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甯不知道謝铮要去做什麽,可是她直覺認爲會有危險,卻并沒有說别的不許去之類的,隻是讓他在外面多注意安全。
謝铮當時溫軟的看着許甯說道:“放心,我肯定會安全回來的,我可不想還沒有娶到媳婦就沒了性命,就算受傷爬也得爬回來。”
這話可是吓得許甯不輕,難道這次的任務真的有危險?
這天上午,天氣陰沉的厲害,許甯被這單肩包,手裏攥着一把傘從車上下來,謝铮出去開的是部隊的車,這輛越野車自然也就暫時成了許甯的座駕。
在美國好歹也開了兩年的車子,當時她花了三千美金買了一輛二手車,回國後那輛車子讓她賣掉了,雖然隻有一千美金,回國後她就将申請了一張國内駕照。
現在國内的車還不算多,依舊是上流社會的座駕,就算家境稍微富裕點的,想要買一輛車也要傷筋動骨,也沒人爲了一輛代步工具,将自家折騰的經濟困難。
許甯今天來得時帝都總醫院,來這邊是受總院的副院長邀請,來這邊協助他一台手術的。
許甯有很久沒有動手術刀了,又加上回國後都很空閑,對方一說她就答應了下來。
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看到許甯在沉悶的天氣裏,好似閑庭信步的豔麗模樣,再加上她還是開車過來的,都紛紛看過來,隔得有點距離的已經交頭接耳起來。
“許小姐,我是總院的副院長韓震,歡迎歡迎。”韓震是個年過五十的大叔,臉上幹幹淨淨的沒有留胡須,頭發也很短很利落,穿着雪白的白大褂,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生理鹽水的味道,非常有型的一位大叔。
韓震從醫也有二十多年了,擔任外科醫生也有十三四年,而且現在更是帝都總醫院的副院長,其資曆可想而知。
但是正是這樣的一位高深資曆的醫生,此時居然對許甯如此客氣。
這讓大堂裏來來往往的年輕醫生和護士都非常的吃驚,看這個女孩子也不過二十來歲吧。
“韓院長您客氣。”許甯和對方握手,然後跟着韓院長往裏面走,“不知道這次是什麽手術?”
“腦瘤切除手術。”韓震說道:“我知道許小姐在國外爲一位患者做過這個手術,所以想請許小姐來這邊協助我一下,醫院的另外一位資深醫生原本是要協助我的,隻是這次在源城有一個特殊的患者打電話過來,鄭醫生親自趕過去了。”
韓震其實心裏是很震驚的,他從業二十多年來,真的沒看到像許甯這般有天賦的人,他在許甯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從大學畢業,而她卻已經在國外創出了一番天地。
之前看國外的新聞,許甯之前在國外著名的醫院裏做過上百場手術,其中有難度很大的,就算是韓震這個資曆的醫生面對那種病患估計也是要皺眉,手術能不能成功都不敢保證。
其實現在的主治醫生最年輕的也有接近四十歲的年紀,能在三十多歲做到主治醫生這個位子,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天才了,之前他可能心裏會有種許甯被過分誇大的感覺,不過韓震好歹也是華夏最好的醫院之一的副院長,在國外還是有不少這方面的朋友的,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許甯真的沒有誇大,她就是個天才。
這次的病患病情很嚴重,腦子裏長了直徑約有兩厘米大的腫瘤,位置很深,手術風險很大。
院長室在頂樓,而這次的手術室在六樓,隻是在他們倆走到三樓的時候,就看到在樓梯拐角處,聽到一個女人粗魯的謾罵和女孩子忍耐壓抑的啜泣聲。
“你說說,我養你幹什麽?連你弟弟都幫不上,你白吃了十幾年的飯了,你這個喪門星……”
女人罵一句就會在女兒的頭上用力的拍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是煩躁,厭惡,甚至是痛恨!
“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能打孩子呢?”韓震見狀,趕忙上前開口制止。
那女人扭頭看着韓震準備讓對方少管閑事,可是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韓震,知道對方是醫生,到底是沒有敢回嘴。
她兒子還在醫院裏躺着呢,哪裏敢得罪醫生。
“哎喲,醫生,吵着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啊……”女人頓時如同變戲法似的,滿臉堆笑的和韓震彎腰道歉,然後擡腳踹了女兒的小腿一下,這一覺可是非常的用力,讓小姑娘直接站不穩,踉跄的就要倒下去。
許甯見狀,趕忙上前攙扶着那個穿的很樸素的小姑娘。
女人一看,攥着女兒的手粗魯的拽了一下,“你是大小姐?這麽踹下就倒?還不給人家道歉?”
小姑娘臉上還帶着巴掌印,眼裏也紅通通的,她瑟縮的低頭沖兩人彎腰鞠躬,“對不起。”
韓震挺無奈的,這種情況太常見了,真的要管,也管不過來,而且還要惹得一身騷。
家屬的家庭因素他們管不了,但是在醫院裏這麽胡鬧就不行。
“這裏是醫院,還有很多病人需要休息,注意影響,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孩子好好說,動手打人是不對的。”韓震闆着臉說道。
“是是是,醫生您說的是。”女人頓時又是一陣的谄媚表情,順便還擡手在女兒大腿上用力的捏了一下。
小姑娘全身用力的顫抖了兩下,淚花頓時就湧出來了,可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她害怕,等醫生走後,母親會更加用力的責打她。
這種情況,韓震和許甯也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隻能擡腳往樓上走。
那女人一看趕忙上前兩步,在背後問道:“醫生,我兒子的病,啥時候能治啊?”
“适合你兒子的骨髓還沒有找到,我們暫時也沒有辦法,不過醫院已經聯系了社會上的熱心人士,若是有人願意給你兒子捐獻骨髓,我們會盡快實施手術的。不過你應該也知道了,就算骨髓移植成功,後期也會有各種的并發症,能存活多久我們無法保證。”
韓震說完,就帶着許甯往上走,後面隐約還能聽到那女人咒罵女兒的聲音。
“這個患者家屬的兒子得了白血病,根據目前最直接的治療手段就是骨髓移植,隻是他姐姐的HLA和患者不匹配,醫院裏目前儲備的骨髓也無法配型成功,我們已經通過廣播報紙對社會愛心人士發出了請求,可目前還沒有人來進行骨髓捐獻。”
許甯點點頭,這種情況她還是能理解的,“這種病的幾率雖然不高,可是但凡是得了白血病,面臨的幾乎是和死神抗争搶時間,而且痊愈的幾率很低。”
“是啊,感覺在老年代這種病幾乎看不到,還是因爲醫學不發達,哪怕得了也不知道是白血病。”
“其實我們知道,健康的人抽取很少的骨髓是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的,但是普通人不這麽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許甯歎息道:“其實讓紅十字會多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咱們國内可以建立骨髓庫,這讓在遇到白血病患者可是直接從骨髓庫裏尋找合适的配型,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
韓震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點頭贊同。
“這個方法的确很好。”
随後韓震和許甯詳細談起這方面的事情,骨髓庫并不是抽出你的骨髓進行入庫保存,而是将你的個人資料,詳細地址和HLA基因詳情記錄下來,以後若是遇到白血病患者,就會對照基因庫進行配對,配對成功會聯系你進行捐獻骨髓,當然捐獻骨髓是自願的。
但是這種方法總部你這樣滿世界的大海撈針要來的快速,省時省力。
國外已經有骨髓庫了,但是國内目前還沒有,國家之前幾十年的動蕩,比之國外還是要緩慢很多的,各方面來說。
但是許甯知道,他們國家是條沉睡的巨龍,而這條巨龍現在整緩緩蘇醒,很快将會騰飛。
未來的發展,會迅猛無比,各方面将會得到妥善的解決。
韓震咧開嘴笑道:“之後我會和上級反映一下的。”
“好啊,到時候韓院長可要通知我一下,我也會去資料入庫的。”
“沒問題。”
接下來兩人在院長室詳細交流了一下患者的病情,然後許甯在醫院裏簡單的用了午飯,下午爲患者做了全身的檢查。
三點鍾,許甯跟随韓震踏進了手術室。
韓震主刀,許甯從旁協助。
手術室内偶爾響起韓震簡單的指令,其餘的時間都是機器的聲音。
四點,五點,一直到晚上九點鍾,六個小時手術終于結束,推着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從手術室出來,患者家屬就圍了上來。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穿着還算體面的女子急切的問道。
韓震摘下口罩,沖對方笑道:“放心吧,你兒子腦子裏的腫瘤已經摘除,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這幾天他将會在加護病房,穩定下來就會轉入普通病房。”
“謝謝,謝謝醫生,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那女子捂着臉頓時抽噎起來。
她的丈夫在旁邊攙扶着妻子,沖韓震點頭道謝,可是張開嘴卻發現聲音卡在喉嚨裏,他的雙眼卻被淚水浸濕。
“不用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韓震對兩人交代了一下,送走兩人後,他才看着許甯,贊歎道:“這次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自己主持這台手術,還真的是有點懸。”
“韓院長過獎了,您可是資深主治醫生,您的操守和技術我可是親眼見證過的。”許甯并非誇大,韓震能坐在現在這個位置,醫術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韓震哈哈笑道:“還說我過獎,你是真的青出于藍啊,餓了吧?去食堂吃點飯再回去,别說我隻讓你做事不請你吃飯。”
“好。”許甯抄着白大褂的口袋,和韓震往醫院食堂去了。
總醫院的食堂飯菜還是很不錯的,價格很合理,飯量很足,至少醫院的飯菜是很幹淨的,畢竟這裏吃飯的除了醫護人員還是患者家屬,而若是你想爲自家病人做點什麽,可以花錢找廚師幫你做。
許甯不挑食,随便點了兩樣菜,和韓院長在這邊邊談醫療方面的事情邊吃飯。
看到和韓院長侃侃而談的許甯,不少人都投以疑惑的視線。
甚至還有人覺得這個女人難道和韓院長有什麽不正常的關系?可是不應該啊,韓院長在總院的名聲可是很好的。
主要是許甯的年齡和長相給他們造成了誤會,按照許甯的年齡,很多人猜測她是醫院新來的護士。
若是和韓院長沒關系的話,他怎麽可能和一個護士聊的這麽起勁,瞧瞧那張臉,都笑出老深的褶子來了。
兩人談的話題是國内外的醫療和疑難雜症,以及許甯在國外接受的疑難病例和高難度的手術,許甯倒不是炫耀,隻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和對方分享一下,而韓院長也會将自己這些年遇到的病例告訴許甯,這是屬于學術類的交流。
兩人相談甚歡,許甯得到了韓院長的很多經驗之談,而韓院長也從許甯口中得知很多新的啓發。
晚飯後,許甯将白大褂還給了韓震,笑道:“韓院長,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再見。”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韓震點點頭,親自來醫院門口送别許甯。
等送走許甯,韓震回頭準備上樓值班,原本今天是老鄭值班的,可對方去了源城,他就隻能代班了。
“韓院長,那位漂亮姑娘是誰啊?”在大廳問詢台,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靠在那邊問道。
韓震笑道:“吳護士長這是好奇心不減呐,那是從國外哈佛醫學院回來的許甯,今天做的腦瘤切除手術,讓她來協助我的。”
“哎喲喲,那就是許甯啊,還真了不得,長得真好看。”吳護士長啧舌,“之前在報紙上看到過,這姑娘讓報紙給拍瞎了,不如真人好看。”
“什麽好看不好看的,人家又不靠着長相吃飯。”韓震哭笑不得,“你們晚上注意點,我上樓值班了。”
“哎,韓院長您慢走。”
驅車回到家,許甯在楚江路那邊看到了街頭有很多擺攤的,想着很久沒有吃烤串了,晚上不如買點回去,就在路邊停了車。
此時各個攤點上都有不少人在吃烤串喝啤酒,畢竟現在十月裏,秋高氣爽,不冷不熱,吃着烤串真的非常享受。
“老闆,給我靠三十個烤串。”許甯上前說道。
“哎,好嘞,三十根羊肉串,稍等,要多辣的?”四十來歲的老闆熟練的點了三十根羊肉串放在烤架上。
“一半一半,微辣和中辣的就可以。”
“好,請稍等,先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許甯扭頭看到旁邊還有賣酸辣粉的,遂走過去買了三碗,在國外可吃不到這些東西,這段時間也沒有往這邊走,他們家住的地方是不允許當街擺攤的,所以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買了東西,許甯開車回家,家裏人還在等着她。
許甯今天臨走的時候說是要去總醫院幫忙坐台手術,家裏人看她現在還沒有回來,哪裏敢睡覺,那可是手術,不好的話會死人的。
一直到門口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許銳才起身跑出去,給姐姐在裏面打開門,讓車子開進來。
原本許甯想下車自己開門的,看到許銳打開門站在那裏,笑道:“你們還沒睡?”
“你今天可是去給人動刀子。”許銳一挑眉,“你不回來,爺爺奶奶哪裏能睡得着。”
“這幸虧我沒去醫院上班,不然你們豈不是一年到頭的不睡覺了?”許甯将車子開進來挺好,然後拎着副駕的烤串和酸辣粉,“進屋一起吃。”
許銳的眼神頓時亮了。
“姐你真體貼。”許銳接過來,聞着那濃郁的香味,差點沒樂壞了,“以前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們都不讓我吃,說什麽這些東西不幹淨,怎麽你買的就沒事兒?”
許甯揉揉弟弟的頭,爲什麽她買的沒事兒?
當然是因爲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家裏喝的都是後院的井水,而自己的空間水可是有排毒的作用,這些東西是不能經常吃的。
“因爲姐姐是大人,懂得節制。”許甯姐弟倆走進屋。
于春花看到孫女回來,趕忙問道:“手術沒啥事兒吧?你咋這麽晚回來?”
“您别擔心,手術很成功,我們九點做完手術,和韓院長在醫院食堂吃了晚飯,路上又買了點羊肉串和酸辣粉,一起吃吧。”
三十根羊肉串,在這個時候分量可是不少的,不想以後好幾塊錢一根,上面隻沾着一點肉渣。
爺爺奶奶見狀,倒也沒說不幹淨,現在孫女回來了,家裏喝的水又是她的空間水了,大不了吃了多喝點水,最晚明天早上就沒事兒了。
許銳見爺爺奶奶果然沒說什麽,心裏很是不平衡。
他覺得爺爺奶奶很不理智,自己平時不讓吃,姐姐買回來的就一句話不提,還吃的很歡。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題外話------
甯妹:雖然韓院長是個帥大叔,但是我老公更帥。
韓院長:你這捧高踩低的真的沒問題?好歹我一把年紀了,留點面子啊?
甯妹:我老公是個醋神,大叔是要命還是要面子?
韓院長:……
最近幾天更新極其不穩定,明天我肯定會盡量調整過來,不然胖十斤。
明天早上起床肯定能看到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