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雷,公安部副部長,直屬中央,到了這個級别,身份和實力,和軍區高層比也不遑多讓,是實打實的掌權大臣。
雖然遠在燕京,但也有人知道一些秘密,此人也是謝氏集團一脈的人。
當聽到謝維打來的電話後,謝聽雷頓時須發皆張!
崔衛國你小子行啊,我謝家的人你也敢動,不怕撐死你丫的!
他級别并不比崔衛國高,但在燕京這地方,哪怕是個芝麻官,地方的人對他也得客客氣氣,綜合評價下謝聽雷的影響力,較之崔衛國還是強上幾分。
當然,因爲部門不同,謝聽雷就算職權比崔衛國高,也沒法對他直接處置。
但他可以問責。
一間大廳内,八個人圍坐,氣氛已經劍拔弩張。
裏面聚集的人物,随便哪個拎出來,整個國家都要震幾下。
“國家賦予我們權力,不是讓我們胡作非爲的!崔衛國濫用職權,直闖我們公安局,這幾個意思?我們處理這些案件,什麽時候輪到軍方來處理了?直接闖進公安局,然後說誰敢反抗就槍斃?就是叛國?馮部長,這能給我們個交代嗎?”謝聽雷厲聲質問。
“不把崔衛國革職,這事兒不算完,你們誰也别勸,我就這一條件!解決不好,别怪以後我不客氣!”一威猛似虎的男人直接拍起桌子。
謝聽雷在這裏地位并不是最高,說話還算客氣。但剛說話這人叫宣虎,地位要比謝聽雷還高一個等級。現在整個公安系統,他級别能排上前三。
“馮部長,你平時怎麽教育的下屬?這不是濫用職權是什麽?直接闖進公安部抓人,還要直接槍斃人?”一年過五十的男人,瞪着眼睛質問馮劍。如果有人在這裏看到他,一定能認出他,現在可是身居國家要職的丁凝材!
馮劍是軍部部長,此次事件與他關系重大,尤其是崔衛國,還是他當時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出了事,他絕對逃不了責任。
“崔衛國做事很有分寸,肯定不會濫用職權。公安部的兩位,你們要是随便栽贓,我必須得告你們個诽謗罪!”馮劍也年過五十,雙鬓有些泛白,不過眼神淩厲,臉龐線條分明,渾身上下散發着鐵血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看馮劍這護犢子的架勢,宣虎環眼一瞪:“嘿,老馮,你年紀越大就越不講理啊?這不是濫用職權是什麽?欺負我們公安部沒你們人多?還是嫌我們裝備沒你們齊全?信不信我在燕京也調一些人去你們部隊轉轉?”
聽宣虎這麽說,在座的衆人心裏又是一緊。
雖然一些公安局的人,格鬥能力一般,甚至出行很少用槍。但一些核心的警力,随便每個人都是執行任務的好手。槍法、散打、偵察、隐匿、謀略,較之軍方的一些精英并不會差了。如果這些人去各地的軍方鬧點事,還真能全身而退。就算不會給對方帶去實質性影響,但這也夠打臉的。
眼見雙方要掐起來了,丁凝材也怒道:“吵什麽吵,老馮,這件事性質很嚴重,一個處理不好,兩個部門間也能鬧起矛盾,到時誰也逃不了責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律會給在座的諸位一個公道。”
馮劍長吐口氣,道:“我也沒說不問責,就是要調查事情真相,咱不能就一件事一棒子把人打死。”
“現在就打,問清楚具體情況!”丁凝材直接吩咐:“開擴音,大家一起聽聽!仔細問一問,不要有疏漏。老馮,你可不要包庇啊,我上面還有領導要看呢!”
這件事已經驚動到了中央核心人物,如果不妥善處理,可能自己都沒法脫身,猶豫了下,馮劍拿起桌上電話,朝臨安市軍區打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喂,我是崔衛國。”
“我是馮劍。”
“馮部長,您有什麽指示?”聽到電話裏聲音,崔衛國心裏一驚,急忙問道。
“我有什麽指示!你最近做了什麽好事自己不清楚嗎?”馮劍吼道。
聽馮劍這麽一說,崔衛國一想,最近做的也隻有徐方這事兒了,沒想到這件事傳的這麽快,這才剛幾點就那邊就找來了。
對馮劍他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嘿嘿笑道:“馮部長,咱這次确實做了大好事啊!”
馮劍差點氣暈過去,叫道:“你還有臉說?知不知道你犯了大事?”
“部長,我哪有犯大事?”崔衛國無辜道。
“你跟我裝瘋賣傻?那我問你,你打擾公安局辦案是怎麽回事?”馮劍質問道。
“部長,您聽我說,這件事責任一定不在我。”崔衛國如實道:“謝氏集團你知道吧?在蘇浙兩省雄霸一方,他們做了多少肮髒事咱不管,但這次謝氏集團的大少爺,仗着自己家裏有錢有勢,強行拉着一酒店女經理去開房,”
馮劍感覺一股火焰直沖腦門,火氣一下竄了上來:“就因爲這事?這事啥時候到你管了?關你屁事!”
崔衛國此刻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事兒絕對驚動了不少人,不然馮部長不會如此暴怒,當即耐心解釋:“然後有人阻攔,謝大少爺被人阻止,心裏不舒坦,仗着頭上有人,肆無忌憚開車去撞人。但後來被撞的那人車技好,反而把謝大少爺的車頂翻了。本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謝家不對,但謝家和警方串通一氣,竟然把那好人給抓了。這還有天理嗎?我要是不管管,我心裏會有疙瘩啊。”
聽到崔衛國的彙報,屋内的人臉色也是一變。
謝聽雷則一肚子苦水,崔衛國這樣的身份,自然不會信口雌黃,說出來的話肯定一個唾沫一個釘。如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先說謝墨搔擾女酒店經理,再然後他想開車撞人。先抛開崔衛國的事兒不談,謝墨這人絕對跑不了。
不過他也暗自慶幸,這小子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确實是個實實在在的纨绔。要是被抓進去,倒也不全是壞事。
但說謝氏集團和臨安市警方沆瀣一氣,這事情就嚴重了。他作爲謝氏集團的人,而且身居公安系統高層,臨安市那邊謝氏集團和警方的關系那麽近,究竟是因爲什麽,隻要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出來。到時候如果他也受到牽連,那就太慘了。
而一旁宣虎也是一愣。
這事最後怎麽又扯上了臨安市公安局的事兒?如果這件事屬實,那他這個公安部部長臉也沒地方擱啊。
正想出言詢問,已經滿臉黑線的丁凝材哼了一聲,頓時打消了兩人說話的舉動。
馮劍卻沒因爲崔衛國爲别人主持公道而開心,語氣依舊無比嚴厲:“那你荷槍實彈沖進去是幹嘛?揚言誰敢動就槍斃誰?最後還真開了槍!就算沒打人,開槍是多大的責任你不清楚?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内,你發現了朝上反饋,自然有人幫你處理,你這樣處置就是犯錯誤!你知罪嗎?”
聽到馮劍的質問,丁凝材和公安部宣虎心裏也點點頭。這老家夥雖然脾氣臭了點,有時候也不講理,但面對原則上的問題,一般少有偏袒。
不過半晌,也沒聽崔衛國說話。
“說話!”馮劍怒道。
“我……我感覺我沒錯!”崔衛國小聲道。
“這還沒錯?你這是濫用職權知道嗎?這點覺悟也沒有?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我跟你說,這事兒你說不清楚,就算我不讓你滾蛋,也有其他人讓你滾蛋,天下老百姓也讓你滾蛋!”馮劍愈發憤怒。
“馮部長,他們抓的是徐方啊。”崔衛國小聲道。
“徐方是誰?”馮劍聞言一愣。
在座的其他人,聽到這名字也是一愣。相互看了幾眼,皆是發現彼此眼中的懵比,一個個愈發好奇。看大家都是同樣的反應,顯然是爲了一個不重要的人濫用職權啊。
“這就是馮部長的屬下啊,還真是濫用職權。”謝聽雷适時說了句,将火朝軍方那邊引。
聽着謝聽雷的話,馮劍也有些心煩意燥。正要再發次火,電話那邊傳來了崔衛國的聲音:“聖手!”
“聖……”話沒說完,馮劍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半晌,馮劍才驚問道:“你說什麽?是誰?”
“您沒聽錯,就是您想的那人。馮部長,這件事其實我确實是有私心,警方那邊的事兒确實不歸我管,要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會帶兵過去。但是知道是他,我實在忍不住啊,我老馮當年的命就是他撈來的,我們的無數兄弟,也都承過聖手的恩情。就算我忍着不動,其他人知道這事,誰能忍得住?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我知道聖手被抓沒管,還不被所有人唾罵、戳我脊梁骨?”
喘口氣,崔衛國繼續道:“要是真報上去走流程,還不知得等幾天。剛才我也說了,謝氏集團和警方沆瀣一氣,我去的時候,您知道嗎?聖手就被拷在審訊室,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铐!臨安市公安局副局長,也練過不少年,照着聖手肚子猛踹,聖手臉上也全是血,謝家那本該入獄的大少爺,在旁邊跟着張延海一起打。那時他才進去半小時啊,要是真等那幾天,聖手還有命活嗎?”
深吸口氣,崔衛國幹脆道:“事情的所有經過就是這樣,您要是想處罰我,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