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他又不是殺你,你管那麽多!”綠蔥恨恨咬牙。
寒鴉冷冷看着他像是在看傻子:“現在你不能碰他,他是戚楠的人!”
“我管他誰的人,他敢摸老子屁股就要做好去死的準備!”綠蔥咬牙切齒!
他本來也不想跟一個蠢貨計較,可是,那蠢貨卻自己撞上來找死,當着那麽多鷹衛的面問他屁股還疼不,害得他這些天每天被這些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問他屁股怎麽了!
特麽的不殺了那蠢貨不足以洩心頭之恨!
下一瞬,寒鴉便是不鹹不淡道:“你也可以摸回來!”
綠蔥頓時驚呆,然後就是嘴唇顫抖指着寒鴉:“你、你……”
說話間,看到蘇暖走近,綠蔥眼珠一轉,登時就變了張臉,也不介意自己身上是鷹衛的勁裝,眼角一吊,哀哀切切就湊了上來,百轉千回喊道:“陛下,陛下你要爲我做主啊……”
然而,他話沒說完就是一滞,身形猛地朝後急退。
寒鴉踹了個空,也不介意,冷冷收回腳便是直接擋在蘇暖身前,冷着臉朝綠蔥說:“滾!”
綠蔥冷哼一聲就想沖上去,可再一想,逐風破月不可能給他幫忙,自己又不是寒鴉對手,沖上去也是自讨沒趣,末了,隻能恨恨瞪着寒鴉。
寒鴉卻看都不看他了,轉身面對蘇暖,瞬間換了副面孔,抿唇低聲問道:“累不累?”
蘇暖看着他,點點頭,然後就看到寒鴉滿臉都是心疼,也不管周圍還有人看,直接彎腰就把她打橫抱起:“那就去休息。”
他知道,她晚上還要應對大元朝的使臣。
這些日子,他親眼看着她日夜耗費心神,要想辦法對付居心叵測的奸臣,還要憂心江北和雁雲關的狀況,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還有點肉肉的下巴都變得尖尖的,更顯的一張臉小的可憐。
在别人眼裏,昭陽公主如今是大唐女帝,高高在上威嚴無比,可在寒鴉眼中,卻隻看到了她的殚精竭慮和日益消瘦。
将她放進寝殿後的湯池裏,寒鴉坐在池邊,擡手給她輕按着後頸。
“你睡會兒吧,我在這裏陪着你。”他聲音滿是疼惜。
蘇暖靜靜靠在池邊,感覺到寒鴉的手指按到她太陽穴上,便是伸手将他的手緩緩拉住,睜開眼。
“我聽說,大元滇北高原上有紫蓮花,盛開的時候美輪美奂,宛若仙境……鴨鴨,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寒鴉低頭親在她發頂:“好,等你有時間了,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蘇暖聞言笑開,擡頭看着他:“我的小鴨子怎麽就這麽招人疼呢……唉,你這樣讓朕很爲難啊,朕每天看着你,無暇理會旁人,還怎麽擴充後宮啊!”
寒鴉微怔,随即挑眉,接着就是順勢進入池中,附身靠上去,将她攬在懷裏垂首低語:“可是我伺候的不好,竟讓陛下起了擴充後宮的心思……看來還得更努力些才是……”
綠蔥被逐風拽走後,趁着逐風沒防備,又偷偷溜回了飛雲殿,想要找公主殿下,不對,應該是找陛下告狀。
可剛走到門口,過人的耳力就讓他聽到些異樣的聲響,先是不解蹙眉,可再側耳細聽,聽到那粗重的喘息和似有似無的低吟,瞬間,綠蔥白淨的小臉頓時就赤紅一片……一起變紅的還有眼睛。
原本就生的模樣顯小,不打扮的花紅柳綠了,他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子,長得漂亮的半大小子。
漂亮的半大小子眼圈頓時就紅了,轉身一邊往回走一邊憤憤咬牙。
寒鴉那個無恥之徒,無恥之徒……太無恥了!
一邊咬牙,一邊又委屈的想哭。
他已經意識到了,有那隻鴨子在,他這輩子恐怕也别想進主子的後宮了!
說好的荒淫無道呢,說好的把身邊侍衛睡了個遍呢,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他咬牙切齒殺氣騰騰走着,然後就感覺到前邊多了道身影。
他們現在是女帝近衛,有在皇宮來去自如的權利,所以他根本沒有理會前面是誰,可下一瞬就聽到一聲帶着怒意的聲音。
“誰欺負你了?”
綠蔥蹙眉擡頭,就看到身形魁梧的男人擋在前邊,看着他,眉頭緊鎖,原本就生的兇神惡煞的面孔滿是怒意,看着他的眼神又帶着明顯的小心。
“誰、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裴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麽慫,可看到綠蔥眼角泛紅眼神發狠分明是被欺負了的樣子,又有些忍不住。
他上前壓低聲音:“你别怕,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啊……”
裴準話沒說完就是一聲驚叫,緊接着就是砰一聲響。
禦花園那正開的豔麗的月季花叢被砸出了一個大坑……片刻後,裴準從大坑裏爬起來,一邊呲牙咧嘴拔身上的刺,一邊噗噗吐出嘴裏的花瓣,看着綠蔥離開的方向,咬咬牙,眼神灼熱。
媽的……小哥好辣,他越喜歡了怎麽辦!
天快黑的時候,大元使臣就被迎進了皇宮。
這次來的依舊是大元異姓王穆哈爾。
衆所周知,穆哈爾是武後的心腹,如今,元帝中毒不醒,原本就是帝後同尊的大元,更是幾乎成了武後的天下,穆哈爾作爲武後心腹,身份也夠,自然便是由他來擔任這次的使者。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迎接穆哈爾的規格又高了一個級别。
穆哈爾還是和上次一樣,腆着肚子哈哈大笑着,好不快意的模樣,身邊陪着穆哈爾的是宇文墨,穆哈爾坐在緊挨着最上首的位置後,宇文墨也是在八王爺身邊落座。
他的官職原本坐不到這個位置,可因爲他是這次迎接使臣的官員,所以不能坐在下手。
周圍依舊是輕歌曼舞,隻是一衆大唐臣子的心情卻是格外沉重。
距離穆哈爾上次來并沒過去多久,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原本是來朝拜的使臣,卻搖身一變,成了來議和的。
關鍵是,大唐還是求和一方……甚至,還不知道這個和,求不求得到!
衆人落座沒多久,蘇暖穿着一身明黃束腰錦袍,帶着寒鴉還有逐風破月三人也到了。
她旋身落座,就看到原本端着酒杯色眯眯看舞姬的穆哈爾視線掃過來,露出個毫不掩飾的冷笑。
“陛下……我們又見面了。”穆哈爾呵呵笑着放下手中酒杯。
周圍的樂聲低了下去,這邊,一衆大唐臣子原本就提着的心,再度提起。
他們都知道,上次穆哈爾來的時候,還是昭陽公主的女帝,可是把這位王爺狠狠下了面子的……這次,大唐變成了被動一方,也不知道,女帝要怎麽做到說服大元不出兵。
對上穆哈爾眼底的冷意和敵視,蘇暖笑了笑,渾不介意,擡手給自己斟了杯酒,拿起來,遙遙擡了擡:“穆王爺遠道而來,朕先幹爲敬。”
說完,她便是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她喝了,穆哈爾卻是端着酒杯輕輕晃動着,生的彪悍的面孔上一片似笑非笑,絲毫沒有要飲酒的意思。
周圍一衆臣子便是微微變了面色。
他們沒想到,這穆哈爾竟然這般不客氣,宴會才剛開始,就要和女帝正面對上了嗎。
這是完全不把大唐放在眼裏了!
要是以前,穆哈爾恐怕都被叉着扔出宮門了,可現在,不是以前……大唐也不是以前那個大唐。
被落了臉面,蘇暖也不惱,擡手随意至極給自己又斟了杯酒,放下手中酒壺後才是擡眼看向穆哈爾,好像才才發現他沒喝。
“穆王爺怎麽不喝,可是這酒不合胃口?”
穆哈爾呵呵笑了聲,放下手中酒杯:“穆哈爾臨行前,我大元武後交代了要事,言明穆哈爾辦不好的話就不要回盛京去了……穆哈爾内心惶恐,所以,飲不下酒!”
周圍朝臣便是咬牙。
放屁,剛剛那個端着酒杯色眯眯看舞姬跳舞的是哪個,飲不下,就是來一盆這蠻貨也不在話下吧,分明就是故意裝腔作勢。
蘇暖笑了笑:“哦,不知武後她有什麽要事交給穆王爺了,竟是惹得穆王爺如此心神不甯,不如說出來,也許朕能略盡綿薄之力呢。”
她話音落下,周圍一衆朝臣登時就豎起耳朵來。
他們知道,要步入正題了……不知道,大元朝準備要如何獅子大開口了。
卻不想,穆哈爾呵呵一笑,卻沒接話,而是把視線忽然投向蘇暖身後的寒鴉,眯了眯眼。
“陛下如此盛情,倒是教穆哈爾不禁有個不情之請……”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隻有坐在一旁的宇文墨,極爲雲淡風輕,擡手輕啜了口杯中酒水,眼睫低垂。
然後他就聽到穆哈爾揚聲道:“陛下身後這名侍衛,穆哈爾上次就很是欣賞,隻是當時陛下不舍得,如今倒是不知道……陛下能否割愛了?”
衆人都是面色一變,怔怔看向上首女帝,一顆顆心都提了起來。
他們可是知道,這位女帝對身後這名男寵……嗯,這名侍衛,很是看重。
穆哈爾開口讨要,上次她還有底氣拒絕,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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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晚上八點更新……最近好冷,大家都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