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靜文出嫁,再加上陳家人也不住在一起,所以陳靜文到底秉性如何,陳喬飛也不願意過分,就算是妹妹,可也是隔着一房,他這個堂兄怎樣也不能直接管到這個堂妹的頭上。
誰知道在今天他侄子滿月的大好日子,這個女人居然當場發瘋,這讓陳喬飛很是不悅。
坐在一号桌的是陳家老太爺以及杜家的兩位長輩,原本坐在一起聊得好好的,卻不料想這邊居然直接鬧騰起來。
待看到發瘋的是陳靜文,陳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對陳康夫婦道:“把她帶回去。”
陳康自然是不方便離開,就隻能是陳二太太過來處理了。
上前來想要把女兒拉走,可陳靜文到底是年輕,力氣比她母親大,感受到有人拉扯她,很是不耐的甩手将胳膊抽出來,陳二太太打了一個踉跄,若非陳喬飛夫婦在旁邊趕忙伸手攙扶了一把,指定是要摔在地上的。
許甯撐着下巴和葉瑾湊在一起低聲說話,這一幕在場的人可都看到了,相信下午滿月宴散場後,用不了多久,這一幕就能在帝都的圈子裏傳開,也難怪陳老太爺的臉色一片漆黑,陳家的臉面這下子可算是丢了一個大的。
“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啊。”許甯搖搖頭,感覺每家都有點幺蛾子,都有個不肖子孫。
“有傳言說,陳靜文夫婦好像在商量離婚的事情。”葉瑾和陳喬飛算是朋友,偶爾也會聚在一起聊聊。
知道的事情,倒是比許甯要多得多。
“商量?恐怕應該是吵鬧的很兇吧?我之前和陳學姐一起吃飯,倒是聽她說起了不少的事情,陳家讓陳靜文給折騰的不輕。”許甯勾唇笑的很淡,“陳家二房感覺扶不起來,現在陳老太爺還在世,二房感覺有主心骨在,等老太爺不在了,二房的日子就難過了,我估計陳靜文心裏也很清楚,所以才鬧得這麽肆無忌憚,可陳老太爺現在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你怎麽知道?”葉瑾微微蹙眉問道。
“我學醫的好不好?”許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在中西醫方面你以爲是白學的?有眼睛自然會看,陳老太爺的氣色不是很好。”
“那等和大飛打聲招呼,讓他帶着陳爺爺去醫院做個檢查。”葉瑾對陳老爺子還是很尊重的。
陳靜文到底是被帶走了,臨走的時候整個人酒氣熏天,罵罵咧咧的,在場的人可算是看了一出鬧劇,杜遠航夫婦的臉色也是很難看,任誰在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上這般的胡鬧,都無法高興的起來。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今天還有好幾家記者在這邊,陳靜文這麽一鬧,明天的新聞會有多熱鬧,已經可以提前知曉了。
隻不過礙于陳家和杜家的實力,記者應該會顧忌一些,但是讓他們一點都不提,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陳靜文的名聲,這下子應該也算是毀了,至于和江越的婚姻是否能持續,這個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對于這種大家族來說,哪怕是夫妻之間貌合神離,隻要兩家長輩不同意離婚,你們也得這樣過一輩子。
不要以爲家大業大就真的能爲所欲爲,至起碼的名聲和臉面都得顧忌着,陳家是軍政世家,陳靜文這次隻是在自家的晚輩滿月宴上鬧騰,充其量就是個笑話。
可江家是經商的,若是因爲兩個晚輩的婚事而鬧得互相仇視,那麽對江家的生意恐怕打擊不小,雖然在這段婚姻裏陳靜文覺得自己憋屈,可是不管是繼續維持這段婚姻,還是當場解散,陳靜文的主動權比江越要大的多,這次的鬧劇,江家就算是覺得難堪,也得默默地承受下來。
“所以說啊,這不管是嫁人還是娶妻,門當戶對是一方面,性格也是一方面。娶一個賢惠的老婆,日子自然能過得和和美美,可若是娶回這樣一個媳婦,那一家子都不得安生。”許甯想着剛才陳靜文那醉酒時大刀闊斧,以一敵百的樣子,真的是歎爲觀止,也覺得陳家和江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怪可憐的。
尤其是老爺子之前還吃了心髒藥,這個陳靜文真的是沒救了,或許和秦湘能成爲很好的朋友。
葉瑾問道:“她的罪過你啊?”
“你還别說!”許甯點頭,湊到他耳邊說道:“很多年前,陳靜文居然還打铮哥的主意。”
“這還真是想不到。”葉瑾失笑。
滿月宴結束,許甯剛準備走,就被陳倩雯給叫住了。
“要回去嗎?”陳倩雯的神色有些疲憊。
許甯看了眼後面,陳家和杜家的人還在那邊說話,陳倩雯此時過來,大概是要和她聊聊的。
“去咖啡廳坐坐吧。”咖啡廳就在樓下,環境清幽,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好,你先去等我,我和家人打聲招呼。”陳倩雯說罷,轉身往家人那邊去了。
許甯沖葉瑾擺擺手,對方笑着點點頭,擡腿就離開了。
十分鍾後,樓下咖啡廳的角落,兩人手捧咖啡,一人占據一個舒适的雙人沙發,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精油的味道,咖啡廳的中間位置,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膚色白皙,氣質幹淨的男孩正在彈鋼琴,而在鋼琴旁邊還有一位白色連衣裙少女正在唱着一支外國鄉土風情的英文歌,歌的曲調很柔和,聽起來非常的舒緩放松。
此時正值下午茶的時間,這邊已經坐了過半的人,大部分都是住在酒店裏的客人來放松一下心情,有華夏人,自然也有金發碧眼,或者是膚色黝黑的外國人。
兩人在這邊,坐下後就沒有說話,陳倩雯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她的後腦上,眼睑下是一扇淡淡的陰影,半開半合的眼神裏,是一種倦怠和無奈。
許甯知道,陳倩雯心情很不好,這次和她坐在一起,并不是非要發洩一下心裏的難過,哪怕是這麽靜靜的坐着,對陳倩雯來說也是一種疏解心情的方式。
她不是很喜歡咖啡,不過既然要了就要喝掉,因此在咖啡裏面足足加了四勺糖,四個奶塊,就算是這樣那種咖啡的苦澀味道,也讓她不太接受。
喝完這杯之後,讓服務員給她送來了一杯香橙汁,輕抿一口,去掉口中那股不舒服的味道。
“不安慰我一下?瞧你喝的這麽歡快。”陳倩雯被許甯這一連串的動作給逗笑了,一杯咖啡四個奶塊四勺糖,混合在一起那還怎麽喝啊,她倒是特别鍾情于苦咖啡,可惜之前都是因爲懷孕以及養身體,杜遠航從不讓她喝。
之前在國外求學好些年,也習慣了咖啡的苦澀,以至于回國後好長一段适應不過來。
“我覺得陳學姐似乎不需要我安慰。”許甯慢慢攪動香橙汁,這股酸甜的味道能讓人放松心情,擡手招呼服務生,抽出兩張紙币,在對方耳畔說了一句,對方就拿着錢上前走到那彈鋼琴的美少年身邊,将手中的兩百元遞給對方,和對方低語一句,之後指了指許甯。
那幹淨的男孩子起身沖着許甯鞠了一躬,之後這一曲結束,一段純音樂就響起來了。
“花兩百塊來聽曲子?足夠你買一張音樂會的門票了。”陳倩雯勾唇,扭頭看了眼那個彈鋼琴的少年,笑道:“倒是個很幹淨的孩子。”
“嗯,是音樂大學鋼琴系的孩子,來這邊勤工儉學的,很有天賦,父母親人都不在了。”
“喲,那倒是挺可憐的。”陳倩雯有點意外,那個孩子氣質溫和清澈,看着人的時候,應該是那種唇角微微勾起來,而眼睛則彎下一點點的清風一般的少年,如何都看不出居然是個孤兒。
許甯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舞台,“這還不是最可憐的,他自小遭遇過很嚴重的家暴,而且還是個被拐賣的孩子,死去的那對父母不是他的親生父母,而能有現在的能力,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之前我媽也幫着他找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奈何始終都沒有消息。”
“我看這孩子長得很漂亮,按照基因學,他的父母必然不俗。”
“是,但是也一直都沒有消息。”許甯倒是爲這個孩子感到可惜,可是華夏這麽大,就連這個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可見當時他可能還是個不懂事的嬰兒,現在都快二十年了,哪裏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華夏的基因庫成立時間不過十來年,就算是現在,也無法做到将所有人的基因都記錄下來,每年國内有多少孩子被拐賣,也有多少孩子在長大後得知自己是被拐賣的,而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真正能找到的,少之又少。
“所以陳學姐,今天的事情你真的不需要放在心上。”
“……”陳倩雯愣了一下,然後撐着額角,噗呲笑出聲來,“你說的是,和這個孩子比起來,我隻是被堂姐給鬧得臉上沒光而已,至少兒子還在我身邊。”
見她似乎想開了,許甯抿唇笑了笑,繼續看着那個少年身心投入的彈鋼琴。
“你覺得這個孩子以後會有大成就嗎?”
“這個誰說的準呢,或許吧。”許甯沒有說的是,這個孩子會有大出息的,再過十年,隻需要十年,這個少年将會成爲國内最出色的鋼琴大師,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他是個真正的天才,鋼琴天才。
知道這個少年,還是因爲上輩子他曾受邀出席過華夏的春晚。
而也是這輩子才知道,這個少年居然是父母不詳的孤兒,自小被養父母家暴虐待成長到十四歲,不想還能長成這樣一個幹淨清澈的少年,實屬難得。
“我覺得會。”陳倩雯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咖啡,看看腕上的手表,“晚上着急回家嗎?”
“倒也不着急,你還想做什麽?”許甯哭笑不得,兒子滿月宴堂姐折騰了,她這個做媽媽的倒是開始發洩起來了。
“去頂樓玩玩吧,外面天氣熱的很,咱們上去遊泳,然後喝兩杯?”
“走吧。”
兩人先去銀座買了泳衣,然後娶了甯瑞酒店頂樓。
這還是許甯第二次過來,第一次是酒店剛落成開業的那年夏天。
此時頂樓已經有不少人在遊泳了,環形泳池的中間是一座“小島”,有一家酒吧和一間休息區,泳池的旁邊還有沙灘桌椅和遮陽傘,此時不少膚色的人種都聚集在這裏。
在更衣室換上泳衣,兩人坐在泳池邊先濕潤了一下身子,然後滑了進去。
泳池的四周是玻璃牆面,自然是經過高強度測試的,趴在外壁的玻璃牆面上,能看到周圍的設施,雖然這幾年帝都好幾家酒店都有這種設施,可還是無法對甯瑞酒店造成沖擊,這裏依舊是衆人向往的地方。
“我來過很多次了,每次趴在這裏看外面的時候,都覺得膽戰心驚。”陳倩雯笑道:“就怕到時候玻璃撐不住了,裂開後在裏面遊泳的人全部都會被沖下去。”
許甯扯扯嘴角,“陳學姐你能不能别吓唬人?每天清晨這邊都有專業人員來進行檢測的,而且這玻璃也都要在規定時限内提前換掉,别擔心,據說承重力度非常強悍。”
泳池内的水都是常年恒溫的,哪怕你冬天過來遊泳,也是沒問題的。
“喲呵,姐,你怎麽來了?”許銳在這邊遊了兩圈,再轉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其實他最開始真的沒想到這是自家姐姐,實在是這背影真的太引人矚目了。
肌膚白皙的都在發光,整個後背真的是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沒有任何瑕疵,就算是那些自诩爲膚若凝脂的人,也都存在誇張成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點紅痕,可這個完全不存在。
他到沒有心猿意馬,隻是随便這麽看了一眼,覺得居然還有人和他姐的皮膚一樣好,誰知道定眼一看,真的是他姐。
許甯此時正在和陳倩雯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風景,聞聲就看到正飄在水裏的許銳。
“就許你來,我就不能來了?”許甯看到弟弟,擡手往他臉上撩了一把水,“沒上班?”
“今天禮拜天好不好,爸媽帶着三個小家夥去遊樂場了,我和陸辭來這邊玩玩。”許銳擡手沖着後面指了指,“在那邊呢。”
陸辭似乎也發現了他們,修長健碩的身體在水裏劃動遊過來,“許甯姐,你也在啊?”
每年暑假,陸辭都要去許家找許銳玩的,有時候直接在許家住個十天半月的,這樣都不肯走呢,最開始他喊許甯是許董,之後才跟着許銳喊姐姐。
“你們倆今天怎麽跑這邊來了?”
“原本我們打算去體育館的,不過臨走之前接到了幾個朋友的電話,晚上要去酒吧玩,就想着反正這邊也有酒吧,還有遊泳池,一舉兩得。”許銳招呼她們倆,“來兩圈?”
“你們倆去吧,晚上别喝太多酒。”許甯搖頭拒絕。
這倆孩子體育全能,許甯可不會去自讨沒趣。
等倆人離開,許甯和陳倩雯也不看風景了,上岸躺在沙灘椅上,招呼侍應生給兩人送來兩杯果汁。
“我的事情不提了,現在倒是替你家發愁了。”陳倩雯突然說道:“你這個弟弟長得還真是了不得啊,我長這麽大,還沒看到比你弟弟好看的男孩子呢,以後的婚事,還不得爲難死?”
“這個有什麽可爲難的,我爸媽反正是不着急,隻要人品好,那就可以了。”許甯渾不在意。
“人品好就行?那人品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弟弟以後要接管甯瑞地産吧?這身價在加上這長相,一般的姑娘敢追你弟弟?”
“……”許甯倒是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應該不敢。”
“這不就是了,你弟弟長得比你還要好看,以後若是找個相貌普通的,站在一起也不合适對吧。這人呐,太出色了也讓人爲難。”
“緣分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以後指不定就能找到合适的姑娘呢。”
晚上回到家,铮哥還沒回來,這幾天铮哥一直都在加班,一般都會在八點以後回家。
孩子們都在老宅,許甯也不在乎晚點吃飯,一個人吃飯太孤單,她甯肯先餓着。
倒是陳倩雯這邊,和許甯分開之後卻并沒有回家,反而回到了陳家。
進門後就看到父母和二叔都在這邊,陳靜文此時似乎是醒了酒,整個人神情憔悴的坐在沙發裏,臉上挂着淚痕和不忿。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過晚飯了嗎?”大太太看到女兒,擡手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和許甯在外面放松了一下,還沒有吃晚飯,媽吃了?”
“沒呢,你爺爺正在氣頭上。”大太太歎口氣。
陳倩雯自小深的陳老爺子的疼愛,今天在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上,陳靜文鬧得那麽難看,被訓斥是注定的。
“爺爺,您餓不餓?”她笑吟吟的看着老爺子。
陳元奇哼了一聲,“吃什麽飯,都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給氣飽了。”
“我怎麽就不成器了?”陳靜文心裏也翻騰的難受,所有人都在指責她,可是她心裏的煎熬,有誰在乎過了?“你們所有人都不在乎我,我也是陳家的人,可你們都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爲什麽我做什麽,在你們眼裏都是錯的,她做什麽都是對的,都能得到你們的誇獎?”
“靜文!”二太太真的要被自己閨女給氣炸了,她怎麽就這麽倒黴,生出來這個一個蠢貨,看看老大家的兩個孩子,長子從政,是年輕新貴,而陳倩雯經商,也是做得風生水起。
而自己的兩個孩子呢?之前她可是很滿意陳靜文的婚事的,可誰想到這結婚才幾年,就面臨着分崩離析。
而兒子陳旭飛大學畢業後整日裏吊兒郎當的,除了花錢吃喝玩樂就沒别的愛好,讓他找份工作也是難上加難,不管自己和丈夫說多少次,他就是不聽。
現在還讓自己這些人考慮她的感受,自己這邊還難受的要死要活呢,哪裏顧得上她。
再者說當初這段婚姻也是她自己選的,現在她自己把這段婚姻過成這個樣子,居然開始埋怨起别人來了,簡直可笑。
“喊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陳靜文真的要瘋了,“我和她都是這個家的人,你們給她找的丈夫是名門杜家,我呢?我就隻能配的上江越那個下流玩意?”
“你給我閉嘴!”陳康霍然起身,用力的吼了一嗓子,“那是你丈夫,你怎麽說話的?整日裏說他在外面有女人,無憑無據的讓我們就相信你這張嘴?”
陳喬飛揉揉額角,無奈的看着她,“我暗中調查過江越,他在外面沒有别的女人,和你結婚後就清清白白的。”
陳靜文卻不願意相信,若是江越在外面沒有别的女人,那爲何他經常徹夜不回家。
陳家這邊鬧騰的厲害,許甯卻側卧在沙發裏,精神有點迷糊起來。
謝铮回來後,許甯已經窩在沙發裏睡着了,睡夢中似乎有點不安穩,眉峰微微的蹙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了。
将她抱起來準備送上樓,沒走兩步許甯就睜開了眼。
“回來了。”她嗓音沙啞,眼眸也帶着迷蒙的濕氣,“放我下來,我給你做點吃的。”
“待會兒我自己就做了,你是繼續睡,還是等吃飯?”铮哥知道,她肯定晚上沒吃飯,等着自己呢。
“去洗澡吧,我做點面,炒個菜就可以了。”她已經洗過澡了,外面氣候悶熱,躺在涼爽的客廳内看電視,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實在是因爲電視劇很乏味。
看她堅持,铮哥将她放下來,自己去樓上洗澡了。
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許甯鑽到廚房做晚飯。
炝鍋後,她揉了一塊面團,等鍋翻滾後,将面團對着翻滾的湯做起了刀削面,這種做法還是很快的,家裏人都喜歡喝,湯鍋是用芸豆做的,味道特别的鮮。
家裏不管是铮哥還是孩子,都喜歡吃這個。
冰箱裏有現成的涼拌菜,許甯之前還從老宅帶回來不少的糖醋蒜,都是奶奶腌漬的,家裏這些小鹹菜一年四季都不帶斷的,而奶奶腌漬的小鹹菜,在甯瑞酒店的早餐時分也能吃到,一碗稀粥搭配上一疊小鹹菜,味道妙不可言,很多國外的顧客也都喜歡這一口。
最後又做了一份回鍋肉,這道菜許甯吃不了幾口,主要是味道太沖,而回鍋肉若是不辣,那就不對了。
謝铮洗完澡,穿着睡衣下來,就聞到了這股香辣的味道。
“回鍋肉!”他來到餐廳,看晚飯都準備好了,拉開椅子坐下,“辛苦謝太太。”
“貧嘴,多吃點!”許甯盛了一碗刀削面遞給他,自己也捧着碗坐下,“吃撐了咱們就晚點睡,睡不飽就去空間裏。
不管在單位裏待到多晚,謝铮總是要回家的,畢竟充足的睡眠才能更好的面對第二天的工作,而睡不飽的話他會在媳婦空間裏補充一下。
吃飯的空擋,她和謝铮說起了今天發生在滿月宴上的事情。
“你說這個陳靜文是不是有病?在今天這種日子裏,都能當場發瘋。”說完,她似乎想到了陸豔君,“铮哥,你說陸豔君現在怎麽樣了?”
謝铮聽着媳婦在這邊東拉西扯,“陳靜文的父親隻是擔任着一個虛職,她母親是個家庭主婦,一旦陳老爺子不在了,陳家二房估計就完了。”
“不是還有陳學姐一家嗎?”
“那也得陳大伯願意幫忙才行,現在陳靜文鬧騰的這麽厲害,大概是不可能了。況且現在不比從前,從他們各自結婚後,就已經算是兩家人了。”謝铮重新給自己盛了一碗面,“陳康是個沒多大能力的人,現在歲數也不小了,距離退休沒幾年,他兒子也是個不成器的,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陳老爺子也就這兩年的功夫,等他一走,二房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許甯惋惜的歎口氣,“明明就是一手好牌,被他們打的這麽爛,若是之前努力點懂事點,陳老爺子怎麽着也不會看着二房如此平庸的。”
次日,陳靜文在自己外甥的滿月宴上醉酒大鬧的消息就傳開了,雖然做了緊急處理,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江家那邊似乎也發生了一點異動,也到底沒翻到明面上來。
陳靜文心裏可能就是不平衡,自小就生活在堂妹的光環之下,後期找的丈夫也是差别很大,江越雖然家裏有錢,可外形條件,江越差了杜遠航很多,杜遠航對陳倩雯倍加呵護,可她和江越幾乎是天天吵架。
兩人是堂姐妹,很多時候都是置身于一個屋檐下,沒有對比的話或許還好受點,可一旦比較起來,差的那方心裏必然是不好受的。
陳靜文本身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如何能忍受得了。
隻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早晚能把自己給作死。
要許甯說,趁着現在陳老爺子還在世,陳靜文就應該和丈夫好好修複這段感情,免得到時候老爺子不在了,陳家二房沒人幫襯,那日子恐怕會更加的難過。
公司裏,李雨薇敲門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試管。
“看看,咱們公司新研發的玫瑰精油!”
許甯看着試管裏的液體,是很通透的紅色,好似紅水晶一般。
她放在鼻翼下輕嗅,獨特的玫瑰香味吸入肺部,給人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很銷魂的味道!”她滿意的點點頭,“裏面還加入别的東西了?”
“沒有,咱們這是純天然萃取的玫瑰精油!”李雨薇撐在辦公桌邊緣,看着許甯的眼光都閃着璀璨的光芒,“還真的就像是你說的,這股味道的确用‘銷魂’一詞再合适不過了,我也是用過精油的,可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是飄飄欲仙,妙不可言啊。”
放下手中的筆,許甯起身和李雨薇去了研發部。
在實驗室内,許甯仔細的檢測了一下精油中的成分,然後在紙上做了詳細的記錄,之後按照自己的意思在下面提出了幾個方案。
“你們先試試這幾種方案,然後檢測過後給我一個詳細的數據,最後再找出契合度最好的那個樣本。”
精油的市場很龐大,而現在國内市場上精油并不多見,卻并非罕見,很多精油都是從國外引進的。
不少人洗澡的時候都喜歡在浴缸裏滴入幾滴精油,對舒緩神經,滋潤皮膚都有很好的效果。
目前素美已經開發出了衆多的美妝和護膚品牌,其利潤非常龐大,俨然已經是全球化妝品行業的領軍企業,秦虹的代言結束後,公司重新啓用了凱特爲代言人。
現在公司正在研發幾款精油,之後還可能會有香水面世。
部隊醫務處,謝铮從外面進來。
“張醫生,他們怎麽樣?”新兵訓練的時候,當天就熱暈了好幾個,此時都躺在了這裏。
現在的天氣熱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這幾個新兵蛋子是真的太嬌氣了,平時看來就不怎麽喜歡運動,還不到一天就熱的中暑,也是個能耐,連高中軍訓的學生都比不上。
張醫生此時已經把幾個新兵給安頓好了,每個人都挂上了水,“脫水現象,休息一晚明天就能繼續訓練了。”
站在張醫生旁邊的一個年輕助理,看到謝铮後,整個人也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這是來到這邊工作快一年,第五次近距離見到謝铮,從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時候,小姑娘的心就陷落了。
她當然知道謝首長有妻子,甚至連孩子都有了,可是她有沒說和謝首長有什麽,隻是想着默默地喜歡着對方就可以了,别的她也不奢求。
可一年見到對方五次面,這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小姑娘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變得不滿足了。
其實在食堂也能看到謝首長,可謝首長很多時候都是留在辦公室裏用飯的,都是讓警衛員打好飯送過去,所以也不知道哪天能看到對方。
不過她也不氣餒,每天早中晚都會按時過去吃飯,說不定運氣好就見到了呢?
看了幾個新兵幾眼,謝铮和張醫生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小助理的眼光則是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久久都無法收回。
“小高,你可别打謝首長的主意,人家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了。”張醫生開玩笑的說道。
小助理心髒如同擂鼓一般砰砰跳的飛快,羞窘道:“張醫生您就别調侃我了,我就是覺得謝首長真威風,他是我的偶像。”
“你這小姑娘,不追娛樂圈的明星,居然追謝铮當偶像,不過這個偶像追的值當。”張醫生沒看出小助理有什麽不對勁,事實上醫務室裏的幾個小姑娘,用這樣的眼神看謝铮的絕對不僅僅一個小高,在空閑的時候,姑娘們湊到一起,說的最多的就是謝铮,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誰讓謝铮年紀輕輕就取的如此傲人的成就呢,吸引人的矚目那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别說是當偶像,就算是心生愛慕也可以理解,畢竟你愛慕你的,反正人家謝首長也不會放在心上。
誰不知道,謝首長和他太太的感情,好的讓所有人羨慕,是公認的模範夫妻。
關鍵謝首長的妻子,是個超級大美人啊,和謝首長絕對是天作之合,還是個女強人,别的女人得多不自量力,想要插足這段軍婚,簡直一微米的希望都沒有。
小高心裏自然也很清楚,她也沒說要插足人家的感情,而且自知之明小高還是有的,關鍵這可是軍婚,她還不想以身犯險。
純粹就是想能每日見到謝铮,這對小高來說就已經很知足了。
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來到這邊一年,居然隻見到謝首長五次,這個次數簡直少的可憐。
謝首長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過她,可就算如此,小高也發現自己居然情根深種。
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宿舍的床上,腦海裏,睡夢中都是謝首長的身影,這種畸形的感情折磨的小高寝食難安。
有時候醫務室裏的幾個小姐妹會私下裏讨論部隊裏的戰友,但是讨論最多的還是謝首長。
聽到她們讨論謝首長的時候,小高都覺得自己心髒好似要崩出來了,血液也都不禁爲之沸騰。
她也明白這種感性是無法見光的,更加的不被允許,可這有什麽辦法?能控制自己的話,她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在她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看到像謝首長這般威風,這般俊美,這般出衆的男人,他大概是所有女人心裏的終極夢想。
小高是羨慕許甯的,當然心底對許甯更多的似乎是嫉妒,嫉妒她能得到謝首長的愛情。
她自己卻要在這段無望的感情裏,繼續沉浮掙紮。
“阿嚏!”辦公室内,許甯用力的打了個噴嚏。
陸康推門進來,看到許甯用紙巾捂着鼻子的可憐兮兮的模樣,笑道:“感冒?”
“你别咒我!”許甯沖陸康翻了一個白眼,“我懷疑有人在罵我。”
“罵你?你得罪人啦?”陸康把手裏的一疊資料放在桌上,“這是你要的材料,我都整理好了,有不合适的就告訴我,我會重新修改。”
“最晚明天下午給你答複!”
忙碌完回到家中,推門卻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今天回來的這麽早?”換鞋子進屋,許甯來到廚房,從後面抱着铮哥的腰,“做什麽飯?”
“涼拌土豆喜歡嗎?”謝铮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還有清炒花椰菜。”
“喜歡,铮哥做的我都喜歡。”在他後背上磨蹭了兩下,“我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謝铮放下鍋鏟,扭頭捧着許甯的臉頰打量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就是那麽一下子,突然覺得心裏悶悶的。”
見铮哥的臉色有點嚴肅,她趕忙道:“不是心髒不舒服,是心情的問題,難道是因爲我快來大姨媽了?”
“……”能别這麽吓唬人嗎?
果然,在淩晨兩點鍾的時候,許甯迷迷糊糊中醒過來,然後掀開被子沖進了洗手間。
在裏面折騰了快二十分鍾才出來,謝铮也被她給驚醒了。
“來了?”铮哥慶幸,昨晚沒有和媳婦做活塞運動,否則對媳婦的身體還是不太好的。
回到床上躺下,許甯鑽到他懷裏,“你說我怎麽每次來大姨媽都是半夜?”
铮哥:“……我不懂這個!”
許甯:“……”
她就是這麽随口一說,自然沒指望親愛的老公能給她答案。
不過她是真的能納悶的,十次大姨媽,有八次都會是在睡覺的時候光顧。
當然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都是在家裏嘛,白天的話一般都會在公司,來了大姨媽隻會各種不方便。
每月的這幾天,對女人來說很麻煩,也可以說備受煎熬,尤其是夏冬季節,夏天是熱的要命,冬天則是冷的要命,不過铮哥這些年在許甯來大姨媽的時候,都會照顧的很好,做飯洗衣服都是無微不至的,每月這幾天家務活一般都會被铮哥給承包了。
很多男人在外面工作一天,回家就是各種喊累,各種大爺似的躺着讓媳婦伺候,其實在铮哥看來真的是沒必要,女人同樣也累,家庭主婦幾乎是從天微微亮就要伺候一家老小到睡前最後一刻,假如妻子還要上班,那重擔比男人也要沉重幾分,所以女人都不喊累,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資格,哼哼唧唧的說累?
他就是這麽寵媳婦,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