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裝修後,她擡腳走出店鋪,準備去公司裏轉轉,順便中午和母親一起在公司裏用餐。
走到公司門前的噴水池邊,一顆雨滴撲簌簌落下來,許甯擡頭的功夫,太陽很快隐去了蹤迹,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她擡手遮住額頭,踩着小白鞋快腳跑進公司大廳,此時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好在現在是十月裏,早已經穿上了外套。
最近這段時間,帝都的雨水很足,隔三差五的就要下一場。
前台接待也沒有攔住許甯,隻是笑眯眯的和她打了聲招呼,并且從前台下面的櫃子裏取出一條毛巾遞給她。
“許小姐,毛巾是新的,您擦擦吧。”
許甯上前接過來和對方道謝,“我媽現在忙嗎?”
“秦總剛才着急了公司的高層開會,現在應該還沒有結束。”前台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至少有人來找秦總,他們也知道該怎麽回答。
許甯點點頭,從旁邊飲水機裏倒了一杯熱水,走到大廳柔軟的亞麻布沙發裏坐下,扭頭看着巨大落地玻璃窗外的雨景。
外面的行人很匆忙,都被這場雨給澆的措手不及,但是好在附近有很多避雨的地方,首先各種裝修精美的餐廳,還有對面的那座大型購物商場以及廣場上帶着棚頂的座椅等等,因爲沒有風,也不用怕在外面被風雨掃到。
謝铮走了快二十天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具體什麽任務,自從出去後兩人就沒有通過電話。
許甯覺得謝铮是找不到電話,不然他肯定會打給她的。
大概十二月初那邊就要交房子了,等讓張夢過來給她設計一下,而前幾天晚上她也看了母親給她定做的全套家居,看過後許甯非常的滿意,雖然她喜歡簡約風格,可這種歐式風格也非常的好看,尤其是那張大床,一看就非常的考究。
花了多少錢許甯沒有問,問不問也沒什麽關系,秦雪娟是她母親,她并不需要客客氣氣的,隻需切記着母親的好,這也就足夠了。
之前許甯還想着和謝铮一起去金店定個婚戒,可他卻說婚戒已經托朋友去找專門的設計師打造了,讓她安心等着就好。
許甯心裏很暖,她知道獨家定制的婚戒價格自然是不便宜的,看來爲了娶自己,謝铮真的是準備傾家蕩産的打算啊。
其實謝铮也知道許甯不在乎婚前這些東西,可他總想給她能給的一切。
自己的媳婦不知道疼着,準備疼誰,又讓誰疼?
“許甯?”電梯門打開,一個看上去很幹練的女子從裏面走出來,一眼看到了正坐在沙發裏發呆的許甯,“來找秦總?”
“王經理,你們開完會了?”對方是兩年前招聘的人事部經理王靓。
“結束了,你上去吧。”王靓說完,走到大廳門口,撐起傘就走了出去。
許甯進入專屬電梯後,來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秦雪娟正在頂樓大堂裏和白朗談事情,見許甯過來,笑了笑低頭繼續忙碌。
她也沒打擾,獨自走進辦公室,從角落的小書架裏抽出一本雜志慢慢的翻看着。
秦雪娟十幾分鍾後走進來,“去店裏看了?”
“嗯,裝修的速度很快,大概在下個月就能結束。”許甯翻動着手裏的雜志,“我想等到趁着休息日的時候開張,到時候咱們家裏人都能到場。”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秦雪娟整理好面前的文件,“媽準備在下個月去杭城走一趟,公司在那邊看好了一塊地。”
提起杭城,許甯突然擡頭看着母親,“沈大哥這幾年沒有問茶葉的事情嗎?”
“還别說,每年都打電話,我說茶樹之前被人折騰了,這幾年重新栽植的。”秦雪娟完全一副放縱了的樣子,别的借口的可信度更低,雖然這樣也是讓洛希君女士惋惜不已,但是好在茶樹還能緩過來,這就足夠了。
許甯噗呲一笑,這個借口雖然挺讓人心疼的,可是到底沒有說長不好了。
這些年家裏靠着茶葉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茶葉的品質越來越好,也因爲物價的瘋長,茶葉的價格更是不斷攀升。
沈家做的是茶行生意,他們也是緊跟着市場的行情給許家的茶葉提價。
畢竟沈家也是厚道人,他們還做不出那麽昧良心的事情。
許家的茶葉質量頂尖,若是因爲這點小營小利就在背後糊弄人家,人家指不定就不和他們家做生意了。
雖然沈家是制茶世家,可是整個華夏能制茶的人絕對不止沈家一戶,這家不行換下家,人家茶葉質量好,根本就不需要求着你,平時這麽真心相處着就是了,假如還做那些讓人瞧不上的舉動,沈家自己也就先臊死了。
中午陪着母親吃過午飯,許甯拎着包去了商場轉轉,給家裏買了點東西,然後開車去許銳的學校接她放學。
畢竟現在雨勢還沒停,雖然并不大,她也不能讓兩位老人去接孩子放學。
學校的孩子幾乎都認識這輛越野車,看到後就知道是來接許銳的,而這個時候許甯也會順帶着将居住在自家附近的小孩捎帶回來,前提是對方的父母已經到了學校門口,不然她是不會貿然接走人家孩子的。
裝修過半的這天,許甯在家裏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讓她開車去公司裏接她,兩人再一起去莊園。
維克托說紅酒已經釀好了。
許甯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開車直奔公司,載着秦雪娟就往酒莊那邊趕去。
“等品嘗過葡萄酒之後,咱們酒店将會舉辦一次品酒大會,維克托夫人她将會親自打電話邀請世界各地的品酒師,能打出市場,這将會是一個很賺錢的買賣。”秦雪娟臉上的笑容止不住。
這都三年多了,葡萄酒終于是釀好了,她也等的很着急。
一路來到甯瑞葡萄酒莊園,此時這邊很是熱鬧。
母女倆下車後,維克托夫婦已經在這邊等着了,見他們過來,趕忙領着兩個人往酒窖去了。
許甯還是第一次來這邊,一踏進酒窖,一股富裕的酒香就在鼻翼間萦繞不散,味道很特别,有果香好像也有花香,甚至并不僅僅一種,而是一層疊加一層,每一層味道都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這個味道非常的特别。”秦雪娟沉默片刻後說道:“好像中間有很多種味道,但是每一種味道又能單獨的辨别出來,同時混合在一起産生了一種更加讓人心醉神往的味道。”
維克托夫人此時的眉眼舒展的好似要盛開一般,她的帶着點點銀灰色的瞳孔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對稀世珍寶的贊美之情。
“這種味道在之後越來越濃烈,哪怕酒桶的避風性能很好,可是整個酒窖裏也逐漸浸染了這種醉人的香醇。”她興奮而壓抑的爲秦雪娟介紹着,“我品酒少說也有三十年的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聞到如此讓人迷戀神往的味道,這種味道就好似初戀一般,讓人永生難以忘懷。”
秦雪娟笑道:“維克托夫人品嘗過嗎?”
“暫且還沒有,想等秦女士一起來進行品嘗。”維克托笑着說道:“這酒的适飲期在裝瓶後就可以,而保存的好的話,适飲期限可以達到最少五十年的時間。”
“那咱們就一起來品嘗一番吧。”秦雪娟看着儲藏酒窖裏那一支支經過商标注冊後封瓶的葡萄酒,心裏也是躍躍欲試,實在是這種味道,真的是無比的誘人,讓人恨不得能立馬嘗到這美酒的味道,以解肚子裏的酒蟲。
維克托從酒架上取出兩瓶酒,“幹白和幹紅咱們一起嘗嘗?”
“當然可以。”秦雪娟樂不可支的看着面前這位瞬間好似變成饞糖的孩童一般的維克托。
維克托和夫人藝人小心的抱着一瓶酒,四個人離開酒窖,招呼酒莊裏的所有人一起來嘗嘗他們第一次釀制出來的葡萄酒。
用開瓶器将葡萄酒瓶上的軟木塞,随着“啵”的一聲,軟木塞被拔出來。
許甯沒有什麽感觸,可是維克托夫婦卻沉醉不已。
好吧,想到居然會因爲木塞的聲音而産生這種反應,許甯是無法理解的。
她從來都沒有喝過紅酒。
将面前的酒杯依次倒入一些,因爲有二三十号人,這瓶酒也算是直接見了底。
衆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舉起酒杯放在鼻翼下面輕輕的聞着,許甯也有樣學樣,居然真的問道一種讓她熏熏欲醉的奇妙味道。
許甯是這裏面最門外漢的門外漢,不說跟着維克托夫婦過來的人,就是在酒莊了裏工作了幾年的員工都比她厲害。
紅酒的顔色不算太深,卻在輕微的晃動間,似乎能看到淡淡的金黃在其中若隐若現,而且酒的香味更加的馥郁醇厚起來。
若是在許甯的感官來說,她此時就好似置身于一片沒有邊際的神秘花園裏,到處都是香氣,卻又層次分明,這是一種讓人無法言喻的味覺盛宴。
而後,許甯看到衆人開始品嘗,她也跟着喝了一口。
味道還可以,至少比起她上輩子在工作的酒店喝的紅酒要好喝,可是味道還是覺得乖乖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但是維克托夫婦品嘗過後卻驚呆了,這優雅到極緻的香氣,從口中劃入胃裏時的味道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許久之後口齒見似乎都在有淡淡的香氣醞釀,經久不散,而且單甯更是細膩溫柔到了一種讓人錯愕的地步。
維克托沒想到,這款紅酒在外觀如此驚豔,且清澈到讓人咋舌的酒體,還有那麽長的生命周期,其口感更是他生平僅見。
在當初品嘗葡萄的時候,他就有這種預感,這次釀制出來的葡萄酒必然是頂尖的,而現在這個頂尖都無法爲這款葡萄酒定位,這真的是太令人神往了。
而維克托夫人作爲職業葡萄酒品酒師,其感觸比丈夫更甚。
品嘗了三十多年的葡萄酒,從來沒有一款酒讓她如此震撼,感覺整個人好似在喝過一口後,回到了少女時期,如夢似幻。
許甯喝完杯中的紅酒,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人,反正她是不準備再喝幹白的,果然她就隻能喝喝飲料了,酸奶也行,她會舔瓶蓋的。
當然若是喝的話也可以,不過對許甯來說,紅酒真的是可有可無,并沒那些追捧紅酒的粉絲那樣,反正許甯是無法理解那種感情的。
之後是幹白,同樣讓對面的這對夫妻很是回味。
品酒會結束,維克托夫人說道:“堪稱絕品。”
“同意!”維克托非常滿意的點點頭,“等給國際葡萄酒協會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品評一番,到時候這批紅酒将會賣出一個很完美的價格,當然那些品酒師也要邀請來,他們的品評都能帶動一家酒廠的名聲。”
這點秦雪娟是不反對的,點點頭也就答應了,而品酒會自然設在葡萄酒莊園裏,這邊的裝修已經很奢華精緻了,到時候再讓人送過來一些新鮮的葡萄品嘗,當然廚師這邊有,不需要秦雪娟操心準備。
也就是在兩天之内,維克托夫人相繼給認識的知名品酒師打去了電話,讓那些人過來品嘗維克托剛釀制出來的美酒。
那些人聽到能品嘗到美酒,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維克托夫人在品酒師這個圈子裏名氣很大,雖然算不得頂尖,可是絕對能排的上前十,她既然說好喝,那必然是絕對不會差的,隻是到底好到什麽程度,就需要他們共同坐在一起品嘗定奪了。
許甯想着,到時候她得過去跟着那些大佬學習一下,并非是要鑽研這一行,隻是這家酒莊可是自始至終都在她的名下,若是身爲酒莊的主人連紅酒都不會品,說出去未免是一個敗筆。
因此在之後的時間,許甯就跟在維克托夫人面前,一邊虛心的請教,一邊埋頭鑽研。
雖然品酒會是在半個月後舉行,許甯必然是學不了多少,可能學習一點是一點,總比一問三不知要好。
“甯,品酒師這個職業是很重要的,一款酒能否釀制成功,品酒師也占據着主導地位,維克托家族想要繼承家業,要麽是會釀酒的同時還會品嘗美酒,要麽就需要娶一位品酒師的妻子,我和維克托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因爲感情好我才走上了品酒師這條路。”
許甯看着維克托夫人,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懷念和溫柔,她做品酒師這一行并非單純的爲何了丈夫結合,肯定也是非常喜歡葡萄酒這種酒文化的。
“一款葡萄酒的定價,往往和品酒師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現今葡萄酒越來越走俏,經過他們品評後,我們的酒将會很容易的打入國際市場。”維克托夫人溫和的看着許甯,“今年我們隻釀造出了一千箱,算上單獨留下的,大約有一萬五千瓶左右,隻要讓他們其中的兩三位給予較高的評價,這些酒的銷路将會瞬間打開整個國際市場,紅酒大概也是能最快打開全球市場的一種捷徑了。”
許甯靜靜的聽着她的話,也一邊用心的記下來。
她肯學,維克托夫人自然也會樂的教導,畢竟許甯的接受能力,在維克托夫人看來是非常出色的。
想要成爲品酒師,但靠着聰明是沒用的,還要有天賦和時間的累積。
今年新釀制的酒現在還在酒窖裏熟成,其時間大概也需要三四年之久,随着空間裏葡萄的時間越長,其葡萄想必也會更加的絕妙,釀造出來的就應該會越來越好喝。
她突然真的非常期待那些國際品酒大師的評價,想必應該很高吧。
十天後,帝都國際機場陸續迎來了一些外國人,當然這并不稀奇,畢竟每日裏來往于帝都國際機場的外國人非常多。
但是這一批卻是他們等的國際著名的品酒師。
其中一位年紀看上去非常成熟的外國男子,是國際頭号品酒大師伯納德,聽到維克托夫人說這邊有絕妙的美酒,原本工作繁忙的伯納德先生,立馬将所有的工作延期,抽出了十天的空閑過來走一趟。
他和維克托夫人的年紀差不多,兩人經常會在國際各大酒會碰面,擔任葡萄酒的品評人,真的是非常熟悉了。
維克托夫人對于酒的要求很高,能被她說是絕妙的美酒,其品質必然是很少見的,作爲這一行的領軍人物,伯納德是肯定要不遺餘力的來一遭,不然的話他恐怕會吃不下睡不好。
對他來說,酒是他的緻愛,這輩子是無法放棄的。
這次維克托夫人請了十幾位朋友,在品酒會的前兩天陸續抵達,甯瑞葡萄酒莊園頓時也變得熱鬧起來。
很多抵達這邊的品酒師都想第一時間去看看葡萄園,哪怕現在這個季節葡萄已經開始枯萎,可是他們也能從葡萄樹方面看出葡萄的品質。
可是他們得知葡萄并不在這裏,心裏頓時有些疑惑,這波操作不太對啊。
------題外話------
一章,然後我去睡覺了,第二章在晚上,希望我别一睡不醒,能早點起來趕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