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甯在廚房裏做了一小鍋疙瘩湯,裏面用的是空間水,味道鮮美醇厚,哪怕中午已經吃了很多,可是幾個男人依舊每人喝了三碗,若不是肚子裏實在沒地方裝了,肯定還要繼續喝下去。
礙于今晚殷恪死賴在這裏,謝铮也沒有機會和許甯有點什麽暧昧,隻能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電視機是進口貨,彩色的二十九寸,也是目前國内最大的了,價格自然是不便宜,可是架不住有色彩啊,許銳就特别喜歡和小灰灰湊在一起看動畫片。
一直到晚上十點鍾,秦雪娟上前抱起睡在沙發裏的兒子,招呼小灰灰一起去睡覺。
其實秦雪娟不希望小灰灰睡在屋子裏,奈何自小就守着許銳一起,晚上不讓它進屋小灰灰能撓着門一直叫,吵醒了許銳照樣是得放進去,不過她在卧室角落給小灰灰搭了一個窩,裏面也墊的東西,灰灰也知道方便是去衛生間裏,不然兒子再哭鬧,秦雪娟也是不會答應的。
等明年秦雪娟打算讓許銳自己一個人睡覺,也該鍛煉一下了。
見母親回去,許甯也和謝铮以及殷恪打招呼,“你們倆别看的太晚,我也去睡覺了。”
“去吧,晚上别忘記關窗,剛才天氣預報說今晚可能有小雨,不要着涼。”謝铮仔細的叮囑一句。
殷恪賤兮兮的看着好哥們,這麽關心就跟着去啊。
他哪裏知道若不是自己厚着臉皮留下,這倆小情侶早就找地方親親我我了。
“我知道。”許甯起身打着呵欠沿着抄手遊廊在家裏慢悠悠的往後院走去。
抄手遊廊是從大門進來後,順着道房沿着牆壁的屋檐修建的,而且在抄手遊廊的廊檐下還有卷起的簾子,全部放下來的話,也可以保障腳下的地闆不至于過早因爲風雨的侵蝕而黴爛,也可以在各個房間穿梭的時候,不至于經過抄手遊廊而淋濕。
殷恪站在床邊,看着後院亮起的地燈,将後院點綴的如夢似幻。
“這裏明明就是帝都,可是在許甯家中,卻如同置身江南水鄉似的。”
謝铮勾唇道:“這房子從買下來,到後期的修繕,然後到現在,可是花了很多錢的。不過相比較起那些新建的高樓,我還是喜歡這種風格的房子,複古和現代相結合,而且日照也最大限度的采納進來,比起那鋼鐵架構的高樓大廈,舒服惬意多了。”
“就是這個意思。”殷恪張嘴打了個呵欠,“上樓睡覺吧,我昨晚在學校裏折騰到淩晨才睡着,早上很早就被寝室的兄弟給吵醒了。”
“嗯,你先去,我看完新聞就去。”謝铮指了指電視上的央視新聞說道。
殷恪也沒有多說,打着呵欠往樓上走了,他下午可是去樓上先看過了,屋子雖然不大,可是床卻非常的舒服。
夏天若是前後窗戶打開,晚上睡覺絕對涼爽舒适,而冬天的話,房間裏有暖氣片,可以自己供暖的,保證不會冷。
許甯洗了澡就算進了被窩裏,被子帶着些微的涼,卻不會讓人覺得冷,稍微躺一會兒順滑的面料貼着肌膚,猶如讓人置身在雲霧裏。
她隻是将窗簾裏面的那層薄紗拉上了,外面這層厚重的天藍色窗簾并沒動,窗外那隐隐的亮光透過薄紗窗簾照射進來,帶着一種朦胧的美感,房間裏有種淡淡的木頭香味,很輕而不刺鼻,這種草木香會讓人精神放松。
朦胧間,外面的光好似按下去了,而許甯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是被亮光喊醒的。
窗外隐隐能聽到灰灰的叫聲,許甯赤腳下床,走到窗邊将窗簾拉開,推開陽台的木門,一股淡淡的濕氣撲面而來,昨晚應該是下過一場微雨,遠處的天空都染上了霧氣,樓下的草坪上,許銳正和灰灰你追我趕的,灰灰的尾巴如同螺旋槳似的,邊追着小主人跑,邊汪汪的叫喚着,偶爾看到許銳有快要摔倒的迹象,灰灰會沖過去給小主人做肉墊兒。
“姐姐,起床吃飯了。”看到陽台上的許甯,許銳在下面抱着灰灰的脖子沖她笑呵呵的喊着,聲音清脆,活力十足。
“來了,你也别玩了。”回來換上衣服,洗漱完畢後,下樓來到了前院。
許甯起床還不算太晚,殷恪這個點還沒起,謝铮也在樓上沒下來,倒是爺爺奶奶似乎已經繞着房屋轉了幾圈,晨練剛回來。
“爺爺奶奶早!”許甯瞧着兩人手拉手跨進門,“附近不是有個公園嗎?早上晨練的人多不多?”
“不老少。”于春花瞧着孫女,“昨晚睡得好不好?”
“新床新被子,當然睡得好了。”許甯挽着奶奶的胳膊,“您二老呢?”
“當然舒坦。”老藥叔眯着眼别提多高興了,這可是他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而且現在和老婆子睡得屋子,也是小時候睡過的,雖然格局稍微做了點改動,床也不是他小時候的那種拔步床,可是依舊舒服的讓他心神舒暢。
因爲兩位老人上了年紀,秦雪娟也沒有給他們弄席夢思,隻是床闆上面鋪設幾層軟和的被子,老人身子骨經不起那席夢思的折騰,睡一晚估計就得全身酸軟了。
而在前院的東廂廚房隔壁,還有一張火炕,是爲兩位老人冬天準備的,睡火炕對身體很好,驅寒養身,天氣冷了就可以搬進去睡了,雖然房間不大,采光也不算好,勝在隻睡覺,不做别的。
畢竟家裏的每個房間都裝的暖氣片,冬天在家裏的任何一個房間都不會冷。
秦雪娟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晨練的回來了,對許銳道:“銳銳,上樓喊哥哥起床吃飯了。”
“哦,我現在就去。”許銳邁着小腿,沖進客廳往二樓跑。
謝铮已經起了,此時正捧着一本傷寒雜病論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看書,隔壁的殷恪估計還在賴床,現在早上剛七點鍾,那家夥一向喜歡在被窩裏磨蹭。
“哥哥。”許銳沖進來,看到被子已經疊好,然後扭頭往隔壁去了。
七點半,衆人坐在客廳裏吃早飯。
“你們上午要去花鳥市場?”于春花看着面前的幾個孩子,“那就買點花回來,不要那種愛招蟲子的。”
“我們打算看看有沒有賣蓮藕的,回來種到後院池塘裏,然後再買幾種顔色的錦鯉放進去。”許甯喝着小米粥,“這種話好看也幹淨,總覺得别的特别香的話,不可能不招蟲子吧?要是開了招惹蜜蜂也不好。”
“荷花也行。”于春花點點頭,然後對身邊的老藥叔說道:“還是咱們村子後面的那座荷塘好看,咱家後院這個吃糖頂多就能種上二三十顆,房子再大點就好了。”
老藥叔聞言哈哈笑道:“再大點你想要多大的?清朝當官的時候,官員的府邸大小都有嚴格的規制,當然那些寵臣另算,說不得皇帝能給他們禦賜宅邸,再就是那些皇親國戚住的府邸,看看現在毀的毀,敗的敗,保存完整的就是那有限的一些王府府邸,也是被國家改成了景點,怎麽可能賣給咱們。”
“說的也是。”于春花點點頭,“我也不是說想住大房子,感覺在咱們村子裏出門就一片寬敞,再看看帝都,出門除了房子還是房子,說起來咱們家就很不錯了。”
許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奶奶若是覺得家裏花園小,咱們就把隔壁的宅子打通了,後院的房子都破敗的不像話了,可以拆掉擴建個花園。”
“隔壁宅子你以後不是要開店的嘛。”
“我現在讀書就需要讀八年,隔壁的房子卻不能放置八年,大不了以後再看,我媽手裏那塊地估計這兩年就要動工了,也可以在那邊讓我媽給我一個位置,或者以後我媽再買地的話,我可以挑一挑。”
“我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的。”謝铮贊同許甯的意見,“奶奶還沒有去隔壁看過吧?”
“咋沒去,半個月前還去隔壁轉了轉,裏面以前是不是沒人住過啊?雜草叢生的,裏面蟲子老鼠到處鑽,髒死了,而且屋子也破破爛爛的。”于春花一臉惋惜的說道。
說起這個,殷恪就比謝铮知道的清楚點了,“原來這個房子是園林局住的,隔壁好像也是個什麽單位在辦公的,可是于奶奶不知道,這種房子保養起來很麻煩的,之後隔壁的部門就搬到新政府大樓了,這差不多都搬走六七年了,屋子也沒人管。就算是想管也沒時間啊,二三十年前帝都這種房子可是很多的,後來從小十年前開始,這些房子也因爲長期無人居住,很多都幹脆沒法住了,就算有人想買,看到那種樣子誰樂意買啊,還不如買套新的,比起這種木頭房子,他們更願意住那種外國式的别墅。”
“不管怎麽樣,隔壁既然都買下來了,肯定不能由着房子繼續荒廢着,等得出空來的話,就修繕一下吧。”于春花和秦雪娟說道。
秦雪娟含笑點頭答應下來了。
其實不用婆婆說,秦雪娟也是要修繕的,既然女兒不準備在這裏開店了,那就打通院子,擴建一下池塘,裏面到時候多種點荷花,多養一些錦鯉,然後還能在中間蓋一座涼亭,順便再種植一點樹,當然還要在另外一邊加蓋車庫,以後家裏是肯定要買車的,想想家裏很快就能變成小兩千平,那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她很喜歡這種複古風格的屋子,畢竟歐式别墅從小住到大,也就是那麽回事兒,而昨晚她在房間裏睡了一夜,睡眠質量非常的高,一夜好夢,就連兒子起床自己去噓噓她都沒聽到。
早上小家夥還自豪的和他說起這件事來呢。
“那就早點動工吧,争取過年之前裝修完。”秦雪娟望着謝铮笑道:“過年帶上你外公外婆來這邊住着。”
“好。”謝铮點頭。
殷恪張張嘴也說想要來,可是再一想自家和許家的關系哪裏有謝铮一家人親密,隻能作罷。
“殷恪想來也别客氣。”秦雪娟笑的很溫暖。
殷恪歎口氣,“大過年的,家裏人也不能讓我出來亂跑啊,不過正月裏我回來和爺爺奶奶叔叔嬸子拜年的。”
“好,我們在家裏等着你。”
既然要重新修繕,那麽今天的花鳥市場就不去了,不過住在皇城附近,能玩的地方可不少,後海,景山等等,随便一個地方轉轉,一天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中午去全聚德吧。”謝铮看着許甯,“還沒有去吃過吧?”
“沒有。”許甯的眼神頓時就亮了,雖然沒吃過,但是這三個字,卻聲名遠播。
謝铮看到小姑娘那亮晶晶的眼神,唇角帶着淺笑,眼神裏柔和如水,“中午帶你過去嘗嘗。”
“嗯!”
“爸媽想不想吃?”秦雪娟看着兩位老人。
老藥叔笑的很是得意,“你們玩你們的,我們想吃就自己結伴去了。”
好吧,這兩位老人的感情是真的非常好,平時晨練逛街甚至是接孫子上下學都是一起的,偶爾人家也會趁着孫子上學時的工作日,會手拉手乘坐公交車去附近的各種旅遊景點玩。
最牛的一次是上上個禮拜,兩人工作日五天的時間,全部都耗在故宮裏,一直看完了爲止,這才換到了景山等别的景點,甚至還想着等得空倆人要去長城轉轉。
秦雪娟是不放心的,你們兩位老人去爬長城,那多累啊,可惜勸不住。
當天下午,謝铮就返校了,而許甯因爲禮拜一上午沒課,并沒有急着回去。
中秋節,因爲隻有一天的法定假,許建軍是沒辦法過來一家團聚的,隻能和媳婦打電話以解相思之苦,并且在電話裏不斷的念叨着想快點過年,他想媳婦了。
秦雪娟在旁邊聽得小心翼翼,畢竟客廳裏公公正在陪着孫子看電視,婆婆和女兒在廚房裏做午飯,她還真怕讓公公和兒子聽到丈夫在電話裏那撒嬌的聲音,羞死個人了。
“你以爲我不想你嗎?”秦雪娟壓低聲音說道。
許建軍在那邊笑的和二傻子似的,“肯定想我,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你工作也多努力,都從鎮上到了縣裏了,我相信你肯定能從縣裏來到帝都的。”秦雪娟捧着電話,說的臉頰泛紅,“我是最清楚你的能力的,肯定沒問題。”
“那我從鎮上到市裏,然後省裏,然後才能跑到帝都,這沒個十幾二十年可不行,那時候我都要老了。”許建軍嘴上這麽說着,聲音卻不見失落,反而還幹勁滿滿,“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繼續往上走,以後你不管去哪裏,提起你人家就會說你秦雪娟的眼光沒有錯。”
秦雪娟眼眶頓時濕潤起來,在這邊連連點頭,“嗯嗯,我期待着,就算是現在我也可以告訴所有人,我的眼光從來都沒錯過。”
“今兒可是過節啊,你可不能哭,免得讓爸媽和孩子們笑話你。”許建軍心裏也覺得酸酸的,這有多久沒抱着媳婦睡覺了,真他媽的痛苦,“我後面有人等着打電話,今天先不說了,等晚上回去用廠裏的電話打給你,十點以後等爸媽睡着好不好?”
“好,我等你電話。”
“媳婦再見。”
一對苦命鴛鴦這才依依不舍的挂斷電話。
秦雪娟準備去廚房幫忙,一轉身差點把身邊的兒子給蹭倒了。
“哎喲我的好兒子,你站在媽媽後面做什麽?”
“爸爸的電話?”許銳和灰灰一起擡頭看着媽媽,“我還沒有和爸爸說話呢。”
“……”秦雪娟想挖個洞鑽進去。
剛才隻顧着和丈夫說話,都忘記讓兒女和他們爸爸說兩句話。
可是她怎麽好意思說忘記了,萬一讓公婆和女兒知道,肯定的笑話她了。
“銳銳乖,爸爸工作忙,等晚上再讓你和爸爸說話好不好?”
許銳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媽媽,好一會兒才抿着小嘴點點頭,“好吧,這次媽媽可别忘記了。”
秦雪娟捂臉出去了。
好吧,她失敗了,沒有騙過兒子。
這小子才多大,也太精明了吧?這都能看出來?
許銳領着灰灰在爺爺身邊坐下,“媽媽剛才肯定是忘記還有我這個兒子了。”
老藥叔看着孫子這副小模樣,哈哈大笑起來,“你爸媽這都多久沒見面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你跟着湊什麽熱鬧。”
“我和爸爸也很久沒見面了。”銳寶略微有點委屈。
“還有四個多月,爸爸就過來了,到時候天天陪着你。”老藥叔安慰着小孫子,也隻能如此了,許建軍畢竟是國家幹部,還是工作重要。
小孩子,心情雖然很容易反複,可是恢複的也很快。
等到香噴噴的飯菜上桌後,這小家夥根本就忘記剛才想爸爸想的難受。
爸爸?先吃完飯才有力氣想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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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恪:謝铮,睡覺咯。
铮哥:睡你麻痹,老子想跟媳婦一起睡,你個魂淡。
殷恪:你信不信我天天纏着你!
铮哥:皮鞭,蠟燭,辣椒水,你選一個吧。
甯妹:哥哥,你的趣味好……别緻,我享受不起,再見了。
铮哥:【爾康手】甯妹妹,你聽我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