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也是黑色的,但是當時拿出來再看,突然眼前一道光閃過,似乎頓時眼睛被無數個亮點灼傷,看不清東西。等我用力睜大眼睛,發現那縷頭發竟然逐漸變成了紅色,不知道怎麽變的,就在眼前明明白白的發生,就像視頻的畫面切換,這個過程明明在我眼前發生了,但是我卻隻看到結果,黑色變成了紅色。”
“是不是你看錯了,最近你的精神一直不好......”
“沒有,絕對沒看錯,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什麽?”......
聞磬很無奈,隻能把之前在單位發生的事情,在一樓接見室隔壁房間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跟翎帆講述了一遍。翎帆和聞磬都相視而坐,一動不動。
那張電腦裏看到的照片,還有這縷頭發,在這兩件東西上發生的詭異的事,翎帆不相信這是聞磬杜撰出來的。翎帆明白了聞磬最近的遭遇,他最初受到驚吓不是因爲失火的原因,他甚至不知道身邊起火,因爲那時他已經暈了過去。是什麽在糾纏着聞磬?
翎帆和聞磬沉思了一會。翎帆跟聞磬說:“發生的這兩件詭異的事情或許都有原因。聞磬,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訴我自己有沒有做過不可饒恕的虧心事?”
聞磬心中暗想,并沒有做過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既然這樣,我想我們需要自己找出答案,可能問題本身也代表着解決的辦法。”翎帆明白,如果不去面對問題,可能圍繞聞磬的恐懼會越陷越深。
“怎麽找出答案?”
“目前涉及到的幾件物品,那間屋子裏的電腦、錄音筆和麗娟的遺物。電腦已經燒毀了,錄音筆咱們試過,沒有聽到聲音。現在能着手的就是那幾件遺物。”
“我不想再看到那縷頭發。”
“不是還有張照片了嗎?”
“那張照片我看過了,裏面有麗娟奶奶和我奶奶,還有一個女人我不認識。哦對了,似乎還有一個小嬰兒。”
“那個女人你也不認識?”
“是啊。我父母從小就沒有見過,我奶奶也是僅僅在照片上認識的,他們幾乎都不存在我的生命中。我從小隻有爺爺,還有麗娟奶奶也算是我半個長輩了,沒有其他相仿年紀的人了。我拆開遺物時,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我也留意了,可真的想不起來。”
“我想這可能就是個線索。”
兩個人稍微沉默了一會。“這樣吧,我把那張照片拿過來,咱們好好看看。我隻拿照片。”聞磬點了點頭。
翎帆回來了,帶了那張照片。聞磬問翎帆那縷頭發的事情。“我看到的依然是黑色的,看了半天也沒出現你說的情況。不如我把它扔掉吧。”聞磬表示同意。
随後兩個人端詳起那張照片。翎帆拍了拍聞磬的肩膀,“你看,她們三個人身後的那面牆上。”
聞磬看到照片背景是一面泛黃的牆,上面有三樣醒目的東西:一個日曆;一面鍾表;還有一張大供桌上擺放的一件繡品,裏面繡着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張人臉的圖形。
頓時聞磬驚呆了,那日曆上顯示的日期竟然是1983年1月2日,這個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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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帆問聞磬看出了什麽,聞磬說道:“日曆上的日期是我的生日!”
“你說的是真的?你是幾點出生的?”
“我爺爺告訴我是上午9:00整。”
兩個人立刻把目光聚焦到照片的鍾表上,鍾表顯示的時間剛剛過了9點。
“難道襁褓中的嬰兒是你?”
“或許吧,我奶奶和麗娟奶奶都在,估計就是我了。但是另外那個女人我真的一無所知。”
“還有什麽值得發現的?你看看有什麽細節對你很重要?”
聞磬看着照片中三個女人目光似乎都投向了對面的同一個位置,表情似乎透不出一絲的喜悅,一點不像有新生兒降生的感覺。
“還有這件繡品!”翎帆說,“這個像人臉一樣的圖案意味着什麽?”
聞磬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翎帆拿出電腦,上網搜索了一下,查不到任何結果。她沉思了一會,突然擡起頭來,指着照片中的奇怪圖案,對聞磬說:“你能否發現,這個人臉圖案好像不僅僅是一張臉,好像是一個拼湊的圖形。”
“拼湊的圖形?”
“是啊,從中間縱向畫一條線,左邊和右邊,都像是某種很古樸的線條,而且是對稱的!”翎帆一邊說着,一邊用指甲在圖案中間花了一條短線。
聞磬仔細看着,突然說道:“好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但這是什麽字呢?估計現代人大多數都沒見過。”
“好像是‘反’!”翎帆驚喜地叫道,“我查一查網上。”
翎帆将“反”字輸入搜索框,很快找出中國古代各個時代不同的“反”字寫法,翎帆一眼就看到屏幕上有一個和圖案中一模一樣的“反”字,竟然是小篆體!而且奇妙的是,兩個小篆體的“反”字一左一右,反向相連,正好呈現鏡面對稱的形态,兩個字銜接在一起,恰恰是一個人臉的模樣!
爲什麽供桌上會有這個圖案呢?聞磬随口說道:“難道是一種圖騰?”
翎帆再次搜索網絡,查看有沒有以這個圖案爲圖騰的地方,想來即便是有,也足夠古老吧。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翎帆果真找到了結果!看網上的介紹,在山東省臨沂有一個地方叫石炎村,這個村子就出現過這種圖案的圖騰,都是前人遺留下來的,具體什麽說法,網上并沒有相關資料。
“石炎村?”兩個人相互對視,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前往石炎村,高速驅車需要五個多小時。在路上,聞磬心中一直存有一堆疑惑。假如是在接生婆那裏拍的照片,那麽三個女人中除了麗娟和奶奶,另外一個女人很可能就是石炎村當地的接生婆。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母親很可能就在同一間屋子裏。但是,奶奶爲什麽要陪着母親跑到石炎村生下自己?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麗娟奶奶爲什麽也會出現在石炎村那麽遠的地方?還有,這張照片是誰拍攝的?爲什麽三個女人陪伴着剛出生的自己竟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
聞磬不想爲這些問題胡亂按上答案,因爲這樣讓他越發的糾結。憑着一張照片和網上的内容,就和翎帆兩個人離家這麽遠,不知道這次行程值不值得,能不能發現些有用的線索。但是畢竟有了主動應對的姿态,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否則又該從何下手呢?借這個機會兩個人出門散散心也好,好在都是北方,天氣不至于太熱。等到了石炎村或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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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知道些什麽了。
來到石炎村,兩個人找到當地的老者,聞磬想把照片拿出來詢問照片裏的人,被翎帆把照片要了回去,然後跟聞磬交代了幾句話,把照片撕成兩段,拿出僅留有陌生女人的那一段拿給一位蹲在石橋邊抽旱煙的白胡子老人。
老人拿着那張照片,抽了幾口旱煙,用昏花的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果真認出了照片裏的人。
“這張照片裏的人我認識。”
“哦,真的嗎?”——老人點點頭。
“您看看照片裏的人是誰?”
“這是李嫂,我們這裏的接生婆。”
“您知道她住在什麽地方嗎?”
“在村東北角,門前挂着紅色葫蘆的就是。”
兩個人找到了白胡子老人所指的人家。這個村子在深山中與外界接觸不多,因而在幾十年前還隻是依靠當地接生婆來接生。聽人說,附近的接生婆都把小葫蘆挂在外面,作爲一種象征和祈福。李嫂家門前同樣挂着一個葫蘆,但和其他家門口挂的不同,隻有這一個葫蘆被染成了紅色。
兩個人敲了敲門,沒過一會,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
翎帆問:“請問這是李嫂家嗎?”
“你們是?”
“我們來看望一下李嫂,順便向他老人家打聽一些事情。”
中年婦女将兩個年輕人領到屋裏,看見李嫂正一個人盤坐在炕上,聽着收音機。眼前的這位超過70歲的老人,臉上依稀可見泛出的紅光,除去歲月的痕迹,可以揣測出她年輕時該是一個多麽精力充沛的女人。
翎帆問候了這位老人,然後等中年婦女出去後,就悄悄拿出那一張斷開的照片,上面隻有李嫂的那一半。
翎帆不知道這個垂垂老去的女人能否确認出大約28年前的自己。李嫂看到照片,擡頭掃了掃兩個年輕人,顫抖的眼睛中包裹着堅韌的眼神。
“這個人是我。你們怎麽有我的照片?”
翎帆向聞磬要過來另一半照片,然而兩張照片拼接在一起遞給了李嫂。
“您對這個場景還有印象嗎?”
李嫂認真地看了一會,然後說道:“有印象啊,經我接手的我都記得。”
“您認識照片上另外兩個女人?”李嫂又認真的端詳起照片,隻是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聞磬耐不住性子,問李嫂:“您看看襁褓裏抱着的那個嬰兒,是您接生的嗎?”
李嫂擡頭看了看聞磬,問他:“你們從哪裏來?爲什麽找我問這張照片?”
聞磬沉了沉,沒有觀察翎帆的反應,脫口而出:“我想那個嬰兒可能是我。”
“你怎麽知道的?”
“因爲照片裏有我的奶奶和麗娟奶奶。”
李嫂默不作聲,視線在聞磬和照片間遊離,随後說道:“恐怕這不是真的,你在騙人吧?”
“何以見得?”翎帆搶問道。
“如果你是懷中的嬰兒,那麽照片中你認出來的不應該是什麽麗娟奶奶,而是你的姥姥。”
“什麽?”聞磬滿臉驚訝的與翎帆相視而立,翎帆眼中同樣透出疑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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