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铎’便是鈴铛,木質土坯青銅金銀,各種材料都能制作,經過時間傳承,大小也分化出很多種。
作用有招魂驅鬼,但實際上鈴铛隻有一個作用,便是‘上請天神,布規施法’。
醜兒這個鈴铛卻是金鈴,響聲清脆,能飄蕩很遠,其作用更是神奇。
她撅了撅嘴,卻沒有一絲要收起來的意思。
乞兒無奈,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也好,多一份安全總是好的。”
推門而出,宋小小哎呦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倒。
顯然之前這貨是耳朵貼着門偷聽呐。
尴尬的笑了笑,宋小小說道:“大師起的挺早的啊……”
乞兒翻了翻白眼,很想一個巴掌就抽過去。
要不是她大早上來敲門,老子醒個蛋蛋!
撇了撇嘴,乞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既然已經起來了,倒是應該去看看會場,提前去一些,也好有些準備。”
宋小小當然知道自己是有些錯了,所以馬上說道:“大師請放心,昨天晚上我跟爺爺又要了些資金來,那羅盤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乞兒卻并未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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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台島和港島的人有些忽視内陸了,不知道内陸早就有很多隐姓富翁崛起了,對于這種古玩之類花錢根本不在乎,随手幾個億就砸下去,仿佛錢是大風刮來的一樣。
實在不行……自己倒是應該弄出一些東西來,也好多一份保障。
擡頭直接問道:“附近哪裏有賣銀子的嗎?我想要一些。”
宋小小眼睛一亮,趕忙說道:“大師請稍等。”
說完就拿出手機,直接一個電話又将宋百斤叫了起來。
後者直接一溜火線的跑了出去,不用十幾分鍾,就又跑了回來,還拿着一個包裹,裏面裝着一大堆銀器。
附近有一家銀樓,說是銀樓,但所賣的大部分是黃白兩金還有鑽石玉器,銀制品隻有櫃台上擺放的那些場面貨,現如今就都在宋百斤的包裹裏了。
二十多斤,還大部分是空心的東西,虧他也能自己一個人給弄回來。
乞兒點了點頭,也不說謝,直接結果包裹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伸手摸了摸腰間,發現日刃不在,這才想起那兩樣東西還放在李家包子鋪中。
呵呵一笑,扭頭對醜兒說道:“小劍拿來用一下。”
醜兒直接從脖子上将一條紅繩解了下來,上面的墜子正是她幾次三番拿出來的那個小木劍。
木劍隻有一寸來長,換算成現代的單位也就三厘米多不到四厘米,看起來有些像端午節孩子帶的桃木玩具。
乞兒右手接過,左手掐起劍訣,放在嘴邊嘟囔了幾句,突然伸手一揮,在木劍上方淩空的寫畫了幾下,一滴血液憑空從指尖被擠了出來,滴在木劍之上。
說來也是奇怪,血染木劍,竟然一絲紅色都沒有留下,盡速的融入木劍之中。
宋家姐弟看得眼睛發光,宋百斤更是直接問道:“大師,您拿的這個怕是寶貝吧?”
乞兒哈哈一笑,搖頭道:“寶貝?不。黃金是寶貝,白銀是寶貝,珠寶玉器是寶貝,聚寶盆倚天劍是寶貝,但這個絕對不是寶貝,它僅僅是一個工具,用來……呵呵,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兩姐弟互相看了一眼,重重的吞了口口水,支吾道:“如果……如果大師要做事的話,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靜等?”
乞兒擺了擺手道:“不用,這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之後的拍賣,這兩個家夥能不能盡力還兩說,現在必須得再展露一下手段。
就沖宋小小大早上的來敲門,就意味着她心中還有些‘不信’,不管是不信乞兒的身份還是不信他的能力,都是不好的。
乞兒手持小劍,目光在屋子掃了一圈,一下子相中了落地窗下面鋪着的那層大理石。
半米多寬四米多長,幹淨整潔,表面一層油光,顯然是被打理的很好。
走了過去,小木劍突然向大理石用力的插了下去。
‘噗!~’
聲音更像是木頭粉碎的聲音。
聽的宋百斤心中就是一疼。
他鼓搗古玩這麽多年,眼界還是有的,從看到這個小木劍開始,他就知道這東西絕非凡品,起碼有一點,這所用的木頭根本就是自己生平僅見。
但事實上,乞兒卻再次向下用力的一拉,再一挑,一塊巴掌大小的大理石竟然就這樣被‘挖’了出來。
而那小木劍,卻是完整無缺,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兩姐弟的眼睛猛地就瞪圓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就算那把小木劍是鐵……不不不,就算是鑽石做的,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把大理石給砍開吧?再說了,就算是砍,這小木劍也不夠長啊,怎麽能把這起碼十幾厘米厚的理石給弄開的?
如果說這就是不可思議的話,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算得上是驚悚了。
因爲兩姐弟清楚的看到,乞兒手持着小木劍,在那塊大理石上……雕刻着!
就像那一把鋒利的刀去對付豆腐一樣,大理石并非是一塊一塊的掉,而是一片一片的掉,平整的部分,仿佛金剛石水磨機切割的一樣,邊角廢料平滑的比之前還要光亮!
兩個人張大了嘴,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隻覺得腿肚子有些打顫,感覺‘不會再愛’了,這個世界太瘋狂,太奇怪,太陌生了。
而乞兒手中的工作卻沒有停止,先是把那塊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刻成一個半球形,然後就在中間使勁‘扣’出一個凹洞,顯然在凹洞中還花費了更大的力氣。
“呼……”
大約半個小時後,乞兒松了口氣,将小木劍還給了醜兒,舉着雕刻成功的大理石笑了笑,将它直接放在了地上。
随後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剛要‘打火’,卻又停了下來。
搖了搖頭,将使用三昧真火的打算作罷了。
小木劍削大理石這種事情就已經足夠震撼兩姐弟了,他不必要在用這個火了,或者說……那樣就過了,人家不會驚訝,反而會驚慌了。
而事實上,一對姐弟确實已經驚慌到一定程度了,再來點什麽的話,還指不定吓出什麽好歹的。
乞兒扭頭對宋百斤說道:“你去給我找一隻噴槍和一個老虎鉗來。”
這個就簡單得多,四星級酒店中會有很多人模仿國外大佬,沒事弄個雪茄叼在嘴裏,所以這裏少不了雪茄的供應,也少不了點火噴槍。
宋百斤弄來一個最大的,能噴出好幾厘米藍色火焰的那種,呲呲的聲響看起來還挺可怕的。
乞兒接過噴槍,用老虎鉗夾住一塊銀飾,直接用噴槍的火苗噴在上面。
稍微一會功夫,銀飾就被燒紅并融化,銀水真的如同自來水一樣往下滴着,盡數進入到乞兒之前雕刻的大理石之内。
大約耗費了半斤多重的銀飾,那大理石的凹洞才被灌滿。
直接将它扔到浴缸之内,呲呲水聲,白霧升騰。
良久,乞兒将大理石取了出來,用力向牆上一扔,喀拉一聲碎裂成兩半。
而中間,竟是一個純銀鑄造的‘磬’。
磬,中空圓潤,敲擊聲如天外鴻鹄,清脆悠長。
原本應是由玉石雕刻而成,如今乞兒用純銀制作,倒是更利于灌輸法力。
他伸手從床上扯過床單,用力的在蒼白的磬上使勁的磨蹭,三兩下,白色就變成了銀色,反射着柔和的光,将屋中的一切清晰的映照在上面,看起來就是一個弧線的鏡子。
乞兒又拉過醜兒的手,捏住那金鈴上面的紅繩,懸于銀磬之上,輕輕的來回搖晃。
清脆而連續的聲音,仿佛帶着奇異的韻味,緩緩的飄散出來。
乞兒同時口中吟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言噴薄而出,與那鈴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宛若天堂的聲音一般。
宋家姐弟兩個人都在此時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情感之中,若說陶醉,也不盡然,而是一種空無,心中什麽都不想,眼睛明明看着,卻好似什麽都看不見,耳朵明明聽着,卻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
直到十幾分鍾後,乞兒停止了吟唱也停止了鈴聲,兩個人才悠然轉醒,腦袋先是一陣迷茫,随後一股仿佛電流的東西從腳後跟直接湧向頭頂,身體一顫,幾絲細密的汗水就從額頭和鼻尖流了出來。
一時間清爽無比,整個身體和心靈,都感覺輕了幾兩。
宋小小眼睛一亮,激動道:“大師您這是……制練的法器嗎?這個就是法器嗎?”
乞兒卻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法器?呵呵,這僅僅是一個玩具,有些功能,但距離法器可就太遠了,就像……在一個山包上仰視泰山,差的太遠,遠到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高處那麽遠。”
說完,便擡起食指,在那銀磬上又敲擊了一下,一絲太過清澈太過悠長的聲音響了起來,仿佛産生出一道波紋,讓姐弟兩人全身又是顫動了一下,說不出的舒爽。
宋百斤吞了口口水,卻是疑惑的問道:“大師,我所知磬這種東西,還是要配上錘的,您是不是還要制作一個法槌出來?”
乞兒呵呵一笑,對他說道:“呵呵,沒想到你也懂這些?沒錯,按道理磬這種東西确實要配上一個好的法槌,所謂六分磬四分槌,少了它磬的用處就少了一半,但我卻不會制作一個法槌。”
宋小小問道:“大師,這是爲何呐?”
乞兒道:“事情,或者一件事物,如果做得完美,反而會意味着更大的瑕疵。”
說的傲然,實際上他就是不想弄一個全套,隻有這樣的‘殘品’他才能夠販賣,如果都弄完全了再賣,對修行不利。
順手在床單上撕下一塊布,将銀磬包裹了起來,往自己的腰間一挂,笑道:“好了,這下就萬無一失了,我們去會場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