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激動羨慕的,甚至有人還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許家說,讓咱們一家正月裏去看看的?”于萍,也就是于夏樹的小女兒問道。
她之前怎麽都沒想到,不過就是去尋親,誰想到居然就尋到了這麽一門顯赫的親戚。
于萍就嫁在本村,算是族内通婚,事實上族内通婚也是有講究的,絕對不會和五福之内的表親結婚,村子裏如今四百來戶人家,脫離五福關系的本族人還是不少的。
于聰慧點頭,将在許家的事情說了說,同時也說起許家的條件,惹得在場的人都不禁遐想。
尤其是這次于聰慧帶回來的土特産,或許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慣,可隻是看包裝就知道絕對不便宜。
“姐,許甯是個啥樣的人?”于萍的孫女今年還在上初中,她是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因爲在家裏也算是備受寵愛,祖父母和父母都寵着她,性子倒是有些跳脫。
于聰慧勾勾唇,“很漂亮!”
别的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漂亮就是第一印象。
“小慧啊,你去了許家,都看到啥了,家裏是不是有大房子和大轎車?”
“房子很大,能抵得上我們家這房子六七個,車人家家裏肯定不缺。”
農村的房子一般都是三間四間或者再多點的六間八間,于聰慧家裏的房子是六間,總面積在七八十平,當然算上庭院,差不多就得三百平。
“我還沒去過帝都呢,要不咱們正月裏一塊去看看?”
“四叔,你連咱們縣城都沒有出去過吧?”
衆人在這邊讨論的火熱,氣氛很熱烈。
隔壁,于明輝和幾個叔輩兄弟也沒閑着,其實知道這門親戚,他們都想去帝都看看。
人與人不同,有的覺得純粹就是去認認門,有的則是因爲許家富貴,想着去了或許能占點便宜什麽的,到時候帶着孩子,初次見面,長輩還能不給孩子壓歲錢?
那種人家,怎麽着初次見面也得給個千八百的吧,家裏三四個孩子,這去一趟就能賺好幾千呢,抵得上家裏半年的純收入了。
再說去旅遊,難道那邊還不能給安排食宿?
當晚,各自回家後,就在自家炕頭和被窩裏讨論起這件事了。
上學的孩子們去了學校也是和好朋友說起來,說是明年正月裏要跟着家裏人去帝都看親戚,家裏的親戚是誰誰誰。
學生們之間哪裏有什麽秘密,有的孩子雖說讓好友保密,可心裏指不定虛榮心作祟,希望最好能傳的全校都知道,孩子嘛,心性不成熟,穩定的更是少之又少,誰沒有個虛榮心,誰不希望得到萬衆矚目,被人羨慕。
于是,短短不到兩天,于家這邊找到了于老太爺的親妹子,而且他親妹子的晚輩還是帝都有名的大富豪,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很快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于家和郭家是姻親,而且晚輩和幾乎都是兩個姓氏聯姻,既然他們是于家的親戚,那麽也和郭家沾親帶故,尤其是村長,還是于老太爺的娘家親侄子,這關系可不能說遠。
本是于家單方面的親戚,現在村子裏很多人知道于家正月裏要去帝都,不少人也都過來,大概是套套近乎,也想跟着走一趟,去見識見識。
村裏一家本道的,這種事情稍微厚點臉皮就能張開了口,也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
大人去不了,孩子們跟着去走走也行啊,也不知道見面禮這事兒怎麽就傳開了,或者是任何地方都有這種習俗,但凡是你有點見識,多年不見的親戚晚輩上門,你總得給個紅包吧,不給說不過去啊。
而且跟着于家和郭家的大人過去,孩子們也不會擔心出事,去了白吃白喝,回來還能帶紅包,不去的是傻子喲。
一時間,于家可謂是絡繹不絕,不僅僅是于聰慧家,于夏樹的五個孩子的後代,都突然覺得腰杆子都挺直了,雖說在郭莊,于家和郭家的關系很好,這些年也是不分彼此,相處的都很愉快。
但是許家是他們于家的直系親戚,自家出了這麽一戶大富豪,這感覺本身就不一樣。
許甯不知道于家人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
至于說是紅包,就算不是幾十年不見得親戚,哪怕是常年來往,過年的時候,親戚帶着孩子進門,那也是要給壓歲錢的,秦钊秦湘家裏的孩子每年正月裏,他們也都是會包一個大紅包。
當然紅包的數量也是有講究的。
秦家是豪富世家,三個孩子的眼界,可不是于家孩子可比的。
給于家的晚輩每人一兩百,估計孩子們也能感到高興,可給秦家的孩子們包上一兩萬,他們也不會在意,無非就是紙鈔罷了,多少他們根本不上心,家裏有這個底氣。
許建軍沒有着急把這個消息告訴老太太,就怕老太太着急,在那邊度假心裏也挂念着,不得清閑。
反正正月裏也會過來,老太太他們臘月裏能回京,到時候再和她說說,日子盼頭也短不是,不至于牽腸挂肚的。
沒見過于家的其他孩子,單單是見了于聰慧,這個小姑娘的性格還算是不錯的,當然或許有自己的心眼,在許家這一個禮拜卻舉止得體,他們做長輩的也不會和一個晚輩計較,成長壞境不同,怎麽能用自己的标準去衡量别人呢,許建軍可沒那麽霸權。
距離過年可沒剩下多長時間了,于家這邊打算直接租一輛大客車,從墨城有直達帝都的客車,雖然路上要開十來個小時,一車滿滿當當的能坐小五十号人,載得動。
再說這裏面還有孩子的,可以讓爹媽抱着。
有觀念比較好的,看到這麽多人,感覺一窩蜂的過去,指不定人家許家心裏會不會煩,再說哪裏有地方住啊,還不得花錢讓你們住賓館,這得多少錢啊。
人家有錢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們不能因爲人家有錢,就這麽不要臉,往上湊啊。
隻是這種話,他們可說不出口,難道說你不想去?那你就别去了,省錢。
轉眼間,這一年進入到了臘月裏。
臘月初七,四位老人在許建軍夫婦的陪同下,從海城回來,瞧着氣色特别好,一看就是在海城過得舒心。
回來的路上,許建軍将于家的事情和老太太說了一聲。
果然,老太太聽說找到了二哥的後人,整個人就激動起來了,當聽說大哥沒有後人,被拐走不到兩年就死了,隻有二哥或者,還默默地掉了一頓眼淚,不過得知于夏樹的後代正月裏會過來探望她,老太太整個人再次變得精神起來。
回到家裏就開始指揮着衆人忙活起來,直接讓人去灌了好些臘腸,也買了不少的紅包,準備正月裏給孩子們的拜年禮,多多少少的,和家裏人商量後,每個紅寶裏塞上六百塊。
目前還不知道于家會過來多少人,前前後後塞了二三十個紅包,一兩萬塊錢。
“也不知道你二舅舅家裏能來多少人,家裏的地方夠不夠住,不夠的話就安排到酒店裏,咱家的酒店有地方嗎?”
旁邊的許銳端着紅酒杯輕抿一口,“奶奶,咱家的酒店從來都是預約制的,眼前房間都已經訂到明年冬天去了,若是家裏地方不夠,我就給他們另外定一家酒店,您看呢?”
雖說那是挂念了幾十年的二哥的後代,可老太太不是個糊塗的,難道還能爲了侄子侄孫的,來爲難自己親孫子?老太太可舍不得,她也不傻。
“那你去安排吧。”老太太喝着碗裏的疙瘩湯,“其實都住在酒店裏就挺好,過年喬伊在家裏住,她可懷着孩子呢,别到時候來的小孩子多了,打打鬧鬧的沖撞了喬伊。”
許銳眼底含笑,點點頭和媳婦對視一眼,“我這兩天就去安排。”
老太太了了這個心事,扭頭對老伴道:“快過年,等君然家孩子放假了,一塊送到這裏來住着吧,反正過年都是要過來,洋洋他們兄妹仨也送過來。”
老藥叔笑的胡子都跟着打顫,“你說了算。”
雖說任君然是他的親孫子,和許家沒關系,但是他這個老婆子是個心眼好的,對明宗和任玥這倆孩子也是一視同仁的,老藥叔并沒有在背地裏給任君然一家什麽特别對待,一切都交給了老伴,一方面是相信她,另一方面也不想讓她難過。
臘八熬臘八粥,熬好了之後會送到相處的好的親戚鄰裏家。
進入臘八,這個年算是倒計時了,家家戶戶也都開始忙碌起來。
孩子們都是小年前兩天放了假,一放假,老藥叔就打電話,讓把孩子們都送過來住着。
任君然那邊自然也放假了,不過就算是放假,工作還是不斷,他最近也在翻譯幾本國外的科研著作,任務還是不輕的。
姜秀清原本想開車把他們倆送過來,任玥幹脆帶着弟弟搭公交來到了許家。
姐弟倆從公交車上下來,這邊距離許家不遠,不到兩百米,走路很快就能到。
說着話進了門,原本任玥是送弟弟過來後就回家的,家裏父親有翻譯工作,她總得在家裏幫母親準備一下,收拾家務或者打掃衛生。
雖說今年過年要來這邊陪着太爺爺過除夕,可自家的衛生還是要整理的,況且也不能隻帶着四張嘴上門吃飯,過年的東西能帶的都需要準備。
不過,此時正瞧見他們都在家裏打掃衛生,任玥自然也撸起袖子上前來幫忙。
家裏的家具倒是都很幹淨,犄角旮旯的需要打掃,還有庭院這彎曲的抄手遊廊,自然也不能拉下。
她拿着一根雞毛撣子,和謝洋一起,兩人各自占據一邊,帶着帽子,清掃抄手遊廊的灰塵,夠不着的就踩着遊廊護欄的座位處,之後這些都需要重新擦拭。
許家的宅子漂亮這是肯定的,可真的打掃起來才知道,能累死人。
倆人一圈打掃下來,别說是任玥這個女孩子,謝洋都覺得手臂酸的厲害。
看着謝洋鼻尖冒汗的樣子,任玥遞給他一張濕紙巾,“擦擦臉,都花了。”
“謝謝玥姐。”謝洋攤開濕紙巾,擦了一把臉,“歇會兒吧,玥姐累了吧?”
“累倒是真累,别家肯定都請幫傭了,太爺爺太奶奶這邊倒是樸素。”
“我媽之前也說請幫傭的,不過太公太婆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他們覺得自己身體還硬朗,現在也隻是請了周婆婆來這邊做飯,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幫忙在這邊打掃了一天衛生,晚飯後任玥準備回去。
老人家哪裏能同意,這都晚上八點鍾了,讓她一個大姑娘回去誰能放心。
再說現在都已經放假了,在這邊住一晚也不礙事。
任玥拗不過,在這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準備回去。
老太太倒是待見這個小姑娘,“玥玥不是都放假了,急着回家幹啥?”
“我爸年前接了一個翻譯的工作,家裏就我媽一個人忙活,我得回去幫幫忙。”
“過年都來家裏吃飯,别做啥太多的東西,忙活一年了,年底都輕松輕松,回去和你媽說聲兒,家裏啥都有。”
任玥點頭,帶上老太太給她準備的瓜果蔬菜,準備乘公交回去。
還沒走兩步,就被喬伊給喊住了。
“要回家嗎?我開車送你吧。”
家裏現在能開車的就喬伊一人,許銳他們都去上班了,許建軍則是帶着秦雪娟出門去探望老友,就算是想找人送也不知道找誰,若是讓許銳和許甯從公司派人回來,這功夫任玥早就自己到家了。
“嬸嬸不用擔心我,我可以搭公交回去的,在胡同口乘出租也可以。”
“沒關系,我也想出門轉轉。”喬伊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領着任玥去了停車區,按下那輛跑車的遙控鎖。
任玥看着眼前這輛黑色的高調奢華的跑車,拉開車門進去,對裏面的空間特别好奇。
“我還是第一次坐跑車呢。”她語氣略帶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