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磬你快看!”
聞磬拿過翎帆的手機,對着照片仔細看了看。翎帆用手指點了點照片的兩處地方,聞磬也發現了詭異之處。
這張照片是翎帆在湖中央拍攝木屋的照片,照片中木屋投射在湖面上的倒影清晰可見,如果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任何詭異的地方,倒影與木屋完全是上下對稱的。但稍加用心,竟發現木屋在湖中的倒影中,在屋頂的位置豎着一個非常隐秘的煙囪,而事實上,這個木屋根本沒有煙囪!
兩個人仔細辨認後,的确沒有看錯。沒想到,兩個人再次見證了照片中的詭異一幕!
翎帆指了指倒影中的煙囪,對聞磬說道:“你看這個煙囪似乎在暗示着什麽?......它仿佛是一個箭頭,而指向的位置,在照片中恰恰是湖中央的位置!而湖中央,不也正是你落水後看到那股幽綠色光芒的地方?”
“看來我們有必要潛入水中一探究竟了!畢竟現在.....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能發現什麽呢?”聞磬說。
兩個人趁着天色未暗,再次将木筏滑向湖中央的區域。翎帆水性好,再次跳入水中。好在現在還是初秋,水裏并不是很涼,翎帆反複被湖水浸透仍可以忍耐。聞磬則趴在木筏上,注視着翎帆在水中的一舉一動。
翎帆一層層撥開水中的水草,反複探出水面,又潛入水中,把旁邊的水草也一并撥開,終于發現了不尋常之物:竟然是一個細木桶狀的東西。
翎帆回到木筏,兩個人将身上能脫掉衣服全脫了下來,系成了一根繩子,翎帆再次入水,将繩子的一頭綁在木桶的中央,又回到木筏上,與聞磬一同用力拉拽,将木桶拉到了木筏上。兩人累得氣喘籲籲,癱坐在一起,翎帆隻剩下内衣,聞磬則隻穿着一條内褲。兩人慶幸這個鬼地方四下無人,不然偷窺到,肯定以爲她們剛剛......
“這個東西看起來......不就是照片中倒影裏的煙囪嗎?”聞磬一邊說着,一邊朝木桶裏看,發現裏面還有其他東西,黑乎乎一片,看不清具體模樣。
聞磬用手伸進去,摸上去非常幹癟,而且僵硬。他試圖用手将這團東西拉了出來,起初使不上勁,緊接着一咬牙,狠狠地将那團東西拽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讓聞磬和翎帆吓了一大跳!精疲力盡的他們,此時的臉色煞白,尤其是翎帆,幾乎吓得快要昏死過去。
這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目測一米左右,一看像是個孩子的屍體,而且從身體的某些部位來看,是個女孩子。最讓人驚異的是,這具屍體看不到臉,因爲臉被一副面具遮住了!
......
這幅面具外表的形态看着眼熟,翎帆與聞磬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還是在石炎村看到的小篆體雙“反”組成的人臉圖騰:兩個小篆體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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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左一右,反向相連,正好呈現鏡面對稱的形态,兩個字銜接在一起,恰恰是一個人臉的模樣。
聞磬想把面具揭開,被翎帆制止了。
“我們不清楚這個孩子是誰,這裏發生了這麽多詭異的事,我們還是小心的好。”翎帆露出緊張的神色,随後将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了聞磬。
“你是說在跟着那個老人前行的時候,感覺身後有人拍你?”
“是,那種感覺很明顯,當時我的背後一陣剔骨的涼意......拍我的手掌很小,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的手掌。我們走的時候四下寂靜無聲,哪裏有什麽孩子跟上來?所以我感覺那個孩子應該不是尋常的活人......而且,老人問我身後有沒有人,我差點就說了出來,但還是忍住了,按照他的要求,我隻能說出和你相反的回答,所以說了‘沒有’。”翎帆此時越想越後怕,不由得身體微微戰栗了一下。
“但如果我們不揭開面具,怎麽能看到這個屍體的真面目?與其這樣等死,不如我們再把自己往絕境逼進一步,或許才能更靠近絕處逢生的希望!”聞磬說道。
翎帆看着聞磬,點了點頭。在這個女人心中,聞磬雖然算不上特别聰明,但是身上總有股敢于挺身而出的勇氣,最可貴的是他能遵照心中的需求來否定過去的自己,勇于反思,投身到未知中尋求新的希望。
聞磬小心将面具揭開,看到了藏在面具後面的景象。
那是一張渾圓又幹癟的臉,黑如木炭。她的眼皮竟然張開着,沒有眼球,兩個焦黑幽深的孔洞似乎一眼看不見底。盡管如此,仍能看得出玲珑有緻的線條,很有立體感,看上去不像是亞洲人的面孔。這的确是一具小女孩的幹屍,不知爲什麽在水中浸泡卻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唯獨沒有眼球。
“你之前在湖中央感受到的幽綠色的光,是不是它發出來的?還有,這個幹屍爲什麽被藏在煙囪中,煙囪又爲什麽會從屋頂落到湖裏面?”翎帆又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但兩人面面相觑,實在猜不出究竟隐藏了怎樣的故事或玄機。
夜幕垂下,兩人在木屋中相互倚靠着,吃了點背包裏殘留的食物,此時正手挽着手,用語言和手掌心的暖流相互暗示着,盡可能用一種平靜的方式迎接徐徐到來的死亡。而聞磬另一隻手中,還拿着那個面具,不時地看上兩眼,若有所思。随後,兩人背靠背進入了夢鄉。
......
不知不覺中,聞磬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不再是布滿灰燼的木屋,而是一片金色的麥田。麥穗随和煦的風搖曳着,一排排張揚着可愛的模樣。一個身影從麥田中起身,赤身裸體,秀美的身材竟不會激起任何欲念。那竟然是翎帆,他微笑着向自己走來。此時聞磬發現自己也同樣赤身裸體。
在金色的背景下,那種不夾雜任何欲念的微笑,純粹得讓人幾乎要流下眼淚。聞磬感覺這裏正是傳說中的伊甸園,他們兩個人仿佛就是亞當與夏娃。
可惜這樣美好的一幕轉瞬即逝,翎帆拉着聞磬走出金色麥田,來到一棵樹下。那棵樹世人皆知,人類種下的原罪皆由它而起,聞磬心中也自然明白。但此時它已經枯黃,樹上沒有任何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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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那一條傳說中的蛇。
聞磬想拉着翎帆趕緊離開這棵枯黃的樹,但翎帆很不情願,緊緊貼着聞磬,閉上眼睛,臉湊到聞磬的耳邊,伸出舌頭,輕輕摩擦着聞磬的耳廓。那股麻癢讓聞磬心中陡然升起一陣躁動的暖流,他也閉上了眼睛。聞磬無法看到,翎帆的舌頭越伸越長,竟突然變成了一條長蛇,瞬間将聞磬的脖頸死死纏繞,聞磬無法呼吸,眼前發黑,下一秒行将死去......
聞磬猛然睜開眼睛,發現竟是一場噩夢!但現實也并未因夢醒而重新歸于平靜,耳邊傳來翎帆聲嘶力竭的呼喊。他看到周圍一片嘈雜,一把把火炬冒着刺眼的金光,而自己則被繩子牢牢地捆在地上,無法動彈。身後,是翎帆,她和自己一樣,被牢牢地捆在一起,依舊背靠着背。
一群陌生人分散在兩人四周,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突然出現在眼前,聞磬定了定神,終于看清楚那張恐怖的老臉,眼睛一大一小,大眼睛中一片慘白,布滿血絲,小眼睛的黑眼球發出瘆人的銳利兇光,另外還有一張歪嘴。
這個人,正是之前将他們兩人推下懸崖、逼入絕境的那個老人!
聞磬看着這個老人,此時他正懷抱着那個煙囪,那個先前在聞磬手裏的面具卻不知在何處。有好幾個陌生的男人都圍在身邊,舉着火把,狠狠盯着自己和翎帆。同時還有幾個男人,守在木屋這個房間的某處角落裏。那裏之前随意堆放着很多雜物,和這座木屋一樣,覆蓋了一層灰燼。但此時,這些雜物已經被搬開了,角落裏竟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像是一個通道的入口。
聞磬發現這些人都和這個老人一樣,兩隻眼睛明顯都一大一小,大眼睛裏全是慘白,沒有黑眼球,有的人布滿血絲,稍微年輕一點的隻夾雜少許血絲,另一隻小眼睛裏,黑眼球露出駭人的兇光。這些男人聚在一起,聞磬發現他們都是左邊眼大,右邊眼小,此外,他們的嘴巴都是歪的,都向右側傾斜。
翎帆向着這些人大聲喊叫,問他們是誰,要幹什麽,爲什麽把我們綁起來,但沒人回答,都直愣愣的盯着被綁的聞磬和翎帆。
過了一會,一個男人向那位老人耳語了一句,老人轉過身,朝屋子角落裏走去,然後揮了揮手,幾個人将聞磬和翎帆架起,強迫着移動到角落處。在火把的照射下,聞磬和翎帆發現這個洞口豎直向下,幾乎是通向地下。
那個老人縱身一跳,随後幾個男人跟着跳了下去,而聞磬與翎帆幾乎像先前一樣,被人從背後用力一推,也滾落進地洞中。
墜入地洞,才發現地洞的垂直距離并不算長,僅僅有兩人多高。聞磬與翎帆狠狠地摔倒在地,随後又被拉了起來,被驅趕着向前走去。此時,這群人都已經将火把熄滅,周圍又完全都是一片黑暗。
兩個人在黑暗中感覺到,自己正夾在這群男人排出的隊伍之間,隻能聽着前面的腳步聲,靠着身後的拉拽,被迫前行。最前面領頭的應該就是那個老人。聞磬和翎帆不禁聯想起之前跟随這個老人在山上行走的場景,同樣處在黑暗中,同樣身體僵直地前行,更可怕的是,同樣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麽,未知中潛伏着新的巨大的恐懼。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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