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結婚前,秦钊開車載着賀敏去老家看她,當時這輛車子出現在村子裏的時候,直接引起了轟動,更是讓她倆兒子也忍不住往家裏跑。
可是這麽多年了,老人家對兩個兒子早就心灰意冷了,她和賀敏相依爲命這些年,兩個兒子從來沒有接濟過她們祖孫倆,自己這邊每年還要送出壓歲錢。
雖然孫子孫女都有,可一個個的都被他們爹媽給教導的不成樣子,背着自己沒少欺負外孫女。
後來賀敏結婚,将她接到這邊一起住,當時倆兒子兒媳在她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舍不得她,讓老太太心裏别提多痛苦了。
她知道兒子兒媳根本就不是舍不得她,而是看到小敏找到一個有錢的老公,他們想要錢。
老人家也不是那種頭腦癡呆的,隻是将家裏的東西給倆兒子分了分,她什麽都沒帶就坐上外孫女婿的車來這裏了,能不見就不見吧,她不能害了小敏。
現在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她也不想給孩子們找麻煩。
反正她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了,兒女的事情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自己也不用他們養活,日子愛怎麽過怎麽過吧,她懶得管,也不樂意去管。
春節逐漸臨近,許甯趁着年前将店鋪裏的東西陸續準備妥當,店裏所用的盤盤碗碗的都是許甯親自找瓷器廠做的,花紋都是按照許甯的要求燒紙,全部都是雅緻的青花瓷款式,當然和那種明清時期的古董是完全不同的,各種口徑深淺的碗盤,款式也是多種多樣。
而藥膳館的名字是爺爺親自提筆書寫,許甯找人做的匾額,名字叫做“念歸堂”,匾額還沒有挂上去,等明年再開業。
今年江家二老不會來許家過年,隻因爲明年兩個孩子就結婚了,今年要避着點。
臨近年下,許建軍也從江城回來了。
他回來的這天西北風呼嘯作響,待在屋子裏都能聽到那刺耳的聲音,格外的滲人。
謝铮開車載着許建軍跨進家門,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忙快腳走進屋子裏。
“咋樣?”于春花看到兒子回來,趕忙給他倒水暖和身子,“路上還好吧?”
“路上是沒啥事,可帝都的風太大了,刮的和刀子似的,臉都要裂開了。”許建軍趕忙喝着熱茶暖和身子,“多虧了小铮去接我。”
“明年幹脆你開車回去吧,等我再買輛新的。”秦雪娟從廚房端着熱燙進來,給兩人放在面前,“快喝點姜湯驅驅寒,甯甯給你們熬的。”
倆人也沒猶豫,端起來大口大口的喝完,沒多大會兒身子就暖和起來了。
“不用!”許建軍搖搖頭說道:“我估計明後年就能來帝都了,上面和我透露的消息。”
“真的?”全家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禁大喜。
許建軍一個人在外面這都多少年了,現在終于有機會全家人團聚了,如何能不高興。
尤其是秦雪娟,雙頰更是飄上兩朵紅暈。
許建軍也高興的點點頭,“這種事應該是假不了的,我這些年可是很拼命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你們夫妻倆也分開好些年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老藥叔捋着胡須笑的合不攏嘴,“這下子咱們一家終于能團聚了。”
“可不是咋地,今晚多做點好吃的,小铮别走了。”于春花說着,起身颠颠的往廚房去準備晚飯了。
閨女訂婚的時候,許建軍沒回來,不過知道是和謝铮在一起,他也很放心。
許建軍沒有私下裏和謝铮說什麽以後對他閨女好點之類的話,這種話說不說其實根本就沒用,有時候你說了,婚姻該出問題的時候誰也攔不住,同樣的,能幸福的話也不是因爲你的三言兩語。
謝铮自小就懂事且有主見,許建軍知道謝铮的性子,必然是不會讓他閨女受委屈的,他也沒必要開這個口。
這小子從來都沒有讓人失望過。
看到這一家子人,謝铮心裏也很開心。
晚飯後,許甯在廚房裏收拾碗筷,謝铮在旁邊幫她的忙。
“陳倩雯成立了一家公司。”他突然開口說道。
“哦!”許甯點頭,“上輩子她就很厲害。”
“那時候我們感情很淡,她的時間幾乎都耗在公司裏。”謝铮将盤子擱在碗架上,“她談戀愛了,聽陳老爺子說,陳倩雯很喜歡對方。”
許甯對這個倒是很好奇,“對方是誰?”
“杜遠航。”謝铮笑道:“認識吧?”
“……肯定認識。”許甯錯愕的回到:“這可是後期娛樂圈頂頂有名的超級大腕。”
“是啊,我也沒想到,聽陳喬飛說兩人是自由戀愛,也是陳倩雯主動帶回家的第一個男人。”謝铮的語調帶着笑意,“沒想到她喜歡這樣子的男人。”
想起幾年前陳倩雯和她說的未來丈夫人選,杜遠航還真的是非常的符合。
“好歹陳家是軍政世家,而杜遠航隻是個娛樂圈的,陳老爺子能答應?”許甯問道。
謝铮道:“杜遠航的爺爺曾是海軍副參謀,如今父母都在總政歌舞團當領導,家事也很高,兩家這是門當戶對,陳老爺子沒反對,聽說婚期也在明年吧,應該比咱們晚,到時候應該能借到請柬,帶你過去看看。”
“好啊好啊。”許甯興奮的連連點頭,“我能和杜遠航要個簽名嗎?我特别喜歡杜遠航演的嬴政,真帥。”
“……”謝铮眯起眼睛看了眼身邊的未婚妻,“在我面前誇别的男人帥?不帶你去。”
許甯笑哭,她家老公不應該叫謝铮,謝三歲才對,真是夠幼稚的。
“他本來就長得帥,難道還不讓人說啊,你沒看他演的一統天下嗎?秦王政真的是霸氣無敵,而且演的非常牛,在新千年播出的,我當時覺得他和裏面的麗妃簡直天作之合。”
謝铮也是看過的,當年這部劇可謂是紅透半邊天,而杜遠航也紅的一塌糊塗,幾乎是走到哪裏都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可惜這部劇之後就沒有什麽跨越了,再之後更是被崛起的年輕人擠掉,後期雖然偶爾也演幾部電影,可影響力的确是大不如前。
演電視他看的是内容本身,誰演的謝铮一般是不在乎,當然演技也是要關注的,不然他還真看不下去。
“不過,上輩子的杜遠航沒結婚嗎?”許甯突然問道。
“好像是沒有。”謝铮想了想後給出了一個答案,“據說是領養了兩個孩子。”
“這倒是很奇怪,铮哥,你說上輩子杜遠航是不是也喜歡過陳倩雯?所以才有這輩子的緣分?”
“不太好說。”
杜遠航是個很正派的人,而且好像也是有不少小姑娘喜歡這款的“大叔”,哪怕後來上了年紀,可是并不比年輕的時候遜色,現在的杜遠航是小鮮肉,再過二十多年他就是老臘肉了,模樣很端正,雖然不經常笑,可是言談舉止非常的有氣度。
因其身份和演技以及獲得的衆多獎項,杜遠航是後期娛樂圈裏難得敢公開炮轟小鮮肉的老臘肉,更難得的是那些腦殘粉小姑娘得知自家的偶像可能就在杜遠航的炮轟裏挂名,卻幾乎沒人敢在網絡上明目張膽的擠兌杜遠航,說他什麽?嫉妒?自命清高?還是别的什麽?
或許之前許甯覺得明星,表面和暗地裏的性格是不同的。
但是現在看來,杜遠航應該是個表裏如一的人,不然陳倩雯和這個男人談戀愛結婚,哪怕現在和謝铮五官,他應該也會看在上輩子的情分上,從中透露一點。
既然沒說,那就是認可杜遠航的爲人。
好吧,許甯其實不追星,但是真的要說最喜歡的演員,也就這位杜遠航了。
想要簽名!
他的祖父是海軍将領,難怪呢,揚帆遠航。
還真是貼切。
話題的兩位主人公,此時正在杜家聊天。
杜遠航現在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鮮肉,演過不少電視劇,現在就特别的紅了。
他沒有上輩子,所以不知道上輩子是否喜歡過陳倩雯,但是這輩子的杜遠航卻是喜歡她的。
和陳倩雯是在機場認識的,當時杜遠航從外地拍攝回京,和陳倩雯做的一班飛機,兩人還是鄰座。
在飛機上聊了倆小時後,下飛機将陳倩雯送回了家,而陳老爺子和杜遠航的祖父也是認識的,畢竟兩人年紀差不多,又都是不對的高級将領,雖然算不得多熟悉,卻也見過幾次。
看到他将陳倩雯送回家,就熱情的留下他吃飯,杜遠航沒有拒絕。
之後兩人又偶遇了幾次,聊的非常投機,兩個人也就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杜遠航喜歡陳倩雯,先不說外貌如何,主要是她的性格吸引了他,獨立自強,而且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很耀眼的自信的光芒,言談舉止也非常的優雅大方,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璀璨奪目。
認識一年半後,在杜遠航茶不思飯不想了半年,他鼓足勇氣約陳倩雯,向她表白心迹。
幸運的是陳倩雯居然答應了,并且讓他措手不及的是,當天中午就把他給帶回了陳家,想家裏人表明了兩人的身份。
陳家人得知後似乎都很贊同,這讓杜遠航爲此懵懵然了好多天,才算是确定了下來。
杜家上下對待陳倩雯也非常的喜歡,尤其是杜奶奶和杜媽媽兩位,更是把陳倩雯當成親閨女似的愛護着,每次陳倩雯過來保證是各種好吃的招呼着,連之前在家裏備受疼愛的杜遠航都要靠邊站。
“肚子還撐得慌嗎?”杜遠航看着她,擡手想撫摸對方的肚子,卻到底是沒好意思下手。
陳倩雯看他那糾結的表情,忍不住笑的嬌嗔,“當初你和我表白的時候,可是男子漢氣概十足,現在這麽縮手縮腳的做什麽?”
“我這可不是縮手縮腳。”杜遠航的聲線非常的迷人,長相自然也是俊美不凡的,不凡也不會是許甯唯一喜歡的演員,“隻是覺得不合适,而且樓上樓下的都有人,奶奶和媽雖然會敲門,可絕對不會給你回答的時間。”
“不會啊,我沒見到這種情況。”陳倩雯噗呲笑道。
“你是她們未來兒媳婦,肯定得在你面前端着架子,萬一把你吓跑了,她們得哭死。”
“才不會吓跑,你可是我選中的男人。”陳倩雯靠在杜遠航的身上,他身上有種淡淡的檀香味,非常的好聞,每次聞到這種味道,她的心神就變得無比平靜,“我性格可是很倔強頑固的,希望你以後别嫌棄我。”
“怎麽會。”杜遠航輕聲笑了,聲音略低沉,震的人心髒都要躁動起來,“你什麽性格這兩年我再清楚不過了,我都能接受的了,我的性格完全能包容的住你。”
“嘿嘿,我就知道。”陳倩雯一向是個獨立自主的姑娘,但是此時靠在杜遠航的身上,頗爲的妩媚婉約。
“明年謝铮結婚,你要去嗎?”杜遠航問道。
“應該吧,到時候肯定會給爺爺發請柬的,我們全家應該都會到場,你呢?”
“應該也會去。”杜遠航道:“謝铮的婚禮,大概铮哥帝都的軍界都要過去的,我爺爺以前好歹也謝爺爺一起作戰過,家裏還有兩位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呢,不過不會收禮金,咱們結婚也不能要禮金。”
“你說得對,咱們也不差那點錢。”陳倩雯點頭。
臨近年下,一場暴雪突然而至。
等許甯睜開眼的時候,看看時間,再看看窗簾外朦胧的光,就知道必然是下雪了,不然這個時間外面的天色不會這麽亮。
掀開被子,撈起上面的薄毯披在身上,推開陽台的門出去,低頭就看到後院裏許銳正在和灰灰玩鬧。
灰灰今年也八歲了,據說狗的平均壽命在12歲,當然也有活的時間很長的。
不過灰灰每日裏吃的都是空間裏的東西,壽命大概會很長,保守的說最少20歲,陪着許銳長大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此時一人一狗在下面撒開蹄子的折騰,大概是顧慮着家裏人還沒起床,倒也沒有喧鬧,就連灰灰也在小主人的勸阻下,隻是發出幾聲嗚咽聲,但是看那樣子就知道玩的别提多痛快了。
其實許銳以往這個點還在被窩裏,有時候睡懶覺早飯都不會起來吃。
今天誰的朦胧的時候,灰灰就來蹭被子,将他給折騰行了。
許銳捧着灰灰的腦袋揉了兩下,想繼續睡覺,誰料想灰灰咬着他睡衣的袖口就往外拖。
等許銳打着呵欠坐起身,就看到半開的窗簾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頓時明白這家夥是想去外面踩腳印。
這是許銳和灰灰經常做的事情。
看着灰灰那興奮的眼神,許銳也沒心情睡覺了,換上厚衣服,倆夥伴就出來鬧騰了,這眼瞅着在院子裏撲騰了二十多分鍾,明明很冷,可兩位小夥伴卻絲毫不覺得,反而都要冒汗了。
“啊嗚……”灰灰第一個發現許甯,擡頭沖着她低聲叫了一嗓子。
許銳順着灰灰的視線,就看到自家姐姐披着毛毯,裹得和粽子似的站在陽台上看光景。
“姐,下來玩玩啊?”
“天還早,你們也玩了,回屋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許甯在上面叮囑。
“知道了。”許銳也覺得累了,揉了一下灰灰的腦袋,“走,咱們洗澡再睡會兒。”
“汪!”灰灰歡快的跟在小主人身後,偶爾看到一塊沒有被踩到的地方,還會調皮的過去蹦跶幾爪子,然後呼哧呼哧的跟在小主人屁股後面,它知道進屋就要洗澡,可是灰灰好像挺喜歡讓小主人給他洗澡的,在身上抓抓撓撓的很舒服,關鍵屋子裏也暖和。
許甯回屋把自己塞進被窩裏,撈起旁邊的收音機打開,調到帝都廣播電台聽廣播。
裏面這個時候正在播放歌曲,貌似從下半夜兩點一直到早上六點半都是播放歌曲的時候,此時放的是梅豔芳的胭脂扣,許甯還是能聽懂的,畢竟大學裏也是有港城的學生。
而且這個年代,正是港城娛樂最輝煌的時候,衆多的電影,衆多的歌曲,衆多的氣質美女。
尤其是港城這個年代的美女都極具辨識度,幾乎看一眼就能讓人記住,不像以後很多的女孩子都是一張相似的面孔。
她突然很慶幸爹媽給了她一張還算不錯的臉,她不反對整容,畢竟女孩子都愛漂亮,她同樣如此。
隻是想到醫生拿着手術刀在自己臉上割開皮肉等等,就不寒而栗。
怕疼。
聽着聽着,她就再次睡了過去,再睜眼已經是七點半了,外面母親正在敲門。
“甯甯,起床吃早飯了。”
“來了。”許甯去洗手間洗漱下樓,倆到樓下還推開弟弟的房門進去看了看,那小家夥還在被窩裏縮着,灰灰則是在旁邊的地毯上趴着。
聽到聲音,灰灰擡頭看了房門外一眼,見到許甯,起身沖過來,嗚嗚的蹭了蹭她的手掌。
許甯好笑的揉了揉它的腦袋,“回去繼續睡吧,給你們留飯。”
“嗚……”灰灰聽到後,興奮的尾巴搖成螺旋槳,然後送走了許甯,回到小主人床邊繼續趴着閉上了眼。
回到前面,就看到爺爺端着一大碗粥從廚房出來,許甯趕忙上前接過來。
“您大清早就起來掃雪啦?”許甯望着老人家,“您不用管的,我和銳銳上午就打掃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掃點雪又累不着。”老藥叔哈哈笑道:“早上和你爸邊聊天邊打掃的,輕松着呢,都是你爸忙活的,我跟在後面随便掃掃。”
“那還好。”祖孫倆進屋,就看到許建軍在接電話。
“甯甯,帝都總醫院的一位韓院長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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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第三更,放到明天吧,我得去洗澡睡覺了,困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