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赫敏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那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時代需要他,他就會出現,時代不需要他,他就隻能隐去。我想,現在的時代,又是一個适合他的時代,命運會做出選擇的。”
“新時代嗎?”赫敏想到了自己每天都要琢磨的那本書《麻瓜、狼人和純血》,不由得瞪大眼睛,“麻瓜啞炮!”
鄧布利多挑了挑眉,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顯然,安東尼·韋斯萊找到了這把時代的鑰匙,一把格林德沃、我,或者伏地魔都不曾發現的鑰匙。”
“而且,格蘭傑小姐,你有一點說錯了,不是‘麻瓜啞炮’。”
鄧布利多智慧的眼中滿載着星辰,閃閃發光,微微仰着頭,喃喃着,“純血巫師、混血巫師、麻種巫師、啞炮、麻瓜啞炮、甚至是麻瓜,安東掌握的這把鑰匙,是足以撬動維持了幾百年來以《保密法》維持的世界格局啊。”
他目光中閃爍着一種極爲複雜的東西,“偏偏安東的性格注定不會成爲這個時代的變革者,格林德沃早早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問題,于是他撬動命運,引導着洛哈特的命運與之交彙,這才有你說的的《麻瓜、狼人和純血》。”
“否則以安東本來的性格,是不會想着寫什麽著作的。”
鄧布利多說的太過于震撼,讓赫敏整個人都驚呆了,張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鄧布利多的講述。
他溫和一笑,看向赫敏,“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一定可以走到更深遠的地步,也許在未來伱會接觸一門高端複合型的學科,我們一般稱之爲神秘學。”
“在神秘學的範疇,安東這樣的人被稱爲‘時代的璀璨者’,在巫師的曆史上,總會出現一些這樣的人。”
“但他們不一定會改變世界,璀璨者如格蘭芬多他們四個朋友,建造了魔法學校,改變了世界的格局,璀璨者如‘卑鄙的海爾波’那樣,隻能在某個角落獨自綻放。”
“格林德沃引導着命運,讓安東走向了‘賢者’的道路,也許這個道路是最适合安東的吧。安東将成爲這個時代的一個标志,而巫師世界,也将再度獲得變革的契機。”
“這是‘命運魔法’的範疇,我沒有辦法跟你闡述很多,也許你們位于地窖的那位老師,格林德沃,強大的‘先知’,才可以将這種事情講述清楚。”
“外人其實無從揣測,它總是充滿了各種詭谲的悖論,讓我這個百歲老人也理解不了。”
赫敏呆呆地看着鄧布利多,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叫道,“那個老師是格林德沃?糟糕!哈利和羅恩!”
鄧布利多招呼着她坐下,微笑着安撫着,“放寬心,格林德沃不會對哈利他們做什麽的,畢竟哈利和羅恩,可是他選中的‘變革的領導者’和‘輔佐者’。”
“哈利?領導者?”赫敏愣了一下,實在無法想象哈利和羅恩這兩個學渣和愛玩的朋友會成爲未來的領導者。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鄧布利多表情有些古怪,“很有趣的事,我們總是在最關鍵的地方有了不同的見解。”
他有些感歎地笑了笑,“我并不是很懂神秘學,我隻懂人心。人心思變,那麽世界就需要變化,人心思定,那麽世界就需要和平和安定。”
“人心啊……”
他不免有些感慨,“與‘命運魔法’、‘時間魔法’這些不同,‘人心魔法’才是我們這些非天賦型巫師的能走到的一個有趣的領域,當我們在魔咒的領域一步步走到某一步,我們很容易地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緒’,甚至我們能感受到别人的‘思維’……”
說到這裏,老鄧眉頭皺了皺,戴着古怪戒指的手揮了揮,仿佛在驅趕着什麽,“噢,這種被動的‘攝魂取念’可不那麽有趣,我早早就想辦法将它裝入囚籠,雖然這個能力會不時的自己跳出來。”
“安東就沒有這樣的煩惱,果然,不同的心靈,走上魔咒大師的道路,也是各有各的美妙。”
他微笑地看着赫敏,“安東這種人,不可能會受到‘命運’、‘時間’或者‘人心’的束縛,他更自我,更像個巫師,更能代表巫師的未來。我選擇相信安東才是未來,這就是我與格林德沃分歧的地方。”
鄧布利多銳利的雙眼從半月形的眼鏡中透出,凝視着赫敏,“我在你身上同樣看到了無限的未來,赫敏,我希望你能想辦法加入到安東的阿尼馬格斯辦公室裏,我想,那裏會有極爲合适你的道路。”
赫敏疑惑地看着鄧布利多,“爲什麽?”
鄧布利多咂摸了一下嘴巴,轉頭看着窗外,久久,久久,最終幽幽地說道,“安東啊,那是個能讓人一眼看透,卻又完全看不透的人,我希望有人能稍稍地給他帶來些不同的引導。”
他轉過頭來看向赫敏,目光中帶着老頑童一般的調皮,嘿嘿一笑,“我這個卑鄙的老頭,抓住了安東的弱點呢,他是真的是一個很在乎感情的人。他的老師、朋友、家人……”
“當這些都插不進去手的時候,同事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突破口……”
“這本身也是極爲合适你的道路,才讓我覺得你能做到我想要達到的一切。”
鄧布利多有些癱軟地靠在高背椅上,蒼老的臉上透露出說不出的疲憊,“我已經足夠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也隻能選擇這種卑鄙的手段,利用人心的美好,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我早就已經筋疲力盡,也沒有能力去把握,去影響安東了,我需要幫手。”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世界陷入戰争,看着數以億計的巫師和麻瓜在戰争中死去。”
他的目光有些哀求,“格蘭傑小姐,你能承擔起這個重任嗎?”
赫敏有些哀傷地看着曾經如此強大的鄧布利多如今卻如此的虛弱,仿佛随時都可能消逝在風中一般,仿佛變成一張随時會被風吹走的破報紙一般,心中的哀憫升起,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好!”
擲地有聲。
……
等到赫敏走出去後,鄧布利多沉默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玩弄命運的人被命運愚弄,玩弄時間的人被時間禁锢,玩弄人心的人被人心反噬……”
“阿不思啊,你可真是令人厭惡啊……”(阿不思是鄧布利多自己的名字)
辦公室裏,響起了一陣長長的歎息聲,燈光也跟着變暗了下來,黑暗,将一切都漸漸地吞噬了……
隐約地,一聲帶着委屈巴巴的嘟囔聲,“可我,并不是爲了自己啊……”
直到……
一個打嗝的聲音陡然在這個安靜的辦公室裏響起。
辦公桌旁的架子上,鳳凰不死鳥死去焚燒的灰燼中,一隻沒有毛的小雛鳥将醜陋的小腦袋探了出來……
轟~
火焰陡然在架子上燃燒着,照亮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