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白無常說完,徐方的拳頭如同雨點,緊密朝他襲來。
白無常身上寒毛豎立,在青雲市地下圈子混迹多年,經曆了無數次戰鬥,無論從爆發力、力道、速度、進攻角度,都堪稱完美。
但面對徐方,他卻深感無力。
白無常對徐方三次攻擊。
當他揮出第一拳,徐方選擇和自己硬抗,自己硬生生被震退一步。
當他揮出第二拳,徐方卻後發先至,直接讓他受了輕傷。
第三次,白無常用了匕首。當那驚豔的一撩,空氣似乎都被劃開。白無常毫不懷疑,這一匕首定能重創徐方。最後的結果,卻是這家夥身體,竟然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愣是躲了過去。而自己虎口一麻,徐方一拳重重轟在自己手腕,匕首應聲落地。
使用兵器,兵器卻掉了地,按道上的規矩,白無常已經輸了。
力量,比不過!
速度,比不過!
進攻角度,比不過!
而且看徐方,還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根本沒動全力。
一時間,徐方如一座大山,橫在自己面前。那讓人高山仰止的氣勢,壓得他喘不過氣。
頗爲忌憚的盯着徐方,甚至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
“你赢了。”白無常苦笑道。
徐方盯着白無常,好奇問:“看你第一拳,有南山霹靂拳的精髓,你和‘火拳’石信有什麽關系?”
白無常心裏一咯噔,并沒有答話。
當徐方看到白無常眼底的那道驚色,就知曉兩人關系不一般,笑了聲又問道:“雖然你的拳法,有霹靂拳的精髓,但你之前所學的拳法,卻是‘流雲拳’白楓的本事,你認識白楓,應該比認識石信更早些。”
此刻白無常再也淡定不了,震撼的看了眼徐方,冷聲道:“我們之間的恩怨,請不要牽扯到其他人。不遵守江湖道義,多行不義必自斃!”
“呵呵,我倒是沒牽扯别人,要是見到他們一聲,跟他們說清楚,那個擺弄銀針的人,今兒可不是故意欺負你。對了,我希望今天,能看到秀蘭的供貨渠道恢複正常。”說罷,徐方潇灑轉身,出了房門。
呆呆的看着徐方離開,白無常眼中盡是複雜之色。
深吸口氣,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系的号碼。
“小盡,什麽事?”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白無常名爲白盡,這次他正是打給他師父——“火拳”石信。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無常立刻恭敬道:“師父,想跟您打聽一個人,不知你有沒有聽說一個叫徐方的人?”
“沒聽過,怎麽了?”石信好奇問。
“沒什麽,栽了。”白無常艱難道。
“栽了就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中輸輸赢赢還不正常?”石信慢條斯理的說着。
白無常了解自己師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驚,心性已經到了古井無波的境界。雖然雅号“火拳”,但給人的感覺,卻文雅溫和。
咬咬牙,白無常才道:“他一眼看出我的路數,還道出了您的名字,我還以爲您跟他認識。”
聽到愛徒的話,電話那頭的石信有些吃驚。自己徒弟的本事,他最清楚不過,内江湖中,也算出名的好手。而且聽對方的語氣,似乎還認識自己?
“他還說什麽?”
“還讓我轉告師父一聲,當年擺弄銀針的那人,不是故意欺負我。”面對師父,白無常不敢有任何隐瞞。
“咔嚓!”
白無常清晰的聽到,師父那邊有茶盞打碎的聲音,不待詢問,就聽師父急切的聲音傳來:“那人二十多歲,身高大約一米八?”
“好像是。”
“你跟他起了沖突?”石信追問。
“是,有一些小矛盾,怎麽了?”白無常心裏一慌,印象中,師父一直淡定如山,何時如此急亂過。
“你個龜孫兒子,我**大爺,你他媽也不小了,小時候是吃屎長大的,還是眼睛借屁股用了!混賬東西,今兒,立刻滾過去給他賠罪!”話筒中,之前所有溫和的口氣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憤怒!
能讓師父生這麽大氣,這裏面肯定不一般,強忍住心頭慌亂,白無常驚問道:“師父,那人什麽來頭?”
“來頭你麻痹,滾去問你爹去!”又罵了一句,隻聽啪的一聲,石林挂了電話。
聽着話筒裏傳來的忙音,白無常有些懵逼,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那徐方,還是哪個大人物?
師父因自己招惹徐方憤怒,白無常不敢大意,又翻出一個手機号撥了過去。
某座大山腳下,一頭發半白的老者,正在院子裏喝酒吃肉。
“叮鈴鈴——”一道鈴聲傳來,打破了院内的甯靜。
“草,哪個不長眼的。”嘟囔一句,老者醉醺醺的從懷裏掏出一老人機,看了眼号碼,按了接聽就罵道:“小兔崽子,閑的沒事給老子打啥電話?”
白無常聞言皺了皺眉頭,自己老爹一直這脾氣,和自己說話就沒有過好語氣,這也是他今兒出事,卻先給他師父打電話的原因。
“老頭子,我跟你打聽個人。”
“有屁快放?婆婆媽媽的。”
白無常也不怠慢,把今兒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全攤了出來。
半晌,也沒聽到老頭子有回複,本以爲老爹沒聽自己說話,就聽話筒裏傳來一道厚重的粗氣,伴随而來更是綿延不盡的咆哮:“你他媽缺心眼,還是腦子缺鈣,老子當時怎沒把你射牆上!我**母的,長這麽大,就隻有吃屎的用……”
這一下,白老爹足足罵了五分鍾,終于停了下來。
白無常也不敢挂掉,隻能皺着眉聽完,既然老爹沒挂電話,說明還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喘口氣的白楓再次開口:“你他媽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腦子成漿糊了!能蠢成這樣,你這麽多年在外面,孜孜不倦的鑽研蠢功?”
白無常:“……”
這一次,白老爹又罵了五分鍾,終于還是心疼自己兒子,怒道:“三年前,徐神醫救過你爹我一命。兩年前,又把你師父那條老命撿回來了。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對徐神醫動手!”
白無常聞言一愣,怪不得師父發火,怪不得自己老爹怒氣沖沖的,感情徐方是二老的救命恩人?那自己處處針對徐方,還真說不過去。
“再說,就你那兩下子,也敢跟徐神醫比劃?當年我跟你師父聯手,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你又算什麽東西?”白無常繼續怒罵:“你知道多少人欠徐神醫的人情?實力超過你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有錢有勢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沒把你打死,你就該磕頭謝老天爺了……”
這次,白楓足足念叨了十分鍾,終于撂了最後一句:“趕緊滾去賠罪!”
白無常都不知自己怎麽挂的電話,他了解自己老爹,性格剛直,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可不會糊弄自己。那麽牛逼一人,最後放他一馬,應該完全出于自己師父和父親的面子吧?
等他反應過來,一摸後背,竟然已經濕透。
……
下午四點,青雲市地下勢力再次震動了下。
最開始秀蘭掃了馮爺面子,大家對秀蘭還有幾分期待,沒想到馮爺第一次試探,秀蘭就直接認了慫,去了别地采購牛肉。
本來大家對秀蘭已經失望透頂,卻在剛剛,不少區的大混子都收到了消息:秀蘭大酒店一切供貨渠道正常!
從斷掉小黃魚供貨渠道,到牛肉和小黃魚渠道全部開放,這一切不過才兩小時!
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馮爺也沒朝外說。
難不成秀蘭大酒店背後,還有強者撐腰?六區的大混子全部出動,紛紛朝上頭打探,有沒有市裏官員幫了忙。
不過查了半天,也沒半毛關系——沒有任何人幫秀蘭大酒店。
一時間,秀蘭大酒店的名聲,在圈子裏逐漸傳開,甚至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這新開的酒店,不簡單呐!
……
把事情處理完畢,徐方就朝嶽海村趕去,還沒到地,就接到了趙雨霏的報喜:“徐總,咱們所有供貨渠道,又全部恢複了,您是怎麽做到的?”
“不知道,可能他們良心發現吧。”徐方不願居功,一句帶過這個話題。
又稱贊了趙雨霏最近工作不錯,徐方便挂了電話。
沒過多久,又是林香雪打電話來探底。雖然徐方并沒承認,但聰慧過人的林香雪,從徐方并不吃驚的語氣中,還是猜出了這事,一定是徐方解決的。
也沒見他大張旗鼓,此事就這麽帶過了?這犢子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一時間,林香雪對徐方充滿了興趣。她卻不知道,女人一旦對人起了好奇心,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把兩女都應付過去,開着摩托艇的徐方眉頭緊鎖。
這次的事兒雖然成功解決,但也給他敲響了警鍾。貨源簡直太重要了,一旦貨源斷了,酒店生意也甭想做了。
秀蘭現在,還是缺鐵杆級别的供貨渠道。
現在扇貝、海蟹和龍蝦,這三種海鮮的供貨商,雖然就是徐方本人。但這麽捕撈下去,估計過不了多久,扇貝這些貨源就跟不上了。
鐵杆級的供貨渠道不好找,如果自己也無法提供足夠的資源,下次再被人切斷貨源,就真被别人牽鼻子走了。
徐方眼睛一眯,一條計策突然在腦海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