,金口玉言是怎麽的?少廢話,趕緊把錢交出來!”
那單邊眼鏡終于變得不太淡定了。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臉色也冷了下來,突然轉身,右手直接伸進懷中,噌的一聲,一把閃亮長刀便出現在他手中。
而下一刻,就進入到了那賭場負責人的胸口,又從後背突出來一點。
帶着滿腔的熱血。
賭場負責人眼睛猛地瞪圓,還不等喊叫,就被單邊眼鏡捂住了嘴巴。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賭場負責人突然頭一歪,算是死透了。
單邊眼鏡輕輕轉過身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輕笑了一聲,對乞兒說道:“小兄弟,既然你要我們賭場對這場賭局負責,那麽……這就是我們給您的交代,您看您還滿意嗎?”
他說的平靜,但在場的人卻平靜不了了。
焦家父女哪見過這種場面?他們又不是他們家老爺子,血堆中爬出來過。
頓時呼吸一滞,滿臉被憋的通紅,手腳也有些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場殺人,沒有比這個更有震懾力的了。
至于李大哥,眼白一番,果斷的就倒在沙發上,看起來像是累壞了睡着了,其實……是徹底的昏了。
乞兒卻嘿嘿一笑,歪着頭冷聲說道:“這就叫交代?!你們這是在蒙人啊!他的命有多精貴?一條命就換老子十幾個億?你開玩笑呐吧?知不知道十幾個億都能在非洲一個小國家買下半國的人命了?跟我扯這個?老子是被吓大的啊?!少廢話費事,趕緊把錢交出來,我們好走人,明白嗎?!”
乞兒直接跳着腳就罵了起來。
表面上一副無賴的嘴臉,但實際上……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乞兒将這件事情看的通透。
畢竟這整件事,就是他針對陸家賭場做的一個局。
他現在就是在借勢,借焦四爺的勢。
就是斷定了賭場方不敢在這種大家都知道焦四爺在的情況下,做出任何俞越或者瘋狂的事情,那無異于把整個賭場的所有人推向毀滅。
畢竟……那可是焦家!
澳市再嚣張,也必須看着天朝内地的臉色,蹬鼻子上臉?真的會被直接拍死,而且誰都不知道的那種死。
但隻要離開了這個賭場……
那麽别說乞兒赢了三十個億,就算他僅僅赢了三千萬,怕是都不可能輕易的離開澳市。
他是‘無根之萍’,确實,誰都能上來捏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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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他是要了三十億還是十幾億,他所受到的風險都是一樣的。
還有,一個不顧傳統一點後路都沒給人留,直接把瘸子攆了出去的這家店,根本就跟他們談不上‘做人留一線’。
單邊眼鏡的臉終于徹底的沉了下來,仿佛一灘死水。
直到他現在沒有滿臉堆笑,大家才看出來,他的臉其實有些發青,不是面色,而是膚色!
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
“好……很好!”
那人眯着眼睛說了一句,突然擺了一下手,手下将那屍體擡走,并且拿進來一個電腦。
手持着乞兒的銀行卡,一分多鍾的時間,三十多億的巨額款項,就打進了乞兒的卡中。
但即便是這樣,這筆錢其實還是不把握。
隻有乞兒的本人離開了澳市才行。
即便就在下一刻,乞兒把錢導入其他帳戶,其實也是白費,因爲如果乞兒死了,這錢到底是誰的,還真不好說。
一番交易結束,乞兒毫不停留,直接向門外走去。
有兩個保镖明顯想要攔着,卻被乞兒微微一個側身,直接撞到了旁邊。
焦家父女也趕忙跟上,快步離開了這家賭場。
出門,上車,乞兒突然推了一把李大哥,沉聲對他說道:“别跟着我,現在你要去找你弟弟,等……等我回到内地,過了一個月後咱們再聯絡。”
李大哥不懂,但他卻聽話。
一個幾天前還在賣饅頭的人,突然經曆了價值上億的豪賭,又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赢走了三十個億,這實在是……相當的刺激,以及挑戰他的腦細胞。
呆呆的點了點頭,李大哥轉身又走回了賭場。
乞兒松了口氣,知道如果李大哥在李顯發的身邊的話,在澳市就沒有人敢動他,而且……動他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賭場是個‘唯利是圖’的地方,不會因爲意氣之類的東西做無用功。
車行在道路上,開車的焦四爺面沉似水。
他頭也不回的沉聲道:“你這個小子,這次可是惹了大麻煩了……該死,要不是非得把你帶回老爺子那裏去,我真應該把你直接扔下去!”
乞兒卻呵呵一笑,歪着頭說道:“扔我?呵呵,要不是算準了你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不要命的事?我就是要借你的勢,這沒什麽需要隐瞞的,就算是……跟你走一趟,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焦四爺眉頭一陣跳動,怒道:“這個代價是不是太高了點?說不定我們也會有危險的!”
乞兒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說不定’,而是肯定,而且不是危險,是關乎生命的危機,我計算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們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的空檔時間,過了這段時間若是還沒能離開澳市……嘿嘿,整個澳市就是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