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甯,你啥時候學會的?”她之前聽許甯說是看着自己做,才學會的,可是這怎麽可能?
就算許甯再厲害,也不是看看就能學會的。
許甯:“……媽,我對做菜有天賦。”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覺得有點爽,兩輩子加起來,這大概是她吹的唯一的一次牛逼了吧。
等許甯将悶着紅燒肉的鍋蓋掀開的時候,一股濃郁的香味就充斥在廚房裏,竄出去引起了家裏人的驚呼聲。
“這味道,不錯不錯。”江老爺子眯着眼睛,似乎頗爲享受的點點頭。
許建軍也是樂呵呵的點頭,“真香,甯甯,開飯了?”
許甯聞聲從廚房裏探出頭,沖着許建軍點頭笑道:“開飯了,爸過來端菜吧。”
“來了,江叔,準備吃飯咯。”許建軍吆喝着。
一番忙碌,兩家人坐在許家的小飯桌上。
他們家的飯桌不小,畢竟這張桌子也有些年頭了,小的時候家裏四個大人四個孩子聚在一起,桌子小了可是放不下。
飯菜都端上桌,許建軍還特意拿出了一瓶白酒,打開瓶蓋,給江老爺子和自己倒了一小盅。
“我自己在家裏也沒人和我一起喝,今天和江叔一起,咱倆喝一杯。”
“這二鍋頭挺烈的,不過是真香。”江老爺子眉飛色舞的看着面前的酒盅,笑道:“在家裏你嬸兒不待見我喝酒,今天應該沒事。”說完,還看了高秀蘭一眼。
“沒事也不能多喝,一杯就行了,省的喝多了還得我和小铮把你攙回去。”高秀蘭瞪了老伴一眼。
“行,就一盅。”
謝铮則是看着眼前的涼拌茼蒿,俊逸清秀的眉眼舒緩展開,看了眼旁邊捏着筷子的許甯,薄唇帶着清淺的笑容,看來他和許甯的口味還是一樣的。
其實想想這并不奇怪,兩人好歹也是從孩童時期就在一起,長期相處下來,飲食習慣逐漸相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飯桌上特别的熱鬧,衆人對許甯的手藝都是贊不絕口,推杯交盞之間,許建軍就陪着江老爺子喝了不少的酒,旁邊高秀蘭都勸了好幾次了,或許是喝的興頭上,江老爺子磨磨蹭蹭的又讓許建軍給倒了一杯。
酒過三巡,秦雪娟起身準備去下水餃,卻被許甯給按住。
“媽,我去吧,你坐着就好。”許甯爲了待會兒吃水餃,并沒有放開肚子吃,她還是很懷念奶奶做的肉渣白菜餡的餃子的,肉渣是豬身上的油脂榨油之後剩下的肉渣渣,雖然醫學上說這種油榨不好,可是偶爾吃一頓并不會影響身體健康,再者說就算是不好,她不是還有空間水嘛,喝幾天體内的雜質就會排出去的。
謝铮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我幫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的。”許甯愣了一下。
“去吧,幫甯甯燒火。”高秀蘭見狀,笑着沖兩個小輩揮揮手。
連高奶奶都這麽說了,許甯也不好再推辭,隻能和謝铮去了廚房。
廚房的鍋竈裏,木柴還在噼啪的燒着,雖然火苗不大,不過塞進幾根木柴,很快就能燒起來,比煤炭都要方便。
北方的那些火炕,一般都是塞進木柴到竈膛裏,然後找個東西封住竈口,會讓火炕熱一晚上,冬天的晚上睡在上面特别的舒服。
許甯待鍋裏的水翻滾着冒出騰騰熱氣,将一個個大肚的水餃扔進鍋裏,水餃在鍋裏沉下去,然後被沸騰的水帶動着不斷的上下滾動,未免黏在鍋底,她用鏟子緊貼着鍋底不斷的翻動着。
看着她熟練的模樣,謝铮總覺得有些恍然。
他對許甯的印象,上輩子止于他的十八歲那年夏天,許甯的十五歲,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
這幾天他偶爾會在腦子裏不斷的想,若是上輩子許甯在落魄的時候找到他,他是否會施以援手,想來想去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哪怕她在自己心中喜歡的姑娘形象崩塌,可是到底是青梅竹馬,做不成戀人還是有情分在的,你不能要求你的童年玩伴,必須是個感情生活循規蹈矩的人。
不過現在的許甯無疑是個好姑娘,她和自己的妻子不同。
他和妻子算是相親認識的,哪怕嶽父是他父親的好友。
陳倩雯若是和許甯同樣的條件下,是沒有許甯長得好看,按照謝铮的觀察,這個時候的許甯俏麗可愛,循着眉眼的輪廓看将來,必然是個很有風姿的漂亮女子,陳倩雯長得自然也不差,卻也隻能稱得上清麗,再加上是留學回來的,事業心很重的同時,也很是自強獨立,自尊心很強,你若是對她的事業指手畫腳,她會有一千一萬句反駁的話等着你,和她父親如此,和他也是如此。
所以謝铮從來不去觸碰陳倩雯的事業,哪怕她的公司成爲後來國内五百強的金融巨頭,謝铮也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過着他自己的生活。
他和陳倩雯沒有孩子,最初是她不想在事業拼搏期就被孩子連累,之後公司穩定卻也整日裏世界各地的飛來飛去,沒有時間要孩子,等到她想要孩子的時候,卻發現已經罹患宮頸癌晚期,死的時候37歲,她過世後,謝铮将她的公司全部給了陳家,自己沒有留下屬于陳倩雯的一分錢。
在外是模範夫妻,在家相敬如賓,這就是他和陳倩雯相處的方式。
現在想來,他除了權利,大概什麽都沒有吧,也是空虛一場。
重生回來,若是再選一次的話,他應該是不會和陳倩雯再做一次夫妻了,哪怕她在某種意義上是個很好的女人,雖然事業心很重,但是對待慈善卻從不含糊,或許隻能說和他不合适,僅此而已。
“铮哥!”許甯見他眼神放空,很顯然在發呆,而餃子已經熟了,他還要往竈膛裏塞木柴,隻能開口。
謝铮回過神,見許甯已經在準備盛餃子,這才将手中的木柴放下,起身幫許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