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焦水仙仿佛自己也有些好奇了,突然從自己的小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個圓圓的布球。
嘟囔道:“當初賣的那個讨厭鬼說過,如果要敲的話……要用這個來敲……”
四個人的眼睛,猛地就亮了起來。
焦水仙擡起頭看了看衆人,眨了兩下眼睛,又低下頭,舉起手中的小布球。
拎着上面的一條布線讓它晃悠了兩下。
伸手摸了摸,發現布球因爲裏面裝着的是塵土,倒是挺軟的。
即便是撞,也不會把磬撞壞吧……
輕輕舉起來。
其他四個人的心髒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焦水仙重重舒了一口氣,輕擺小臂,那小布球在空中晃了半圈,然後……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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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悠長。
聲之響之極,便是銀。
聲之長之悠,便是空。
好聽,仿佛撥動心弦的聲音,連帶着全身,一陣顫響。
焦水仙的眼睛猛地就瞪圓了,欣喜的不行,都直接跳着腳拍巴掌了。
但……
三兄弟外加一個奶奶,互相看了看,然後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這就……完了?
就撞一下響一聲就完了?
就這玩意還值一千萬呐?
話說……家裏的小祖宗到底爲什麽這麽喜歡它呐?
結果焦水仙樂此不疲。
一直的敲啊敲,聲音雖然好聽,但也架不住總聽,尤其焦水仙焦大小姐真沒啥音樂細胞,别說韻律,敲的均勻點都很難!
三個兄弟整個就淩亂了,流着汗,說了一句‘不打擾了’,直接就跑出去了。
他們倒是樂得清靜,隻是焦家奶奶就問題大大了。
這是自己的廟,自己沒法跑啊!
“咳咳,這個……水仙呐,這個磬真是好聽啊,不過……你這麽太過頻繁的敲,怕是很容易把它敲壞啊!”
焦水仙一愣,趕忙睜大眼睛趴在磬上仔細的看,看了好一陣,才松了口氣笑道:“奶奶不用擔心,你看,敲了這麽多下,不但沒有壞,反而還有些亮了呐,您說這個東西是不是就應該多敲的啊?好像比擦起來要更亮了呐。”
小姑娘激動的不行,搖晃着小布球越敲越來勁。
焦家奶奶剛開始還能堅持,然後……就真的不行了,感覺一口大鍾套自己腦袋上面了,那聲音讓她從腳心到腦門,都癢癢。
而且這位小姑奶奶還不能說不能罵,更是不能攆!
偷偷翻了翻白眼,焦家奶奶說道:“這個……水仙呐,奶奶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在這裏慢慢玩啊。”
說完,也不等焦水仙答應,就直接拄着拐杖跑了出去。
别說,速度還挺快!
焦水仙愣了愣,卻也沒有管,依舊像個和尚似的撞鍾,而且撞一聲了一聲,頗有其樂。
另一邊,老奶奶出門,在大院子裏面轉了好幾圈,算是把焦老爺子給找到了。
上去就告狀。
“快管管你那個寶貝孫女吧,弄一個那個破東西叫什麽磬的家夥,敲起來沒完沒了,屋子都沒法待了!”
老爺子也納悶,問道:“那個亮晶晶的東西是用來敲的?”
感情整個焦家就沒有一個人不對那東西好奇的。
老奶奶連拉帶扯,他們一個六十五歲,一個馬上就要過八十大壽,鬧騰起來……倒是還真有點小年輕的架勢。
好不容易到了後院,一些家人好奇,也從後面紛紛趕了過來,不敢離近,隻能遠遠吊着,腦袋左晃右晃的想知道這兩位老人家又怎麽了。
距離屋子還有一段距離,人們就聽到了那股有一聲沒一聲的響動。
還都是剛聽起來覺得很悅耳,但聽了一小會,就有點受不了,扣扣耳朵咬咬牙什麽的。
焦作人忍不住哈哈一樂,輕輕拍了幾下巴掌,想要跟小孫女合上一首,但發現怎麽都合不對拍子,隻得作罷。
推開門,見小孫女正雙腿跪在凳子之上,一手支着下巴,面帶微笑的用另一隻手捏着一個白色布球去撞那個通體雪亮的磬。
剛要說話……卻有一個人比他還要先發言。
“怎……怎麽如此吵鬧?”
聲音不大,女音,從裏屋傳了出來,帶着絲絲虛弱和沙啞。
呼啦~
輕微聲響,好像是誰掀起了杯子,卻不小心碰翻了什麽東西,咣當幾聲,雙足踩在地面的聲響也随之傳來。
全場……鴉雀無聲。
焦作人猛地一怔,兩行老淚直接從臉頰流淌了下來,腳步一個虛晃,險些摔倒在平地。
他嘴巴顫抖了幾下,才激動的說道:“醒……醒了!多少年了……總算是醒了!”
……
乞兒有些百無聊賴,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兩天過去了。
頭些時候那宋家姐弟還總來這裏待着,可實在太沒事了,也沒啥客人,宋百斤果斷的跑出去尋歡,宋小小也仿佛有無盡的逛街**。
整個落英市就那麽不到三百米長的商業街,一天的時間就能逛個遍,也不知道還有什麽逛的意思。
醜兒則是在一旁侍候着他。
乞兒突然感覺到,‘上班’好像比乞讨還要清閑的樣子。
終于,一個熟人到訪了。
正是趙局。
他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笑容,可謂是春風拂面,精神好的不得了。
乞兒笑道:“怎麽了趙局,看來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趙局笑道:“大師啊,還是多虧了您給我出的主意啊,上頭有人其實已經想讓我被這份黑鍋了,可我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就說這完全是那個宏大商場的錯,是他們的根源,嘿嘿……他們就不提了,直接報告給上頭,讓上頭去層層扯皮了。”
“呵呵,那就好,那……”
“放心吧大師,魏家的人我已經安排了,說來也是奇怪,那魏小雨她老爹,明明都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了,而且手術的成功率本來就不到三成,卻直接成功了,這才一天的工夫,聽說就能下地了,我也在市郊給他們安排了一棟房子,哦,就說是建築公司的賠償金,讓他們暫時不用工作,安心養病。”
乞兒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肯定是趙局自己拿出來的錢,而且……肯定夠他們很多年不用工作的。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乞兒說不清,他倒希望是壞事,正好可以跟之前做的好事相‘沖’喽,省的自己違背老乞丐的遺言。
趙局沉默了一會,才小聲說道:“至于那個八爺……屍體找到了。”
乞兒道:“哦?找到了?”
“嗯,應該是他。”
“怎麽是‘應該’?”
趙局咧了一下嘴,強忍着嘔吐的**,說道:“太慘了,一個大活人竟然……唉,反正是很慘的……至于身份,我們效法了米國的辦法,正巧那個該死的八爺之前找了牙醫看蟲牙,有記錄,便拿來比對,是符合的。”
乞兒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八爺會死。
即便不在這幾天死,怕也躲不過十天半個月。
因爲就在前天的晚上,乞兒剛剛恢複了一天,就掐算出八爺的祖墳所在,直接在周圍布上了三才殺陣,八爺不管他姓什麽,反正……他們家絕對是絕戶了。
沒辦法,乞兒是個天命必須幹壞事的主,幹了好事,怎麽也得用兩三件壞事給‘中和’回來。
至于八爺的死因……
那天晚上他逃走了,開着自己的名牌轎車直接趕了二百多公裏的路程,跑到了軒花市。
一個夜總會裏面,他一頭撲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不停的說着見鬼了,快救我之類的話。
神神叨叨的,把那個男人弄得很尴尬。
剛要訓斥兩句,卻發現八爺突然一聲慘叫。
然後全身開始劇烈的抽動,翻滾在地上,雙手雙腳擺着各種各樣人類難以做到的造型。
他不停的喊着:“快救救我!~”
喊一聲,那些混慣了社會的人就退後一步,一個個害怕的要命。
“求求你們了……快救救我吧,我疼……要死了要死了~……艹!誰殺了老子吧,老子不想活了,你們這幫軟蛋,能不能把我殺了?!……求求你們了,給我一個痛快的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有一個膽大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方形小塑料袋,裏面有白色的粉末。
距離很遠,就打開袋子将裏面的粉末往八爺的嘴裏扔。
果然,那是最好的止痛藥。
八爺趕忙用手指将那些粉末塞進嘴裏,又在自己的上下牙床用力的塗抹了幾下。
可就是這簡單的動作,那手指竟然就沾染上一堆的血肉。
“嗬嗬嗬!~~”
八爺口中發出了一連串類似漱口一樣的聲音,最後一口氣,噴着血肉從嘴角流了出去。
雙眼瞪的好似都要冒出來,随後……悄無聲息了。
但對于周圍人的刺激,這遠遠不算完。
他們清晰的看到,一個一米八零身材的男子,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内,四肢全身都往中間‘縮’,咔咔幾聲,手臂的骨頭都刺出體外。
血流成河。
最終,成了一個不到一米長的肉球。
腦袋也縮進了胸腔之中,嘴巴是看不到了,隻有兩隻眼睛還突在那裏,最終……‘噴’了出來,由兩根不知道血管還是什麽的東西連着,在地面與皮膚間晃悠着。
當場就有幾個吐了。
而那被抱過大腿的男人,僅僅是流了一些冷汗,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便指揮手下小弟将‘*’用塑料袋裝起來,塞進後備箱,驅車又送回到落英市,直接扔在警局附近的胡同裏。
随後,那位‘老大’才獨自走進房間裏吐了出來。
他對着鏡子抹了抹嘴,臉上一片狠辣。
……
趙局歎了口氣,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換上了一張笑臉,說道:“大師啊,還有個事要先向你告個罪了。”
乞兒笑道:“哦?又是什麽事?”
趙局道:“有個老領導想要見見你,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讓他……”
低頭看了看手表,笑道:“還有十分鍾左右,就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