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甯也是因爲作爲謝铮的妻子,事業才會如此順利。
社會其實就是個人情社會,同時也是看背景的社會,想要做大,實力背景和運氣缺一不可。
“你嫂子穿着合适嗎?”秦钊想着,很久沒有給妻子買衣服了,不如她自己拍下來。
“我是按照我自己的尺寸做的。”許甯的胸部比較大,至少賀敏是比不了的,對方自小生活艱苦,多少營養不良,這樣的姑娘發育普遍會受到影響。
秦钊瞬間沉默,眼神掃視了許甯一眼,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那還真的很挑人。”
許甯忍不住捂嘴笑癱在秦钊身上,“被嫂子知道,你會跪搓衣闆的。”
“保密!”秦钊順着表妹的話接茬,“不過還是會有很多人買的,不合适大不了回去稍微修改一下。”
“不然的話就算了,我還是拍賣一箱葡萄酒吧,拍品截止到今晚十點鍾不是?”
秦钊則是歎口氣,“我感覺明天要大出血。”
“别傻了。”許甯拍拍他的肩膀,“每年酒莊釀制大約在一千兩百箱紅酒,固定的拍賣一千箱,酒莊都會自己留下兩百箱,其中十箱留給酒莊的釀酒師夫婦,再給我爸媽兩箱,你妹夫自己一年也能慢悠悠的喝兩三箱,餘下的都會保存在酒窖裏,想喝的話今晚去我房間給你兩箱帶走,我這次帶來了四箱酒,還有餘下的一箱是送給張夢的。”
秦钊一把摟着她的肩膀,在妹子的腦門上親了一口,“我家妹妹真大方。”
去年在比利時紅葡萄酒拍賣會,甯瑞酒莊當年灌裝的紅酒,最貴的一箱賣出八百萬美元的價格,平均一瓶酒八十萬美元,這完全就是天上撲啦啦的掉餡餅的節奏,太賺錢了。
國内其實目前爲止,有不下二十家酒莊,但是出名的也就那麽三五家,而甯瑞則是世界當之無愧的紅酒帝王,深受世界各國紅酒愛好者的追捧和膜拜,簡直就跟邪教徒似的,沒有一個人會說一句不好,提起來都是一臉虔誠的樣子。
他也挺喜歡喝紅酒的,偶爾加班很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回到家,喝一杯紅酒有助于睡眠。
“秦家現在怎麽樣?”許甯突然問道。
秦钊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漫不經心的說道:“請了四位護工在家裏伺候着,老爺子已經癱瘓了,老太太的狀态還不錯。”
也僅僅是不錯,卻經常打電話說想念他,但是所謂的想念最後總會明裏暗裏的哭窮。
秦钊并不煩躁,就這麽冷眼旁觀着梁露三五不時的演一段戲,倒也有趣。
秦家别墅内的所有幫傭的錢都是秦钊出的,他們隻需要在家裏好好呆着就行,而且每月也會給他們共計兩萬塊錢,吃的用的都是從自己這邊走賬,就這樣,還是哼哼唧唧的說缺錢。
他觀察過,自從秦湘嫁人後,雖然經常和丈夫吵架,可對方好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并沒有和秦湘離婚,外面有沒有養女人這點秦钊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會管,不管秦湘如何哭訴,秦钊總覺得自己真的是冷心冷肺,再也不會覺得心疼。
他父母那邊……也就那樣了,畢竟都上了年紀了,秦天朗倒是身體不錯,陸豔君卻在兩年前被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許甯聽到這裏,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麽會送到那種地方?”
“自然是有病才送過去的。”秦钊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态優雅從容,卻透露出一抹慵懶。
“兩年前突然發病了,當時差點沒殺了秦天朗,後來醫生診治,是雙相障礙。”秦钊唇角帶着一抹譏諷,“具體如何發作的,我是不清楚,不過是日子不順暢罷了,心思用的太多,什麽事情都要思前想後的計較,把自己給折騰瘋了。”
許甯不知道秦钊心裏的真正想法,至少對她來說,陸豔君如何與她沒有關系,哪怕這個女人是她的舅媽。
可是對于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甚至還被對方厭惡的這麽一個舅媽,許甯生不起半點的憐憫情緒。
“去看過她嗎?”許甯問道。
秦钊扭頭看着她,勾唇笑道:“你覺得我應該去看她?”
“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許甯翻了一個白眼。
秦钊不禁笑的有些厲害,勾着許甯的脖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果然,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誰是你親妹妹。”許甯掙紮兩下沒有撼動秦钊的力量,随後放棄了。
他輕輕拍打着許甯的肩膀,聲音平穩的說道:“很多認識的人都和我說,不管我和陸豔君有什麽誤會或者别的,我始終都是她的兒子,現在她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我就應該去看她。對我來說,這些人都是放屁,他們懂什麽,血緣至親也是能夠冷漠以待,甚至斬斷的,那兩個老東西,不就是這麽對待姑姑的嗎?陸豔君也是個心機很深的人,陸家很早就落魄了,但是卻好歹給她留下了一大筆嫁妝,就這樣她嫁到了秦家。其實她沒有安全感,所謂的安全感不過就是自己胡思亂想的産物,自己沒本事卻要歸結到男人身上,進而生下我來鞏固這份安全感,說得好聽我是她的兒子,其實就是鞏固她自身的一個工具而已。這樣的女人,我憑什麽去看她。要錢,我給。要我的孝心和别的什麽,早就不存在了。”
“難過嗎?”許甯問道。
“很奇怪,一點都不難過,好像本身就是陌生人。”秦钊輕笑,彎腰拿起桌上的一份果盤塞到許甯手裏,“晚上去我家睡覺?看看你的兩個小外甥。”
“明天晚上吧,今晚我睡在這裏,拍賣會……哦不對,後天去看,明天晚上還有晚宴,想想就頭疼,懶得動,後天去看小嫂子和兩個小寶貝,不耽誤甜甜去跳舞。”
“你看着辦。”
兄妹倆在這邊聊天,有眼力的人都沒有湊上來。
看到狀态親昵的兩人,不認識的人會胡思亂想,今兒背後和身邊的人嘀嘀咕咕,然後得知這兩人居然是親表兄妹,這才徹底閉上嘴。
現在可是新時代,五服以内不能結婚,體内流着一半的血脈,當然和親兄妹沒什麽區别,再說人家是在燈光有點暗的角落裏,沒有礙到任何人。
慈善晚宴還有國内的歌手助陣,今天許甯就看到了好些個認識的歌手,都是八九十年代正當紅的明星,歌曲也幾乎都聽過,甚至還能跟着哼唱兩句。
秦钊看着似乎玩的很開心的妹子,端着一杯紅酒,靠在沙發上慢慢的啜飲,偶爾看到姑娘這眉飛色舞的樣子,心情也會變得非常愉快。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個妹妹,從第一次看到許甯的時候,他就不斷的在這個姑娘身上找尋姑姑那熟悉的影子,可是并沒有,她不是姑姑的替代品,她就是她自己,許甯,一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姑娘。
敢愛敢恨,喜歡拼搏,不傲氣,不矯情,纖細卻不敏感,熱情卻恰到好處,永遠都如同一杯溫潤的水,不論何時遇到她,都會給人一種非常舒适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個姑娘會在他的生命中,擔當着如此重要的分量,卻欣喜于她的出現和存在,讓自己這淡漠冷血的人生中,能有這樣一個同齡的親人陪伴。
晚宴結束後,秦钊将她送到房間門口,就轉身離開了。
妹妹很重要,和老婆孩子一樣重要,他得回家陪着看看小公主和兩個小少爺了。
拖着疲憊的身子洗漱完畢,許甯拿起電話撥通了家裏的号碼,和親愛的老公黏黏糊糊的說了快半個小時,才帶着幸福的笑容挂斷電話睡了過去。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必須得養精蓄銳了。
早上,姜悅叫了一份早餐,中西式都有。
“你居然喜歡吃西餐?”看到姜悅捧着起司,許甯微微挑眉,“好吃嗎?”
姜悅嗯了一聲,“我就是想嘗試一下西方的早餐是什麽樣子的,隻是我不太喜歡喝純奶,而且這雞蛋居然沒煎熟,許總你瞧,蛋黃是這樣的。”
秦楓噗呲笑道:“人家就是喜歡這樣的,難道你不知道咱們國内也有一道美食叫做溏心蛋嗎?蛋黃就是流動的。”
“我知道,隻是我不吃,但是沒想到煎蛋居然也這樣,好歹給煎熟了呀。”姜悅到底是沒好意思把起司中間的那片煎蛋給扔掉,閉眼咬牙吃了下去,最後喝下被子裏的牛奶,然後猛灌一大杯水,這才算完,“以後我可不吃了。”
“我也不建議吃,畢竟沒有煮熟的雞蛋裏面含有沙門氏菌,偶爾吃一次倒還好,經常吃對身體無益。”許甯好歹是學醫的,她在國外想吃煎雞蛋都是自己做,就算和唐娜她們去外面吃,也幾乎不會吃簡單。
“那隔壁國家還直接将生雞蛋打進米飯裏面吃呢。”
“對對對,還有直接将生雞蛋打到酒杯裏喝掉。”
許甯瞧着兩個杠精下屬,無奈的扶額,“行吧,等年底咱們公司裏就組織一次旅遊,我帶你去看看國内和隔壁國家的雞蛋到底有什麽不同。”
兩人一聽,頓時齊刷刷的眨眨眼。
“出國旅遊?公費的?”
“廢話!”許甯沖兩人翻了一個白眼,快點吃吧,上午九點拍賣會呢。
姜悅胳膊肘蹭了蹭秦楓,“你有護照嗎?”
“沒有,我得回去辦理,聽說很快的。”秦楓也激動呀,沒辦法,從小到大還沒有真正公費出國旅遊呢。
雖然倆人之前也跟着許甯出了好幾次過,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因爲工作,根本就玩不痛快,有時候老闆讓他們去逛街,也都是急匆匆的幫辦公室的同事們帶點東西,就怕老闆一個電話催促着回去。
現在好了,年底能出去徹底的放松下來玩玩,他們是去吃隔壁國家的美食,還是去泡各種溫泉啊。
聽說,人家那邊還有男女混浴呢,啧啧啧,有點激動。
不,是超級激動。
許甯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叽叽喳喳的吃完早飯,回房就開始換“戰鬥服”,然後帶着倆人去六樓的拍賣場。
來到這邊的時候,衆位來參加慈善拍賣會的大佬正在排隊,門口的接待人員檢查邀請函,并且往上面蓋章,随後再送你一份拍品的目錄。
許甯排隊進來,環視一眼,看到秦钊在前面第二排的位置,她踩着細跟銀色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許總,你這次還真是豪爽,居然拿出了一箱甯瑞紅酒拍賣?”後面的一位身材圓潤的中年男子看到許甯,笑呵呵的同她打招呼。
“沒辦法,誰讓我是做這個的呢,而且我拿出化妝品,也不合适啊。”許甯含笑和對方說道,“郭總拿出的是什麽?”
說着,許甯打開拍品目錄,找到了對方送上來的拍品,這位郭總做的是玉器生意,拍品必然也不俗。
“一套翡翠飾品,許總有興趣嗎?”
許甯看到上面的照片,她不懂玉器方面的知識,印象中是也隻知道祖母綠,畢竟這個名字還是經常聽到的。
“這是冰種晴水翡翠,價值還是很不錯的。”秦钊看過後和許甯說道。
許甯看圖片,上面的是三件套的收拾,吊墜,耳墜和手镯,顔色是淡淡的透明的好像是極淺的潭水顔色,非常的雅緻,她倒是挺喜歡的。
“郭總,你店裏還有更好點的嗎?比如祖母綠?”她想給奶奶買一套,老人家可是一套首飾都沒有呢,現在耳朵上戴的也僅僅是銀耳墜,還是很多年了,都已經戴的發黑了。
郭總咋舌道:“這價格可就貴了,許總要的質量肯定得有保障吧?好的這麽一套也得幾百萬。”
許甯還以爲得上億呢,她忘記現在的物價和年代了,當然極品的翡翠那是有價無市,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依照郭總的能力,這幾百萬也是非常好的了。
“那郭總就幫我看看吧,我要兩套,最少還是不要差不多的,多少能區分開。”
“紫羅蘭也很不錯,許總是給家裏的長輩準備的吧?這個顔色也很雅緻。”郭總出主意。
許甯點點頭,“行,那就麻煩郭總了,就要這麽兩套,準備好之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可以,沒問題。”郭總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打岔的功夫,居然就做成了一筆買賣。
他斷然是不會沖着許甯獅子大開口的,很顯然秦總對這個是多有了解的,萬一坑了許甯被傳揚出去,他的臉面也就别要了。
在這個圈子裏混,名聲可是很重要的,不然隻會寸步難行,而且他還真不敢得罪許甯,一個是因爲秦钊,另一個理由是謝铮。
做生意,本分點總歸是不會差的。
很快,九點鍾一到,拍賣會就開始了,今天的拍賣師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子,不用說,能做這一行,必然是精通于調動現場氣氛的,就是讓前來參加拍賣的人能多掏錢出來。
第一件拍品是一副字畫,大概是明晚期的,算不得大家作品,卻也很有收藏價值。
畢竟若是真品古董字畫,誰也舍不得拿出來賣,至少這個字畫作者,許甯是沒聽過。
不過既然能出現在拍賣會上,就說明已經經過了專家的鑒定,必然是真迹無疑。
雖然不是所有的真迹都值錢。
起拍價十萬的字畫最終被四十六萬拍下來,算是給這場拍賣會起了個好頭,預熱的很成功。
上午共計拍出十八件拍品,其中有一套品質非常好的紫砂壺,被許甯拍到了手裏,準備帶回家給爺爺泡茶喝。
中午就餐照舊是在帝森集團,但是卻不像昨晚那麽隆重,隻是集中在一層樓的餐廳裏,想吃什麽你可以自己點,最後主辦方會結賬的。
當然這些動辄數百萬上千萬身家的大老闆也不會在乎這點錢。
這套紫砂壺的價格很高,許甯足足花了六十多萬才拿下來,其制作這套紫砂壺的是當代紫砂大師陸銘賢老先生,他有着五十多年的紫砂陶藝經驗,每次制作的紫砂壺都以高昂的價格被人競相搶奪,可謂是一壺難求。
現在許甯手裏的這套紫砂壺共一壺六杯,有陸銘賢老先生的簽名冊認證,是正品無疑,而且就算是許甯不懂得這個,看到這套紫砂壺也能知道,其制作工藝的精湛,這不是一套紫砂壺,而是工藝品。
這套壺配上他們家的茶葉,可謂是相得益彰了,不知道味道會被提煉到什麽程度,想試試。
下午拍賣會繼續,秦钊看到前面的拍品,終于淡定的舉起了牌子。
許甯看到後,唇角帶着一抹笑,眼前的拍品是一套黃金首飾。
“我拍下來,你帶回去給姑姑。”秦钊湊到許甯耳邊低語一聲。
許甯含笑點頭,“謝謝表哥。”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