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親也這麽大歲數了,和許家老太太也并不熟悉,能讓她怎麽辦?
難道真的厚着臉皮去許家,讓許家的人給他們家每人分一筆錢?
攤到自己身上,她也不樂意啊,自己賺的錢憑什麽給你們。
雖說将心比心誰都明白,可自己不是還沒到許家那個地步嘛,對方若是能給自己一筆錢,那也很好啊,隻需要存到銀行裏,每年吃利息就行了,何嘗不是個好日子。
“嫂子還是去找小叔和姑姑說這種事吧,我媽這就是個于家的兒媳婦,差着一層呢,找她也沒用。”
張蓮心裏不忿,她們過來是找郭玉潔的嗎?
還真不信于聰慧聽不出這話中的意思,她們的目的是讓于聰慧過去說。
好歹這親戚也是她找回來的,多多少少也是比她們多點情分的。
“咱也不要多了,十萬八萬的總行吧?至少讓咱們家裏能供得起孩子讀書啊。”
郭玉潔心裏神煩,在場的也沒人是傻子,讓她們娘倆去做這個惡人?在場的哪個不是于家的人了,憑什麽偏偏來逼着她們娘倆去做這種事兒。
最讓她難過的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兒媳婦。
于聰慧則是看着二嫂子,“二嫂,你家好歹是爺爺的長子一脈,這種事情我們去說哪裏合适,我媽充其量就是個侄媳婦,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親侄子或者是侄孫去才有臉面嗎?”
長房二嫂面露尴尬,當她沒私下裏和家中的爺們說啊,他們都是有那賊心沒賊膽,和小叔小姑商量的結果,就是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如今于家也隻剩下小叔小姑這倆長輩了,家裏的晚輩多多少少都顧着兩位老人的面子,但凡大事都會找他們商量,既然不同意,這事情就難辦。
現在也不過就是來找于聰慧母女試試,探探口風。
她們心裏也沒覺得一定能成功,可也不想就這麽輕易放棄能使點勁就往一塊使呗,瞧她們母女倆消極的。
于聰慧也懶得聽她們倆在這裏胡攪蠻纏了,出門去找來了小叔和姑姑。
于家二老一聽,居然警告之後還有幺蛾子,直接風風火火的跟着于聰慧來到他們娘倆房間裏。
“你們這倆喪門星,先前我們老家夥說的話都當耳邊風是吧?錢錢錢,就知道錢,沒錢怎麽沒餓死你們?還考高中考大學?就你們家裏那幾個孩子,被教導的回回考試不及格,考啥高中啊?考不上全部都去幹活,你們做爹媽的都不撅着腚給孩子們賺學費,居然還來慫恿你婆婆小姑子去人家面前低三下四的要錢,還要不要臉了?”
這幾天,老姑簡直被這群晚輩給氣的都要短命二十年,不管啥時候都是在惦記着許家的錢,那是你們的錢嘛?
“明輝和明光也是,一個個的就讓你媳婦來欺負婆婆嬸娘的?明輝媳婦不是我說你,你自從嫁進我們老于家,你婆婆那點對你不好?現在來這麽作踐你婆婆?你嫁到于家這都十幾年了,孩子從生下來斷了奶,都是你婆婆給你照顧着,家裏做飯收拾家也都是你婆婆,現在你還不知足?明光媳婦也是,你家孩子上不上得起學,和你嬸娘啥關系?惡毒婆娘,有本事找你家男人去,要不來找我和你小叔,一個個的良心都讓狗啃了。”
于明輝和于明光被小姑點名訓斥,這臉也不好看,好到都是做爹媽的了,讓孩子聽到,他們爹媽臉上哪有光啊?
“你們就作吧,早晚作死你們。”
老姑進門,看到臉色很明顯不痛快的郭玉潔,也是恨鐵不成鋼。
“二嫂子,你讓我說你啥好,媳婦都這上頭撲臉的了,你這個做婆婆的也不管管,還縱着她來你面前給你添堵,你把倆孩子辛苦拉扯大,也就小慧這孩子孝順,瞧瞧這兒子,軟骨頭,啥事都聽媳婦的,連自己婆娘都管不住,你看濤子媳婦敢這麽沒輕沒重的?就養出個白眼狼來,親媽都被家裏婆娘給逼到這份上了,還躲在屋裏屁都不敢放一個。”
張蓮和大房二嫂子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家裏的人全部都圍過來了。
她們倆是于家人沒錯,可就是個媳婦,現在倆媳婦合起來,慫恿着長輩去人家家裏要錢,于家人心裏能痛快了才怪,看着她們倆的臉色都不太好了。
尤其是于明光,他在家裏還是有點地位的,可不想于明輝,說不過媳婦就不管了。
“給我滾回屋去。”于明光用力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
二嫂子見狀,臉色瞬間垮下來,垂頭喪氣的離開,走了也好,不然等會兒老姑指不定還要說出啥難聽的話來。
“姑,這是我家的事兒,您可别管太多了。”張蓮在家裏一向是個潑辣的,此時哪裏抗的住丈夫親姑這般呵斥,她面上徹底挂不住了。
老姑一聽,臉色更陰沉了。
“你家的事兒?你誰家的?你家的事,你孩子念不起學,你們自己想辦法啊,去找我親姑媽幹啥?現在知道你家事兒了?剛才咋不說你家的事兒自己解決呢?行啊,你家的事兒我們不管,老二家的啊,是吧?老大和小弟,以後你們倆家都别管老二家的事兒,不是自家的事兒嘛,我看你們這家子,離了親戚裏道的能幹啥。”
一聽老姑這麽說,于明輝可就急了,上前直接一巴掌拍在張蓮的後背上,讓張蓮向前一個趔趄,差點沒摔一個狗啃屎。
“你這臭娘們說啥呢,啥是你家的,你他媽還是我們老于家的人呢,沒大沒小的玩意兒,咋和我姑說話呢,再敢胡咧咧,看我咋收拾你。”
張蓮震驚的看着自家漢子,從嫁進于家來,這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被打。
當着這麽多人被漢子打了一巴掌,如此的狼狽還真的沒體會過,張蓮直接炸了,張牙舞爪的就要過來抓于明輝。
“夠了,鬧騰個啥!”于家老叔開口呵斥了一句,張蓮到底是害怕于家這位僅存的長輩,紅着一張臉,沒敢再作妖。
乖乖的站在一邊,低着頭默默地掉眼淚。
“都掉錢眼裏了是吧,一個個的看到錢,瞅瞅那副模樣,多膈應人?”老叔擡手指點着衆人,“咱們過來探望親戚,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咱們,這樣人家都沒落個好,壓歲錢沒給?嫌少?嫌少還給人家。從我爹年輕時,倆家就沒啥關系了,現在咱們拖家帶口過來,人家還能找這麽好的地方招待咱們,已經夠客氣的了,嫌人家錢多眼紅?你們自己去掙錢啊,誰攔着你們了?沒那本事就伸手和人要?誰教你們的?我那棺材本,你們咋沒想着要呢?”
“叔,瞧您說的,我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嘛。”
“是不是你們心裏沒數?”老叔瞪了那晚輩一眼,“行了,在住一天,後天早上就回去,以後别出來丢人現眼了。”
說罷,老叔就走了,老姑則是留在這裏和郭玉潔說話,其他年輕人也是各自散開,回房間該幹嘛幹嘛去了。
于明輝沖媳婦呵斥了一聲,“還不走,呆這裏再撺掇咱媽?”
至于回屋倆人咋鬧,别人誰管,反正房間隔音效果好,眼不見心不煩。
許甯對這邊的事情一無所知,知道了有如何,不會動搖他們家分毫。
初九這天晚上,他們過來陪着于家的人吃了頓晚飯。
這頓飯吃的倒是比剛開始那頓要輕松些,雖說謝洋兄妹仨這次死活都不來了,就怕過來看到那些同輩的人吃飯的态度,倒胃口。
次日,衆人再次坐上來時的大巴,帶着各自的詭異心情離開了帝都。
以後可能還會有人來,不過至少不會再拖家帶口的了。
而至于說逢年過節的探望老太太,那還真沒必要,這裏面也就于家的那位姑媽和叔叔是老太太的親侄子侄女,他們倆年紀大了,能來這一趟也算是聊了于老太爺的心願,以後也沒那個精力繼續走動,至于其他的于家人,許甯和許銳是不打算來往的。
懂事的還好,可這裏面誰都有見不得人的心思。
送走于家人,他們這邊才算是松了口氣,當然臨走的時候,許甯和許銳幫于家人準備了不少的東西,至少比他們來時帶的東西要多,且貴重。
化妝品,奶粉都帶了不少,紅酒也給于聰慧一箱,結婚的時候可以喝,或者回去送人都沒問題。
另外,許甯覺得于聰慧還算是很不錯的,也送了她一件紅色的旗袍,價值自然也不菲,再加上即将結婚,送了她一套黃金首飾。
其他的收拾都沒辦法回購還錢,唯獨黃金除外,家裏若是遇到點難處,這黃金首飾還能應應急。
至于于家姑姑和小叔的東西,都是老太太和秦雪娟合計着準備的,也都是他們那個年紀用得上的,茶葉之類的帶了一些。
其餘的人自然也沒拉下,算是滿載而歸吧。
車子照舊是當天晚上抵達墨城的,于聰慧讓司機在墨城這邊他們的新房停下,招呼郭玉潔和她一起在這邊住下。
郭玉潔開始還不答應,還是老姑在旁邊說了兩句。
“閨女讓你去就去呗,也不是去别人家,這有什麽好客氣的。”
“就是想着家裏還有事情要忙,回去好準備準備。”郭玉潔笑道。
“家裏不是有兒媳婦嗎?其實按我說,明輝也結婚了,你還是自己單過的好,這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然還得伺候這一大家子,千辛萬苦把孩子養大了,現在還得繼續伺候他們一大家子,你這婆婆的日子也慘,學學我吧,兒女都嫁人了,我們倆老的在一塊,日子想咋過就咋過。”
于明輝和張蓮聽到這話,心裏就擔憂緊張了,郭玉潔若是搬到老房子裏自己過,家裏的家務活誰幹啊,她嫁到老于家,可幾乎不怎麽做飯的,除非是婆婆病了啥的,她才會進廚房。
一時間,張蓮也有些後悔,之前别弄那一出就好了,萬一婆婆真的自己過了,她豈不是整天都要圍着鍋台轉?
于聰慧聽到這話,心裏倒是長了個心眼,将許甯給的東西都歸置在一起。
“媽,和我一塊去睡一晚吧,這東西這麽多,我自己也拿不上啊,明天咱們再回郭莊。”于聰慧斜睨了一眼自家嫂子,“我這不也快結婚了嗎?到時候要準備的東西也多,我看你這幾個月就跟我住在這裏幫我一下,關河整天還要去店裏,我一個人也忙活不開。”
“那也得過段時間!”郭玉潔過來幫閨女拎着東西準備車停穩後下去,“我家裏還找人給你彈棉花做結婚時的鋪蓋呢。”
他們老家這邊結婚是需要帶新的被褥的,女方帶,之後還有家具,廚具等,這些都是關河家裏給了彩禮後,他們家再拿着這些彩禮去置辦,去年年底兩家定親後,管家給了小六萬的彩禮,這次回來,于聰慧就準備和母親一起去各大商場轉轉,先把彩電冰箱等等大件的家具買好。
至于被褥那是三鋪四蓋,三張褥子和四套被子,都是棉花做的。
雖說之前于聰慧想着幹脆去家紡城裏買被褥,奈何關河蓋過她母親做的被子和褥子後,就覺得棉花很不錯,冬天睡着雖然有點重,至少是真的保暖,一整夜被窩裏都是熱乎乎的。
郭玉潔也覺得棉花的好,一方面是保暖,另一方面就是比買的便宜。
質量也不是吹的。
母女倆拎着七八個手提袋下了車,手提袋有大有小,這裏面還有許甯親自給于聰慧再次送的三套化妝品,再加上之前家裏的兩套,足夠她用兩年的了。
另外還有奶粉,這是成人奶粉,至臻的品牌,在墨城這邊也買不到。
來之前許甯也說了,等于聰慧生了孩子就給那邊打電話,她會給孩子郵寄奶粉回來。
于聰慧隻是點頭答應,到時候也不會真的讓許甯白送,她心裏倒是真想,隻是看到許甯這段時間對她的态度,她覺得還是識時務點的好,不想把許甯對她的好印象,給一點點的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