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旱魃爲禍

緊接着,靈兒向聞磬講了一個年代并不久遠,但與聞磬最近的遭遇息息相關的故事。

在70多年前,那個村寨原本不是如今的樣子。這面湖水所在的地方,和村寨所處的峽谷,兩者本來是可以相互溝通的,雖然同樣是被山體所隔斷,但并未完全隔絕。溝通兩個地方的渠道是在山體之下,有一條漫長的地下通道,就是聞磬與翎帆之前在夜裏被押送時走過的通道。那時候,水通過地下通道貫穿兩地。

聞磬聽到這裏,腦子中隐約出現了一個物理概念——“連通器”……

靈兒接着講道:原本那邊本無村寨,這邊也無木屋,因爲村寨和木屋的位置當時都深處水下。但經曆了一場浩劫,水面下沉露出地面,才在那邊建起了村寨,而這邊則建了一處木屋。

那時,村寨“至陽”長老與所有的“侍魂”都生活在上方山壁處的洞穴中,峽谷凹陷處也并沒有茅屋。山壁有階梯可通山上。而“至陰”長老與幾乎所有的“侍魄”,都生活在這面湖水的水下。通常情況下,“魂界”(“至陽”長老和“侍魂”)與“魄界”(“至陰”長老和“侍魄”)都相對隔離在各自的封閉空間中,并不往來。而且兩界都不曾與外界溝通,尤其是“魄界”。

至于純粹爲女人的“女仆”,則在兩地之間的山體之上,那裏有曆代“女仆”死後的墓地(隻有“女仆”才會有生物學意義上的死),墓地處在上山的唯一一條山路上,将山路阻斷。墓碑上都刻有符咒,符咒相互勾連形成符陣,讓誤入其中的外人遇上鬼打牆,以此封印住這兩個地方,使整個“血脈”永遠隔絕于世外。

“女仆”精通“靈識”,對魂與魄都有着強大的嗅覺與洞察力,并且具備很強的靈力,因此能夠守護符陣與墓地。而“女仆”存在的重要價值,就是通過靈力開啓和關閉連接兩地的通道,這個通道隻有“女仆”才能封印,也隻能由她們打開。“女仆”天生要聽從“至陰”長老的調遣。而在緊要時刻或災變時,“女仆”也要聽命“至陰”長老,開啓或封印兩地間的通道,迅速溝通或隔離“魂界”與“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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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基本上是遵從“血脈”所延續下來的等級秩序與生存規則,曆史上無論經曆怎樣的災變或厄難都不曾中斷,亘古不變。但就在70多年前,又一次新的厄難無端降臨,改變了這裏的生存環境,相應的生存規則也有了巨大的變化。

70多年前,山東臨沂的魯山之上遭遇了一場罕見的大旱,起初村寨并沒有當回事,但這場大旱一持續就整整10年。當初“血脈”受“天神”指引,選擇在這裏紮根,最重要的是這裏乃陰陽調和之地。但持續10年的大旱,讓陰陽失調,出現了嚴重的危機。山中的數目多半枯黃将死,鳥獸也都散盡。

生活在山壁洞穴的“魂界”,普遍将居所下移,不斷靠近水面,到後來竟直接在水面附近開鑿洞穴,直接将水體引入洞穴。而常年沒有降雨,又讓這裏封閉的水體不斷減少。到後來又遭遇一場地震,山體搖動,地表分裂,水流迅速流失,最後隻剩下一處縮小的湖水,原來湖底通往“魂界”村寨的水底通道,都已幹涸,通道口裸露在縮小後的湖水邊,爲掩其形而建了一處木屋。“魄界”眼看将要絕滅。難不成還要經曆一次遷徙?曆史中的每一次遷徙都會元氣大傷,若無“天神”神谕,任誰都萬萬不敢。

兩位長老不知多少次向“天神”祈禱并作法求雨,但都無濟于事,“天神”如同将“血脈”抛棄一般,幾年間從未施與任何恩賜,也沒有降下任何神谕。

危急中,“至陰”長老未受“聖母”指示,私自威逼山體之上居住的“女仆”要離開自己仙人的墓地,巡視山體,并不斷擴大巡視範圍,利用強大的靈魂之力,尋找是否存在邪祟作怪,導緻了這場大旱。如果三個月内找不出原因,将永遠掐斷“女仆”與山下水源的聯系,讓這些貌美的女人們活活渴死在先人的墳前。

那時,“血脈”中的上層等級都不會預想這些“女仆”除了被渴死之外,被逼上絕路前還有另外一種選擇,那便是逃離。他們不認爲這些“女仆”中會存在背棄“天神”與“血脈”的極端。當然這是後話,這個故事最終也與逃離有關。

“女仆”們受“至陰”長老威脅,不得不聽命巡視,不斷擴大着巡視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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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靈魂之力尋找導緻這場旱災的背後邪祟。

三個月将至,“女仆”們都未能尋到任何邪祟的蹤影,也找不出任何這場災變背後的合理解釋。“至陰”長老大怒,正欲掐斷水源,但就在“她”施法之時,一個“女仆”突然在山頂點起火焰,向“至陰”長老傳遞信号。

這位“女仆”來到“至陰”長老面前,聲稱自己找到了這場旱災背後的真兇,原來是10年前有一個邪祟遷居到此,名爲“旱魃”。

旱魃本是洪荒時期便已存在的怪物,《詩經》中雲:“旱魃爲虐,如惔如焚”,旱魃所到之處,都能引起大旱,緻使生靈塗炭。

關于旱魃,“血脈”中早有傳說流傳。

據說在黃帝之時,旱魃的前身魃曾助黃帝擊敗主兵之神。主兵之神善造兵器,将所造兵器交于精靈之手,攻打黃帝。黃帝危難之時派祖龍(即應時之龍)掀起足以淹沒山川四野的大洪水來圍困主兵之神。洪水降下,目力所及之處都成了一片汪~洋,衆靈難覓歸處。

關鍵時候,主兵之神請來風伯、雨師,将風雨灌入天空,使祖龍尋不到方向。黃帝氣急敗壞,用計殺害雷神的座騎夔牛,将夔牛的肚皮剝下,做成驚天大鼓,背着雷神怒敲三下,驚雷乍起,天地爲之震撼,天空中的風雨也被震退。黃帝并不甘心,誘騙青衣神女随軍出戰,青衣神女盡顯其能,通體發出強光,強光所到之處皆化爲焦炭,如此毀滅性打擊使主兵之神再無施展之力,從而被黃帝打敗。

黃帝依靠青天神女大獲全勝,卻未能給予青天神女應有的歸宿。青天神女力耗盡,失去了上天的能力,便堕入凡間,無處安居,便千萬年來遊蕩北方。青天神女心中充滿怨恨,所到之處使河水枯竭、田地幹涸,世人對她既恨又怕,遣大能之人驅逐,并咒罵她爲“旱魃”。

旱魃數千年來,都是“血脈”、尤其是“魄界”的天敵,但因她久居北方,而血脈經曆了數次遷徙,因此交集并不算廣。而此番,旱魃現身作惡,導緻魯山10年大旱,水體幾乎枯竭,隻剩下一處湖水,看樣子“血脈”這一次是躲不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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