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愣了一下,随後搖頭笑了一聲,就進了車,還把車門鎖住。
他轉頭看着自己的老闆宋百斤,忍不住說道:“這個男人……我說老闆,不管你以後跟他是不是還能做朋友,但絕對不能做他的敵人,如果你們成了敵人,那麽我會義無反顧的跑路。”
宋百斤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哈哈大笑,說道:“你不反過來把我滅了拿去邀功,我就很感激你了,怎麽樣?大師他是個讓誰都摸不透的高人吧?”
……
乞兒邁步走向前方。
就聽到對面那十幾個人喀喀喀的都把槍栓拉上了,黑洞洞的槍口分别從很多部位瞄準了乞兒。
哈哈一笑,乞兒擺手道:“我勸你們還是放下槍吧,我呐……是個醜算命的,我今天給自己算了一卦,結果是我肯定不會死,而且……我的卦象從來沒有出過錯。”
對方沒有搭話,而是把槍口對的更準确了一些。
其中一個人從懷裏拿出一張側臉的照片,盯着乞兒對照了一下,扭頭輕輕示意。
那些持槍的人突然都行動起來,雖然慢,但卻都在轉換着角度。
乞兒眉頭皺了一下,随即又是一亮。
再次哈哈笑了兩聲,腳下一動,也換了個方位。
槍聲……沒有響起。
那些人在繼續的轉換位置。
而乞兒一看到他們動,他也馬上跟着動。
乞兒所處的位置,一直是對面槍手和後面汽車的中間。
從剛才那些人的動作上看來,他們……竟然是害怕誤傷了後面的宋家姐弟!
乞兒不是傻子,相反,他太聰明了。
單純從那一絲一毫的動作,就能分析出他們的心裏,并且……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肯定是宋家的人!
但不可能是宋家老祖派來的,也不可能是宋世仁,他的面相并非是這種無腦而又睚眦必報的性格。
其實如果當初乞兒稍微放低一點姿态,他甚至現在已經成了宋家的座上賓。
那麽……就隻有宋家三子了,宋百斤的老爹!
再聯想之前宋百斤說過一句,宋家的某位哥哥在軍隊裏面當着大校的職位。
乞兒深吸一口氣,笑道:“既然你們怎麽都要殺我,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十幾個人一直找不到很好的角度,而後面那輛該死的車竟然也不動地方。
子彈無眼,真要是誤傷了宋家的人,尤其一位是老祖最寵愛的重孫女,一位是三爺的親兒子……
場面難免有些膠着。
那最先看相片的人就走了出來,朗聲說道:“想死個明白?你不是算命的嗎?不如你自己去算算,今天爲什麽會死在這裏!”
乞兒哈哈一笑,說道:“我早就跟你們說了,今天我是不會死的,至于你們來這裏的原因嘛……那我算算好了。”
說着,伸出右手,拇指在四根手指上來回掐着,猛地眼睛一亮,疑惑道:“你們身出軍旅?嗯嗯……竟然還是在職?!我靠!當兵的穿上便服出來殺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啊?聞所未聞呐!”
十幾個人聽到這番話,同時身體一震,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都帶着疑惑和驚慌。
乞兒眉頭一挑,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随後又繼續‘算’道:“我再算一下啊……哦!你們其中一個是少校?還是少校?殺我一個醜算命的,竟然需要少校軍官出手,我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呐?”
對面說過話的男子猛地就是一愣,直接問道:“你……你認識我?!”
乞兒擺手道:“拜托,我怎麽認識你呐?我見過你嗎?還是你見過我?我這輩子第一次來台島,才待了不到一天……都說是我算出來的,你怎麽就不信?好吧好吧,我再來算一算你的具體情況好了。”
乞兒其實知道這些人裏面肯定會有一個軍官。
那位宋家哥哥是大校,自然會委派一個手下來幹這個事,級别太高,如果是中校上校的話,作爲級别臨近的人,并不保險,而且現在的軍隊,不管是哪個國家,臨近級别都會避免出現親信關系,這樣很容易出事。
太低又不行,會沒有‘能動性’,說白了,辦不成這種事。
少校級别最好,本身少校就有可能兼任營長或者特種連的連長,而後者,特種連是最适合幹這種事的。
所以一詐,還真詐出來一個少校連長來。
最主要的,後面那幾輛車可并非是挂了軍牌,能在軍隊外面也擁有如此好裝備的,不是特種連又能是哪個?
嘴角微微一挑,乞兒笑道:“你不但是少校,而且……應該是連長,我看看啊……嗯嗯,果然是有一百多個人的命線跟你連接在一起,這就意味着有一百多人聽你的命令……我再看看,咦?你分明是軍官,竟然……竟然還留戀煙花之地……這不好,很不好啊。”
那連長臉騰的就紅了,大聲喝道:“你放屁!”
又猜對了?
乞兒心中冷笑。
話說你手上沒有戴婚戒,腳下卻出現跟軍人相反的輕浮,顯然是酒色過度掏空了好不容練出來的體魄。
軍人從軍,就算是有女朋友,怕也是沒多少時間和機會見面,如此夜夜笙歌,還不是就近找了妓館?
這就是算命。
找到一個比較确定的突破口,層層試探,根據對方的反應就可以‘算’出點東西出來。
至于之後是說好話還是壞話,就看一時喜好還有對方是不是膽怯之人了。
而那些被譽爲可以一眼洞穿,甚至看出人家姓名的算命……就純屬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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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乞兒身具**陣盤,又有九星之命,也僅僅能看出别人的‘命格’而已,至于姓名?
生辰八字都沒有它!
姓名是代号,姓名好壞影響命格,但卻并不固定,任誰都可以随便把名字修改了,便是叫一個外國名字,也沒人怪你不是。
乞兒哈哈一笑,撇嘴道:“你自己幹了壞事還罵我?知不知道如若今天你不是見到了我,怕是沒過幾天你就死于非命了知不知道?!”
連長再次一愣,聲音有些不鎮定的說道:“你……你胡說!我……我知道了,你們這種江湖術士,都是先用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唬住旁人,然後再行那行騙之舉對不對?!”
由于心裏發虛,說出的話竟然帶着點文绉绉的意味,顯然是等着乞兒去反駁他。
他總不好自己去問,‘大師,能不能指點一下迷經啊?’
乞兒攤手道:“不信不要緊,你現在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虛放在自己眉心之上,靜等三秒鍾,如果你眉心不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連長知道自己如果這麽做了,那就相當于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承認了自己流連煙花之地,會丢臉。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把食指放在印堂之上懸着了。
因爲……這些跟他一起出來辦黑買賣的人,哪一個沒有跟他一起去玩過的?有的關系好的,還玩個四飛啥的呐!
三秒,一晃就過。
連長的臉色猛地大變,慌亂的将自己的手臂放下,一臉驚駭的望着乞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乞兒歎了口氣,搖頭道:“冥冥之中千絲萬縷,不管什麽原因,我們相見便是一種緣分,說不定……便是你命不該絕,這才讓你遇見了我。”
連長表情一陣痛苦,但最終對于死亡的恐懼,還是占了上風,忍不住問道:“那……那要怎麽化解?”
乞兒心中都笑翻了。
其實……十個人裏面,尤其是現代人,起碼有六個,把食指放在印堂前面虛晃着,那裏都會疼,甚至都不用睜眼睛看,閉着眼睛,隻要那裏感受到手指發出來的溫熱,都會先難受發緊,然後變得抽痛。
這是因爲作息不規律、生活環境不好以及縱欲過度等原因所産生的神經衰弱的表現。
說白了,算是亞健康病。
搖頭晃腦了好半天,右手不經意的掐算了一下。
**陣盤卻突然輕輕轉動了一下。
乞兒猛地一愣,直接擡起頭來驚呼道:“靠!你們今天晚上就危險!快,快把你們的槍都收起來,快走,千萬不要逗留!”
沒錯,他真的算出來了。
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今天晚上都會死。
但乞兒是發好心提醒?
他不是好人,更不是爛好人,既然他們命中該絕,又來半路劫殺自己,那自己如若不送他們一程……那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果然,乞兒這樣喊完,那連長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哈哈大笑,指着他說道:“好啊!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哼哼!都怪你太着急,要不然再蒙我們一會,說不定還真就把你放跑了!”
沒錯,乞兒這樣一個實話,反而不會被人相信。
連長大聲喝道:“幹掉他,速戰速決!”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有的幹脆跑了起來,拼命的尋找角度,在不傷害到車子裏的宋家姐弟的情況下,把乞兒擊斃。
但就在這個時候。
嘭!~
槍響了。
血花四濺,直接飛到乞兒的面前,他猛地伸手一揮,袖子将噴向臉頰的血滴盡數擋住。
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也不會來注意乞兒的動向了。
因爲那槍聲……是從後面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