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财路,可不能讓一點小打小鬧給斷了。
張家是在當天晚上接到了于明輝的電話,電話裏說讓他們二老去于家一趟,商量和張蓮離婚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還不到八點,于家二老就被兒子張彬給送了過來。
“親家母啊,這到底是咋回事,怎麽就鬧到要離婚了呢?”一進門,張蓮媽就急忙問道。
看她的樣子,也是一晚上沒睡好覺,精神頭不是很好。
不過郭玉潔又何嘗好了,這幾天她每天晚上睜着眼到天亮,飯都吃不下,愣是生生瘦了好幾斤。
本來就上了年紀,有些幹瘦,此時更顯得蒼老不少。
之前的事情,都是妹妹幫他處理的,如今到了現在,于明輝自然不能還讓妹妹出頭。
他望着老丈人和丈母娘,擡手抹了一把臉,“她在外面有男人了,是孫躍山!”
“……”
張蓮爹媽和張彬齊齊愣住了,這個名字他們太熟悉了。
幾乎可以說在他們村,這個名字家喻戶曉,如雷貫耳。
畢竟張倩是村子裏嫁的最好的,而這個男人就叫孫躍山。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張蓮爹突然跳起來,擡手就用力的拍到張蓮的臉上,速度快,下手重,讓人猝不及防。
張蓮愣神的捂着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親爹給打了。
可她隻能捂着臉掉眼淚,今天若是鬧大了,被人聽了熱鬧去,她還怎麽走出郭莊。
于明輝上前攔着,攙扶着老丈人坐下。
“事到如今,生氣也沒用,您老消消氣!”給他倒了杯熱茶,“既然不想過了,也沒必要繼續互相磋磨,今天就是商量離婚的事情,趁着這兩天我們去把婚給離了,她的東西她都帶走,我們家也用不上,孩子我留着。以後您二老想孩子了,我可以送他們過去住段時間。”
張家二老其實并不像讓女兒女婿離婚,可除了這種事,他們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求情。
若是不認識的男人,或許還有點希望,現在這個畜生找的可是同村好姊妹的男人。
現在離婚也好,若以後日子過得不順,這事兒傳出去,他們張家在村子裏也待不下去了,注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中午,張家人連飯都沒有在這裏吃,就狼狽的離開了,當然張蓮的東西也被帶走了一些,她也跟着走了。
回到張家如何,都和于家沒什麽關系了。
第二天兩人會帶着身份證戶口本,在縣民政局等着于明輝,辦理離婚手續,之後結婚時添的大件嫁妝,到時候再雇車過來拉走。
下午,于明輝喊來了兒女,将自己和他們媽媽離婚的事情說了說,孩子都不小了,這件事總得讓他們倆知道。
“爲啥要離婚?”他們都知道離婚代表着什麽。
于明輝不知道該怎麽和孩子們說這件事,“你們早晚會知道的,先回去寫作業吧。”
氣氛壓抑,兩個孩子也沒有鬧騰,雖然還想問,可于明輝的臉色很嚴肅,他們不敢。
“文曉,文峰!”看兩個孩子轉身出去,于明輝突然喊住兩人,“你們誰想跟着她走,我也不攔着,今晚好好想想吧。”
不過兩人并沒想,直接說想跟着于明輝。
實在是從小到大,張蓮并沒有盡過多少母親的責任,更多的是奶奶和父親。
要是跟着母親走,那代表着他們不能和現在一樣,天天見到奶奶和爸爸,他們舍不得,心裏也不願意。
畢竟張蓮生氣的時候,其實很吓人,文曉吃過的虧太多,文峰因爲是男孩子,皮實,也因爲年紀不大轉頭就忘,當然這也是他很少挨揍的關系。
次日上午,關河載着妻子往縣民政局去了。
在民政局門口,雙方彙合,幹巴巴的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進去。
離婚協議什麽的,那對有家底的人來說的,他們家本身就沒什麽錢,不過孩子的歸屬還是要寫明,兩個孩子歸于明輝,對于離婚後撫養費的問題,兩家在這邊讨論了一下,最後定了兩個孩子一年兩千塊的标準,一個孩子一年一千,當然撫養費隻到孩子年滿十八歲。
張蓮現在是看不上這點錢,而且若是說不給,真害怕于家的人在現場鬧起來,畢竟隔壁就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至于房子車之類的,張蓮根本就看不上郭莊的那座破房子,不然也不會出軌甚至離婚了,車也就一輛破自行車,她更加的不稀罕,嫁妝之類的不需要寫,反正今天下午張家的人就會過去般,隻是一套桌椅,一個結婚時新打的衣櫃,以及一個大木箱,再就沒有别的了。
從民政局出來,兩個當事人都沒說話,可能現在說什麽都尴尬。
十幾年的夫妻,再今天算是到頭了。
于聰慧望着張蓮姐弟,道:“今年還有半年,這半年一千塊的生活費,你們下午帶過去,以後每年正月裏打到我哥的銀行卡上,孩子也是你生的,希望别在這上面拖延,他們倆還要上學。”
張彬現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這種事,自然比這個大姐看得開。
“放心吧!”他代替張蓮說道。
三人開車回去了,回家前,還在縣裏菜市場買了不少的菜。
“哥,你也别難過,沒有了她,還會有更好的女人的。”
于明輝暗淡的點點頭,沒有開口。
于聰慧也不再說話了,車内一陣寂靜。
回去後,兩個孩子正陪着奶奶說話,看到他們三人,沒見到張蓮,就知道爸媽是真的離婚了。
“弄好了?”郭玉潔問道。
“結束了!”于明輝把一本離婚證扔到炕上,靠牆坐着陷入靜默。
于聰慧見狀,對母親道:“媽,中午把小叔和姑姑喊過來吃頓飯,再說說這事吧,總得讓他們知道。”
“哎,聽你的。”郭玉潔點點頭。
小叔子和小姑子也都算得上是村子的老一輩了,說話有些分量,和村長家裏也是親戚,這件事還是要和他們說說,之後村子裏傳開,他們倆還能幫忙說兩句。
再者說,這件事也瞞不住,難道于明輝這四十來歲的年紀,還能再不找個媳婦了?
家裏倒是沒說張蓮在外面出軌,畢竟還得爲家裏兩個孩子考慮,就是說張蓮三天兩頭的往外跑,次數一多,誰也不高興,管也管不了,很顯然就是不想安心過日子了,隻能離婚。
這也不是個站不住腳的理由,于家小叔和姑媽都沒多想。
他們對張蓮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可不是經常往外跑嘛,這都多大年紀了,孩子還得上學,家裏婆婆也上歲數了,不知道在家裏做飯幹活嘛。
聽到離了婚,于姑媽也知道家裏不能沒個婆娘操持,就說要幫于明輝介紹個媳婦。
郭玉潔沒意見,既然離婚了,那肯定得在找個。
對于兒媳婦的标準,于姑媽的眼光好,郭玉潔也沒說别的,當初她就看上了村子裏的那個閨女,于姑媽介紹的,可架不住兒子不稀罕,現在結婚了,人家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倆人都能幹。
當天下午,張蓮和張斌就坐着一輛貨車過來了,張家二老是沒臉來。
于家這邊的人看到這一幕,就猜到了個大概,感情這兩口子是離婚了,張蓮過來搬嫁妝的。
村子裏和張蓮處的好的有那麽兩個,見狀都上前來詢問,張蓮哪裏敢實話實說,可是當着于家人的面也不敢說于明輝的不好,隻說是兩人不合适,日子過不下去了,就離了。
這種理由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荒唐,什麽叫合适不合适的,日子不都是這麽過的嗎?
不合适你不咋早說,現在孩子都十幾歲了,你才說不合适。
将張蓮的東西搬到車上,兩個孩子見到這一幕,都齊刷刷的掉了眼淚。
或許是母愛的關系,張蓮摟着兩個孩子哭得稀裏嘩啦的,嘴裏念叨着,她走後讓兩個孩子聽于明輝的話,好好學習之類的。
或者,這是張蓮從生下兩個孩子,難得的溫情與真心話。
因爲這個,等張蓮擦幹眼淚出去,村子裏大半的人都來看熱鬧。
透過車窗和兩個孩子揮手道别,大貨車一溜煙的走了,畢竟這可是離婚,并不是什麽能見人的好事兒,被圍觀時的眼神,貨車司機都扛不住了。
不走留下來繼續被當猴子看?
家裏本身就沒有多少東西,現在張蓮一搬走,房間裏頓時就空了,放電視的櫃子還是張蓮結婚時候帶來的,現在電視被放到一個木椅上,于明輝想着要重新做張桌子放電視才行。
上午去民政局的時候,于明輝的心裏是抗拒的,他自然是無法原諒張蓮,可“離婚”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
不過現在張蓮一走,看着略顯空蕩的家裏,似乎也不是那麽的難過了。
“爸!”兩個孩子進來,看着父親站在炕邊發呆,兩人紅着眼眶進去,站在他身邊。
于明輝擡手将兩個孩子攬在懷裏,“别不痛快,就算我和你媽離婚了,她還是你媽,以後你們工作了,想去看她我也不攔着,愛去就去,不過你們心裏有數就行。”
“嗯!”兩個孩子點點頭,現在情緒倒是平靜不少。
剛才不過就是氣氛使然,不然也不會哭的那麽厲害。
于姑媽很快從外面進來,看着侄子,“以後咋想的?”
“姑,暫且先這樣吧,我現在也不想找,文曉和文峰心裏也不會痛快,等他們倆考出去,要麽是工作了再說我的事兒。”于明輝也沒避諱兒女,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他也被傷着了,更何況對兒女來說,張蓮始終是他們親媽。
要是張蓮一走,他就再找個媳婦回來,孩子心裏也不舒坦。
“你這家裏總得有個能做飯的不是?”于姑媽歎息道。
文曉趕忙說道:“姑奶,我會做飯,以後早飯晚飯我做。”
她害怕爸爸找個後媽回來,萬一還是個帶孩子的,她和弟弟該怎麽辦?
于姑媽見狀,将文曉摟在懷裏,“行,姑奶就是這麽一說,你爸這不是不同意嘛,文曉啊,你是姐姐,以後可要好好念書,家裏現在就你爸撐着,你們咋着也得混出個樣來。”
“姑奶,我知道了。”文曉在她懷裏點點頭。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關河夫婦在這邊住了一晚上,就帶着文曉和文峰回城了。
郭玉潔因爲擔心于明輝幹一天活,回來沒人做飯吃,拒絕了閨女讓她跟着去城裏住些日子的打算,留在家裏。
至于張蓮,離婚回家自然沒瞞住左鄰右舍的,不到兩天整個村裏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心底裏就覺得肯定是張蓮做了啥不好的事情,不然爲什麽離婚後,孩子一個都沒帶回來。
兒子老于家不給,最起碼閨女沒問題吧?
肯定是她的錯。
在家裏憋了不到一個禮拜,趁着一個上午,張蓮再次離開家走了。
家裏人看的緊,不讓她出門,這次她偷偷的跑了,去了什麽地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北城。
可正因爲這個,張家人還就是不敢去找,難道要去張倩家裏,問孫躍山張蓮在哪裏?他們又不是腦子進水,本來藏着掖着還來不及,你這是往槍口上撞。
一時間,張蓮媽被氣的病倒了,張家也是一番兵荒馬亂的。
墨城,晚上七點半。
吃過晚飯,四個人坐在沙發裏吃着水果看電視。
今天剛回來,倒也不急着補習,明天開始也不晚。
于聰慧刷微博聊KK,她在微博上關注了許甯,看到許甯更新的微博,是三個孩子在英國的照片。
“許甯姐家的三個孩子去英國玩了。”她将手機放到關河面前,“咱們啥時候也能出國玩玩啊?”
“報個團也不算貴,去一趟也不是去不起,你想去哪裏?”關河看了兩眼,是在大英博物館以及各個景點前面拍的,他雖然沒去過英國,可這些世界著名的景點,讀書期間在書上也看過很多次。
“咱先去日本玩玩?距離近!”
“那等明年文曉中考玩了,咱四個一塊出去玩玩!”
“行!”
關于張蓮,他們夫妻倆閉口不言,當着孩子的面也不好說這個,難道要說你們媽出軌了,還是好姊妹的男人?
現在他們還小,長大後自然就會明白的。
八月裏的帝都是個大蒸籠,又悶又熱,今年夏天的雨水不多,進入夏天後隻下過兩場小雨。
許甯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空調房裏,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可還是期盼着能下場雨,感受一下濕氣。
公司成立十五周年的以人參精華爲主打的化妝品,已經陸續投産,距離上市的日子日益臨近,公司也在推廣方面做了功夫,很多愛美的女人都殷殷期待起來。
閑來無事,在KK上閑聊,從于聰慧口中得知,于明輝那邊離婚了。
具體因爲什麽離婚許甯沒問,那是人家的私事,不過就是順口說了這麽一次而已。
隻是在這種時候,南部的一個山區發生了一起地震,因南邊進入夏天雨水充沛,引起山體滑坡,造成附近的六七個村落集體被泥石流掩埋,當時是深夜。
謝铮電話響的時候,許甯就醒了。
謝铮起身拿起手機去了廚房,五分鍾後回來,喊醒了許甯。
“甯甯,我要出趟門,短期内應該回不來。”
“什麽事?”她揉着眼睛問道。
謝铮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南部昌河縣發生地震……”
“嚴重嗎?”許甯蹙眉,“上輩子沒聽過有地震啊?”
“地震強度不高,但是這段時間南方連續降雨,引起泥石流滑坡,好幾個村子被埋在下面,我得走了,會給你打電話的。”謝铮邊說邊換衣服,穿的是他的軍服。
聽到這個消息,她也睡不着了,起身幫着謝铮準備。
具體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準備的,不過後續她倒是能做不少事情。
謝铮走的匆忙,在淩晨兩點多的夜晚,車燈更顯刺目,卻也很快消失在盤山路上。
在客廳裏打開電視,上面還沒有報道,大概媒體記者還沒有趕過去。
許甯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是否需要謝铮趕往現場,可她卻是贊同的。
不知不覺蜷縮在沙發裏睡着,再次睜開眼,外面的天空還是有些灰蒙蒙的,今天陰天。
去廚房裏做了點早飯,吃過後待不住,開車去了公司。
過來的時候,隻有保安室亮着燈。
五六個保安在裏面喝茶聊天,偶爾打個呵欠,看到許甯開車進來,幾個人打開門出來和許甯打招呼。
“許總來的這麽早?”夜班保安隊長笑着打招呼。
許甯點點頭,“睡不着就過來了,辛苦幾位了。”
“不辛苦!”帝一集團開的薪水高,工作也不累,就是在這邊看電視大牌,定期輪換着在公司周圍巡視兩圈,很好的工作了。
乘坐電梯上了頂樓辦公室,手機上沒有謝铮的電話和信息,她心裏也始終都挂念着。
打開電腦,此時電腦上已經出現了有關昌河縣的災情報道。
也附帶着不少的現場圖片。
從圖片中看去,現場非常的嚴重,航空拍攝,半座山都坍塌了,下面的村子被掩埋掉了大半,餘下幾座房屋在那邊,而且還有大人孩子驚慌失措的眼神,瞧着令人心酸。
這應該是當地的記者。
因爲看發布時間,别的地方的記者媒體是不可能那麽快趕過去的。
新聞裏面說,受災的有七八個村落,其中有兩個村子完全被掩埋,那座山是當地的風景名勝,山并不險峻,建有山道,隻是這座山很高。
許甯的感覺,怎麽看都不應該坍塌的,若單純的連續強降雨,以這座山的情況不可能發生泥石流,新聞裏面也說了,是連續幾波的小強度震感引起的。
天災無情,許甯能做的除了捐錢捐物,其他的有限。
雖說會醫術,卻從未面臨過這種情況,行動力比不得而那些專業的醫療救援隊。
等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來上班,許甯已經将昨天擠壓的文件都處理完了。
陶助理看到許甯,驚訝的問道:“許總,您來的好早。”
以往,許總都不如她來公司時間早,畢竟是助理,必須要比老闆提前上班處理一些事物才行。
“我先生去昌河縣救援了,在家裏睡不着來的就早了點,這些文件送到各部門,上午九點開會。”許甯說道:“讓财務部那邊拿出一個章程來,看看這次咱們捐多少。”
“明白!”
這錢自然是得捐,可捐多捐少,也不是靠老闆一個人任性決定的,還得考慮整個公司的财務狀況,不能公司賬目上總共一千萬,你卻大方的說要捐兩千萬吧,這本身就不合理。
公司每年都做慈善,再加上因爲許總老公的關系,以及許總自身的身份,公司對于稅收的規避從未做過,一向都是該繳納多少一分都不少。
因爲許甯說過,指不定他們繳納的稅收裏面,就有那些軍人的工資,他們已經賺了很多了,公司的運作也完全沒問題,錢賺多少才算是賺完了?
再者說,帝一集團做的是女人的生意,好幾個産業都是很賺錢的,公司就算是打掃衛生的幾個阿姨,賺的也近乎是同行的兩倍,多少都有些财大氣粗。
九點整,頂樓會議室内衆人聚齊。
開會自然不僅僅是讨論南邊災情捐款的事情,還有公司方面的一些針對性問題等等。
“傑西卡的代言還有不到一年就要結束了,按照咱們公司的一貫做法,一般是不準備續約的,這次新的全球代言人,已經提前有人來和咱們公司打招呼了,亞洲區域的代言人有上百個,全球代言也有幾十個,許總的意思呢?”
“全球代言你們看着辦,至臻奶粉那邊有人嗎?”
“有!”他們公司的奶粉可是全球馳名商标,不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實事求是的,比起那些自己公司在包裝上寫着“全球馳名商标”的牌子,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詞,可誰提起至臻奶粉,都知道其口碑。
雖說市面上也有假貨,可人家假貨都是打着劍走偏鋒的路子,比如“至至秦”,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好在用多了帝一集團的産品的客戶都知道,第一集團的産品都有專櫃,在别的任何地方買的都是假冒的,當然你也别想拿着假冒的來帝一集團的專櫃找麻煩,每一位購買的客戶,都有單獨的客戶檔案。
許甯看着下面主管遞上來的代言人名單,“今年亞洲代言就用這個叫周萱的新人吧,至臻奶粉全球代言,明年就不用找别人了,我弟妹和他家的小家夥就挺合适的。”
在場不少人都愣了一下,然後笑着點點頭。
的确是挺合适的,他們在老闆微博裏面,可是見到過小許總的兒子,混血寶寶,長得特别的可愛,萌炸了。
“其餘的你們部門看着吧,這些年都是你們處理的,眼光比我好!”
之後又讨論了幾個問題,早會才算是結束。
公司一般都是每隔禮拜有兩三次早會,當然禮拜一的上午九點,那個會議是固定的。
而赈災方面的款項,财務部那邊也報了一個數字,許甯還算是滿意,點頭同意了。
對于各大集團是否捐款這件事,普通人比他們當事人都要關心,你不捐款,他們會說你爲富不仁,捐的少了會說你摳門,總之就是怎麽說都是他們的兩張嘴。
當年帝一集團剛成立沒多久的時候,就遇到了不少人帶節奏,說許甯爲富不仁的,之後還是慈善總會那邊曬出了慈善款項才證明許甯的“清白”。
那還是在網絡剛興起,鍵盤手這個稱呼根本就不存在的年代。
現在網絡發展迅猛,幾乎進入了家家戶戶,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帶節奏,那幾乎就是全網黑的狀态。
慷他人之慨什麽的,簡直令人厭惡又痛恨。
許甯每日都密切關注着那邊的情況,幾天後網上有報道稱,兩位二十出頭的年輕救援官兵被泥石流吞沒,失去了生命,她的心都跟着揪起來了。
在天災面前,生命變得如此脆弱,可精神卻又如此的崇高偉大。
除了捐出了一大筆款項,許甯還自掏腰包,買了不少的救援物資,教導了慈善工會那邊,那裏會有專人裝車送往災區。
吃的喝的用的都有。
謝洋三人在英國都要玩瘋了,小伊恩這個奶娃娃現在可是哪裏都不能去,隻是前兩天出門的時候帶着他到處玩了玩,之後幹脆就将他交給了外公外婆,許銳和妻子專門帶着三個孩子出門玩,喜歡小檸檬的賈斯汀也全程跟着,在這期間還和一個打電話過來的女友分了手,讓許銳大開眼界。
霍爾斯也和謝洋三兄妹拍了不少照片,和小檸檬的最多,還美滋滋的發到了社交平台上,引起不少好友的戲谑評論。
得知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才算是轉變了畫風。
許銳是霸總,可是從來不會有霸總包袱,在任何時候都對妻子特别的體貼,看到妹妹和許銳的關系如此親密,賈斯汀偶爾也會羨慕,是不是要找個女人穩定下來。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一瞬間就被抛到腦後,和女人親密也不一定非得結婚不是。
他不願意忍受束縛,甚至連孩子都不想要。
目前一個人過的很潇灑,女朋友也是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任何包袱。
結了婚,那萬一厭倦了,麻煩可就多了,有了孩子更是折騰。
他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不能看到妹妹妹夫兩人關系親密,就一時頭腦發熱找個人結婚,他早已經不是毛頭小子了。
葡萄園裏,賈斯汀拿着相機跟在小檸檬伸手,看着小姑娘拎着小籃子,在地壟間穿梭,偶爾看到一串熟透的葡萄,會美滋滋的摘下來。
他時不時的擡起相機給小姑娘拍張照片。
“賈斯汀叔叔,你别總是拍我呀。”小檸檬簡直要無語了,她有什麽好拍的。
賈斯汀笑着上前,摘下一顆葡萄,對小檸檬道:“小檸檬長得很可愛,你可别把叔叔想成壞人啊,叔叔是好人。”
小檸檬眯着眼笑的俏皮,誰說他是壞人了,隻是這幾天走到哪裏,相機的“咔嚓”聲就跟到哪裏,她再大方的姑娘也不好意思起來了呀。
他還真的是想要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呢,奈何自己不管怎麽努力,以後生的肯定不是黑發黑瞳的可愛小姑娘,隻能多拍些小檸檬的照片,等小姑娘回國後聊以慰藉了。
“小檸檬,你大學要不要來英國啊?”賈斯汀問道。
小檸檬想了想,“我還不知道以後學什麽呢,等想好了再看看吧。”
“不管學什麽,都能來這邊讀書啊?”賈斯汀不死心,那樣的話,他可以趁着小檸檬每次休息的時候,開車載着她到處遊玩。
小檸檬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等我回去考慮看看。”
許家,許甯因爲铮哥不在家,這段時間每天都回來老宅。
知道謝铮去了災區,家裏人也都跟着擔心。
“之前我和于聰慧聊天,聽說她哥哥嫂子離婚了。”許甯和老太太坐在客廳裏邊吃着水果邊看電視。
老太太的牙口不錯,太硬的飯菜自然沒法吃,不過一般的還是沒問題的,胃口當然也不比年輕人差。
今天她老人家就讓家裏廚娘做油潑面吃,許甯倒是也好這口,當然常吃的話就扛不住了。
“她嫂子是哪個?”因爲于家來的人太多,侄孫一大堆,哪裏能顧得過來。
許甯想了想,“就是當時穿紅衣裳那個,大紅色的,燙的頭發……”
“我想起來了。”老太太恍悟過來,“是不是臉這邊還有一個黑痣的那個?”
說着,還擡手指着自己下左頰臨近耳朵的位置。
許甯點點頭,“就是她。”
“那閨女瞧着就是個心思多的。”老太太并不以爲意,别人家孩子離婚幹她啥事兒啊,“是她瞧不上那邊的吧?”
“具體原因我沒看,不過稍微想想,也能知道個大概。”
“肯定是外面找到更好的了,和家裏這個離了,那種女人沒有找到下家,是肯定不會挪窩的。”老太太一副很了解的表情說道。
還别說,真的是說對了七八成,反正大體就是這麽個意思。
“當時瞧着就不太好,眼神裏藏的東西太多了。”
老太太活了快百歲的人,上半輩子都是看人眼色活着的,張蓮畢竟年輕,閱曆淺,也藏不住事兒,被老太太看透也不憋屈。
“去江家了沒有?”
“經常過去,奶奶您别擔心。”許甯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您孫女孝不孝順,您還不知道啊?”
“知道,你和小銳都是孝順的。”如今活到現在,臨近晚年的生活一直都是惬意自在的,老太太的脾氣早已經沒了當年的暴躁與不耐,整個人越來越平和了。
或許也是愛情滋潤的關系?
“爺爺呢?”
“他被人喊去下棋了。”之後似乎想到了一件事,老太太笑道:“前兩年,甚至還有人讓你爺爺開個培訓班,專門教下棋的。”
“還有這事?”
“這都多大歲數了,有那閑工夫自己怎麽玩玩不好,咱家也不差那點錢,再說附近又不是沒有培訓班,吃飽了撐的。”
許甯點點頭,說的也是。
今天許建軍夫婦不在家,夫妻倆去了許建軍的老友家裏做客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老爺子也是快十一點,從外面溜溜達達的進了家門。
後面還跟着一個小蘿蔔頭。
“這誰家的孩子?”老太太問道。
“老吳家的,他小兒子的,前兩天老吳不是住院了嗎?他奶奶去醫院裏跟着照顧着,讓這孩子來咱家吃飯。”
這個大約在七八歲的白淨小家夥沖着老太太和許甯打了招呼,性子看着有些内向拘謹。
“行!”老太太起身去了廚房,讓廚娘再做幾樣小孩子喜歡吃的飯菜。
許甯跟着出來,外面的陽光很猛烈,好在家裏到處都是抄手遊廊,不用擔心置身于烈日下被暴曬。
老太太站在外邊,沖老藥叔道:“老頭子,中午在亭子裏吃飯。”
“知道了!”老藥叔起身去泡上一壺茶,然後招呼那個白淨的孩子跟着他往湖心亭裏走。
雖說陽光猛烈,溫度早已經飙升到了三十度,可好歹今天是稍微有點風的,老人家經常吹空調對身子骨也不好,大部分時間,兩位老人更喜歡吹着風扇,或者搖着蒲扇。
老太太站在廚房旁邊的遊廊下和許甯說着這個孩子的事情。
“老吳和他婆娘也經常去社區,他們生了仨孩子,兩男一女,都已經結婚了,大兒子和閨女都在帝都,小兒子夫婦在港城上班,年初的時候聽說去年年底,小兒子一家開車回來過年,結果在高速路出了車禍,也不知道啥原因,整輛車直接鑽到了前面的一輛大型車的車底下,他們轎車的車頂都被銷沒了,夫妻倆當場死了,孩子當時在後座睡覺,人就是震暈過去了,沒有出大事。”
聽到奶奶的話,許甯似乎能在腦海裏想象到那個畫面。
難怪這孩子内向。
“也是可憐見的!”說罷,老太太有走出遊廊,快腳上前去,站在拐角處,沖着那邊喊道:“老頭子,那孩子能吃海鮮不?”
能吃的話,再給他做點海鮮吃。
老藥叔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問了一句,小少年抿着唇點點頭,聲音很小的回了一個字:能!
并非他不懂禮貌,老藥叔幾年前也見過這個孩子一次,畢竟老吳小兒子一家都是大過年的才有空回來一趟,而過年期間,大部分人一直到正月裏都是在家裏待客,社區那邊不會有人去,就算有三兩個過去,人那麽少也沒意思,久而久之,社區一般都是在元宵節後才集體去熱鬧熱鬧。
也是兩年前的一次元宵節見過這個孩子,老吳比老藥叔小了二十多歲,真要說那差不多就是差着輩了,不過兩人也算是老哥倆了,一塊下了二十多年的棋了,最開始是下象棋,後來老藥叔就教老吳下圍棋,那年元宵節後看到這個孩子,活潑可愛,誰能想到會有今天呢。
聽老吳說,自從他小兒子夫婦過世後,這個孫子就幾乎不愛說話了,有是有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肯說,沒辦法還帶着孩子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因爲父母去世的打擊太大,關閉了自己的心靈,需要長輩多些耐心,慢慢的開導,千萬不能急。
可老吳家裏的煩心事可不隻是這麽一點,小兒子兩口子不在了,帝都可還有他們一套房子呢,大兒子和閨女爲此可是掙得很厲害,明裏暗裏不斷的過招,都想把吳昭接到家裏,房子就算落不到他們手裏,至少房子這麽多年下來,也将會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現今帝都的房價,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多個收入總歸是好事嘛。
再者說吳昭父母給他留下的也僅僅是那套房子,以及銀行卡裏面的一大筆錢,兩人在港城的工作都很不過,一個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副總,一個是某高檔服飾公司的設計總監,兩人的年薪加起來也有小百萬,帝都這邊他們的房子都是複式的小别墅,吳家大哥和大姐能不惦記着嘛。
老吳沒想到,自己身邊的兩個孩子,會因爲小兒子的死就打起他們親弟弟的主意,讓兩口子心都寒了一半。
最後一番折騰,老吳兩口子直接把這個孫子放在自己身邊照顧着,再活個十年他們覺得還是沒多大問題的,那時候吳昭這孩子也就成年了,他父母名下的财産也會正式落到他手裏,現在還都在老吳夫婦手裏放着。
現在小兒子夫妻倆的存折也都在老吳夫婦手裏,他們的三個子女,雖然小兒子常年不在身邊,卻也是最孝順的,平時最少也得一星期一個電話,有好東西都會給郵寄過來,不論是錢,還是衣服保健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