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車門猛烈的被踢開了。
乞兒先是把醜兒扔了出去,然後自己從裏面爬了出來。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些後悔剛才爲啥沒系安全帶。
搖搖晃晃走到前門,廢了半天力氣,才把被氣囊弄得昏過去的宋百斤拽了出來。
手掌捏在他脖子上,微微用力。
咔吧~
“啊!~”
醒了。
晃了晃脖子,宋百斤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沒有清醒過來。
乞兒很鄭重其事的說道:“老子以後要再坐你的車,老子跟你的姓!”
終于,宋百斤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其實就剛才被氣囊搞的那下,他脖子早就扭傷了,而且也有些輕微腦震蕩。
畢竟,大腦危險的時候,并非是看着表面上頭破血流,如果能把一個腦袋固定住,那麽就算把頭骨打裂了,都未必會有腦震蕩。
關鍵是大腦和腦内相撞。
而剛才乞兒那一下,表面上看起來普普通通,實際上不但将他的頸骨正位,還拉動了他的神經,讓他的大腦清醒過來。
用力晃了晃腦袋,宋百斤趕忙往外爬,爬出十幾米的距離,就往哪一躺,一動不動。
乞兒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宋百斤說道:“等人來救啊,别看現在沒事,說不定身體裏面已經有暗傷了,還是老實躺着好。”
乞兒翻了翻白眼,走過去很粗暴的将他拉了起來。
說道:“咱們要趕緊走。”
沒說原因,直接領着醜兒就向外面走去,還并非是順着公路,而是向周圍的建築中走去。
宋百斤喊了幾聲人家都不聽,這才咬着牙又站了起來,趕忙跟了上去。
進了建築群,左扭右拐,幾下就融進了人潮。
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幾輛黑色轎車呼嘯着奔了過來,急刹停下,從車裏跳出幾個人來。
其中一個喊道:“車子廢了,裏面沒人。”
一人疑問:“他們是不是掉進去了?”
又有一人道:“我看不像,他們應該是離開了。”
一個穿着稍微有些不同,明顯是領導的人沉吟了一會,果斷說道:“不管怎麽樣,先找到他們再說。”
“是!”
幾個人直起身來,敬了個軍禮,然後匆匆向其他方向尋去。
那人随後嘟囔道:“全台島都知道這裏出現了異常,竟然還把車開到這裏……那些是什麽人呐?而且……他們爲什麽要跑?”
圍着車又看了一會,皺眉道:“他們一來,那裏就再次爆發了,難道僅僅是巧合?而且……發生這麽大交通事故,竟然沒有留下血迹……嗯……”
……
同一時間,宋百斤費力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悲苦的說道:“這樣了……還要去夜市?”
乞兒道:“去,當然要去!要不來台島幹什麽?”
“呃……這……”
這種理由,宋百斤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時至下午,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台島的晚市早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午夜無趣之人到裏面品嘗一下美食,享受一下輕松而廉價的快樂了。
它們往往是一條街道,封閉起來,有前門後門的區别。
最常見的食物是炸雞,島國式的丸子,港島的糕點,台島特有的珍珠奶茶。
其實不光是乞兒,但凡身處台島小吃街的内地人,都會感覺到一種熟悉,和一種激動。
小吃的種類都算得上是熟悉,銷售的方式也耳熟能詳,但做成這般熱鬧的仿佛嘉年華一樣的氣氛,卻是讓人食欲大開的。
乞兒哈哈一笑,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在轉回來,手中就提着各種各樣的食物了。
然後扔在桌子上,等着醜兒一樣一樣的喂到他嘴裏。
最接地氣的地方,他卻幹着最夢幻的事情。
‘有丫鬟服侍’。
正吃的開心,等着夜幕真正降臨,各色的燈光渲染開來,把這一切變成了鬧劇。
歡快,喧嚣。
油呲呲的響聲,人們的小聲,刨冰機嗬嗬的鬧騰,孩子在叫,女人在笑,還有店家大聲的吆喝。
乞兒突然很喜歡這裏了。
相對于槟榔帶給他的‘驚喜’,他對這個夜市實在是太滿意了。
但顯然,身爲當地人的宋百斤卻不太習慣。
拘謹的坐在那裏,看着手中的不知道什麽的炸串,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不知是否幹淨的油。
怎麽都沒有勇氣咬下去。
乞兒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直接冷聲道:“吃!”
後者就開始拼命的吃啊吃,感覺被感動的眼淚也在流。
宋百斤的一身華貴名牌,乞兒一身奇裝異服,再加上醜兒一旁的服侍。
這太過另類的搭配,果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呼的一聲,一個穿着牛仔砍衫,卻露着單薄的胸口和幹癟肚皮的年輕男子坐在了乞兒的對面。
一隻腳搭在另一隻椅子上,手裏拿着根不知道什麽的串,偏生要手肘朝天的歪着頭的吃。
眼睛戲谑的看着乞兒,身體還一抖一抖,頭上直立起來好似掃把的發型,也跟着一顫一顫。
他身後站着各種身材各種打扮,卻給人一種兇神惡煞感覺的可能是‘小弟’的存在。
“兄弟!混哪裏的?還帶着小丫頭出來侍候,很拉風嘛!”
乞兒放下筷子,江口裏的炒面細細的咽下,才笑着說道:“怎麽?這一片是你罩着的?”
“呵!挺懂啊!”
那痞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也同樣笑着說着。
宋百斤卻是一臉的厭惡,放下手中的吃食,将手機提在手裏。
乞兒卻突然又搖了搖頭,目光在四周看了兩圈,突然看到一個微微發胖的中年男子,跛着腿,擦着汗,走到一個雞排攤位前,要了一份,正想找地方吃。
乞兒眯了一下眼睛,右手不經意的掐動兩下,突然哈哈一笑。
對那痞子說道:“我現在不把你叫做流氓,不是因爲你不是,而是因爲你不配。”
那痞子一聽,再次一愣,随後就要發怒。
他其實就是一個小混混,高不成低不就,因爲各個晚市互相之間有競争,還時有沖突,便被找來充當‘*’,他也樂得來這裏收保護費,而且時不時白吃白喝,生活到也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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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偶爾過來看看,突然發現乞兒這一組奇葩的人物,忍不住好奇心發作,就上來算是打個招呼。
隻是痞子打招呼的方式,很多正常人真的沒法接受。
而且畢竟這個小混混是打着如果對方是軟柿子,順便捏捏的算盤。
可沒想到見面才兩句話,就被人弄出這麽一句來,他其實有些不懂,但卻隻能‘發怒’,要不然臉面往哪放?
可就在這時候,乞兒呵呵一笑道:“你看,對,轉過頭看那邊,那個胖胖的家夥,你認識他嗎?”
混混又被乞兒奇怪的說話方式給左右了,真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随後還很自豪的說道:“哦!是他啊,在這一片,還有我長毛不認識的人嗎?他叫什麽不知道,但大家都叫他瘸子,平時很喜歡到這裏來,吃得也多,不欠帳也不講價,都挺喜歡他的。”
乞兒呵呵笑道:“那你就看錯了,他?他是個流氓,大流氓!”
混混哈哈一樂,疑惑道:“他?他是流氓?還大流氓?你這是唬誰呐?”
乞兒笑道:“不信?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他,他的腿是怎麽瘸的,或者你們可以把他衣服脫了,看看他爲什麽這大熱天的還要穿這麽多。”
混混就是一愣,說實話,這些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瘸子’他起碼見過幾百次了,還真就沒看他穿個跨欄背心什麽的。
這人的好奇心一起來,就馬上控制不住了,如果不能知道答案,心裏就好似有條小蟲在晃悠似的。
離開座位,想了想又坐了下去,直接招呼小弟過去把那瘸子給‘請’過來。
不一會,瘸子就提着吃食走過來了,先是沖着一桌子點了點頭,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繼續開吃。
混混直接問道:“喂,我說瘸子,你這腿是怎麽瘸的?”
瘸子嘴裏塞滿了東西,唔唔的說道:“以前的事了,忘了。”
混混又問道:“這大熱天的,你穿這麽多幹什麽?”
瘸子又說道:“習慣了,不熱。”
不熱,但汗卻往下瘋狂的流。
本來這些油炸的熱食就發汗,再加上他身體胖。
混混皺了皺眉頭,突然給自己那幫小弟一個眼色。
正這時,乞兒卻突然喊道:“慢着!呵呵,我勸你們先不要這麽做。”
幾個小弟愣了一下,看了眼乞兒,又看自己的老大,顯然是要他來定奪。
混混現在有些被乞兒弄糊塗了,心裏想:“明明是你把我好奇心勾起來的,也明明是你讓我扒開他衣服看看,現在怎麽又不讓了?這人……不會是神經病吧!”
乞兒呵呵一笑,轉頭看向那瘸子,說道:“哪個堂裏分号?”
一句話,那瘸子突然擡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乞兒。
就這一瞬間,瘸子的表情變了,從一個傻呵呵的家夥,瞬間變成好似一尊神魔。
整個氣場也不一樣,讓周圍那些小弟都紛紛吓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随後,瘸子突然哈哈一笑,傻傻的撓了撓頭,說道:“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