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木屋,是這些女人們如今公共的居所。“女仆”們此時團結起來,除了輪流護衛封印,還有人每天出入隻有“女仆”才能打開的隐秘通道,到山上獵取食物。在山上她們格外小心,注意有沒有“魂界”潛伏在四周。
旱魃被滅,又有諸多禽獸回到了山林中。狩獵,是她們從洪荒時代自誕生之初就世世代代掌握的本領,這些面容姣好的女人有着比很多男人還要強大的生存能力。而大旱災之前,四處山上的野物都已被“天神”的威勢馴服,長年供養着“女仆”。而“女仆”之外,“魂界”與“魄界”是不需要日常飲食的。除了守衛封印與獵食之外,餘下的幾位相對年長或年幼的“女仆”整日陪伴在孕婦周圍。
那位“女仆”的肚子也一天天眼看着變大,而且大得出奇,讓周圍的女人們感到驚異。
竟然隻有六個來月的時間,那位“女仆”就面臨了分娩,這時間比很多早産兒都要早上一些。這六個月期間,那位傳教士幾乎如消失了一般,似乎注定了孩子出生後就沒有父親。世代分娩,也都是由“女仆”們相互扶持獨立完成,而此次“女仆”們都懷着莫名的恐慌,産婦本人更是心如刀絞,面如白雪,身體也虛弱到了極點。
而當孩子出生時,所有人都驚了!這是一對雙胞胎,而且竟然是一對連體嬰兒!全是女嬰。
這對連體嬰兒兩頭四臂四腿四足,僅僅是背靠着背,其餘都完全一樣,呈現出鏡面對照的樣貌。這一幕吓壞了每一位“女仆”,而母親卻突然顯得異常淡定。
連體嬰兒出生後,“女仆”中又産生了分歧,有人私下傳言這連體嬰兒本是妖孽,不能讓其存活。連體嬰兒當時在民間并不是好的預兆,對于古老封閉的族群同樣如此。
曆史中也有過連體嬰兒的記載,據說在漢平帝時代,長安就有一個兩頭四臂的嬰兒誕生。本就是兇兆,又發生在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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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天子腳下,因此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占蔔家分析,此乃妖孽,預示将有亡國~之君,政權易主。并且參照《易經》,給出了進一步的解釋:兩個脖子意味着權臣不同心,多隻手意味着奸佞當道,禍起蕭牆。果不其然,僅五年漢平帝竟意外夭折,王莽篡漢。
此時,“女仆”們隻顧得上眼前看到的異端,忌憚由此引發的禍患,眼見爲實,她們顧不上想未來了。因而,幾乎所有的“女仆”都從另眼相看轉爲了冷眼旁觀,又轉爲了怒目相向,随後便劍拔弩張了。離分娩還不足七日,這位剛成爲母親的“女仆”便用身體環抱住這兩個孩子,開始習慣了以後背示人,頭也不轉,一連幾天不眠不休,僅吃很少的東西。一旦受到驚吓就會突然轉過頭來,警惕呆滞的眼神如冰封一般,但下一秒就幾乎可以如水般流淌出來。
幾個“女仆”背地裏商量趁夜裏将這對孩子搶出來溺死在湖水中,但天黑之後,幾個人摸到那位女仆所在的角落,竟發現角落裏空蕩蕩一片,那個女人與一對嬰兒不見了蹤影!
所有“女仆”都從睡夢中被叫醒,她們尋找木屋與湖邊的每一個角落,并在夜色中打開隐秘通道到山上尋找,但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迹。更深層次的恐慌感在“女仆”中蒸騰而起,如今,她們幾乎完全陷入了絕境。那兩個孩子,無論能否存活下來,無論将來身在何處,似乎都是更大禍患的開始。
相隔一日,女仆們做了最後決定:事不宜遲,趕緊離開此地,無論對這個群體來說遷徙多麽困難與兇險,都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但當她們正欲離開之時,隐秘通道處又浮現出那個“女仆”的身影。
此時,這位“女仆”面帶微光,神色平靜了許多,她的懷中依然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但,不再是那對連體雙胞胎女嬰,而是隻有一個單獨個體的女嬰。
其他“女仆”圍攏上來,驚愕萬分,問她這兩日去往何處,又發生了什麽,懷裏的孩子怎麽了?
這位“女仆”沒有多言,隻是告誡這些“女仆”萬萬不能離開此地,而是要幫助共同撫養懷裏的女嬰,這個女嬰将來是維護“女仆”生死安危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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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
其他“女仆”問:那連體嬰兒該怎麽解釋?
這位“女仆”答道:自己昨日重返山上,在先人墳地處再次遇到了那個傳教士,他用秘法将兩個嬰兒剝離開。傳教士告訴她,這兩個嬰兒并非凡物,乃是混元之體的化身,其中一個叫清元之體,另一個則是濁元之體。濁元之體将肉體凡胎體内與生俱來的濁氣全然彙聚,聚集了所有惡的部分,清元之體則隻保留了人類之初最純良至清的本源。濁元之體已經被傳教士處理掉了,留下這個清元之體被帶了回來。這個小生命不會對“女仆”産生任何危害,卻能保“女仆”一支逢兇化吉。
其他“女仆”聽聞後半信半疑,但也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如這個“女仆”所言,想必那個傳教士并未離去啊!如果他對“女仆”懷恨在心,肆意報複該怎麽辦?迫于眼下使的困窘處境,考慮到傳教士先前的所作所爲産生的巨大變故,“女仆”們隻能暫且選擇接受這個女嬰。
沒過多久,“女仆”們又團結起來,輪流幫助看護女嬰。這個女嬰後背上留下一塊碩大的斑塊,據那位“女仆”說是被剝離後經過特殊處理,将植物纖維與蛇皮粉末經研磨烘烤後,混入無根水攪拌成膠狀,趁高溫直接澆灌到女嬰後背處,冷卻後形成了一層特殊的角質。女嬰整個過程經曆了最劇烈的疼痛——一種讓成年人痛不欲生的痛感,但女嬰卻絲毫沒有啼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一個年齡稍長的“女仆”拿出一個金項圈,将其挂在女嬰的勃頸處。幾個女仆交替懷抱着這個女嬰,臉上也都露出了慈母般的笑意,先前的恐懼與厭惡竟然一掃而空,大家似乎開始疼愛起這個經過剝離、遭受劇烈痛苦而幸存下來的小生命。
一連過去好幾年,大家既相安無事,也沒有遭受任何外部的威脅,“魂界”更是沒有闖入,似乎果真如女嬰的母親所言,這個女嬰将成爲“女仆”一支新的守護神。“女仆”們也擱置了其他想法,關于未來的出路也很少有人再做打算。
但好景不長,新的事端又突然襲來,讓這些女人乃至整個“血脈”都卷入了更大更深層的漩渦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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