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抿唇咬牙,擡眼看着他:“我不怕死的!”
宇文墨從她緊握着依舊在顫抖的拳頭上移開視線,眼底閃過淡淡的嘲諷,語調依舊溫和:“可殿下想過沒有,陛下已經下旨,你卻尋死,豈非公然抗旨,殿下一死倒是幹淨,可憐冷宮裏的容貴妃……恐怕今生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宇文墨的聲音淡淡的,不緊不慢,平靜溫和的看着蘇錦。
蘇錦愣住,擡頭怔怔看着自己愛慕許久的男子,呢喃着問道:“那我該怎麽辦,墨哥哥,昭和該怎麽辦?”
宇文墨面上一片柔和,甚至有些心疼的樣子,那神情,讓蘇錦更是痛不欲生。
“如果你相信我……”宇文墨聲音溫和道溫柔,俯身到蘇錦耳邊。
片刻後,蘇錦擡頭看他,咬唇,眼裏帶淚:“當真?”
宇文墨擡手,輕輕撫了撫少女發頂,極盡柔和:“自然。”
隔天一大早,昭和公主和使臣一起出發前往大元,另一邊,被新提拔成大理寺少卿的宇文墨,與未婚妻昭陽公主,一同前往西陵。
宇文墨再看昭陽公主的時候,已經不會像以前一樣把她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名義上的未婚妻了,更不會把她當成那個荒淫胡鬧的跋扈公主。
在他心中,昭陽公主成了除九王爺之外的第二個需要報以十二分小心的人。
蘇暖自然知道宇文墨對她一定已經有了提防,隻是她毫不介意,帶着熙熙攘攘的十個男寵,哦對,破月不算男寵……現在是車夫,駕駛着她的鎏金香車洋洋灑灑前往定安門和宇文墨彙合。
宇文墨遠遠的就看到了那輛華麗無比的鎏金馬車,更誇張的是,不止那一輛馬車。
鎏金香車後邊還跟了兩輛巨大的馬車,一輛上邊是叽叽喳喳的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寵,最後邊一輛上是他們的行李。
燕傾城啧了聲,似笑非笑看着宇文墨:“公子的未婚妻好大陣仗。”
燕傾城倒不像宇文墨一樣,覺得這昭陽公主多麽深不可測,她認爲昭陽公主隻不過是機緣巧合下搶了徐懷胤罷了……所以基本沒有對昭陽公主所有改觀。
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們是要去查案的……這麽大的陣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走到哪裏了嗎?
靠近後,蘇暖也看到了宇文墨幾乎抽搐的嘴角,她不好意思笑着指了指身後那輛坐滿了男寵的馬車:“阿墨啊,這些都是沒出過長安城的土包子,聽說要去西陵,尋死覓活的要跟着去,我實在拗不過……”
破月嘴角抖了抖。
尋死覓活,也沒說錯!
宇文墨倒是再沒什麽多餘表情,倒是燕傾城幾不可察的笑了下。
這昭陽公主還有點可愛,這麽耿直的在自己未婚夫面前說拿自己的男寵沒辦法……這也幸好是宇文墨壓根沒打算把她當妻子,要換别的男人,恐怕早就一口老血噴出來了。
尤其是她那鎏金香車裏面,還坐着她那個“心尖寶貝”男寵!
燕傾城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看了眼宇文墨,宇文墨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己這個未婚妻,暗暗挑眉後淡淡出聲:“無妨,走吧!”
蘇暖立刻笑眯眯:“走吧走吧。”
就這樣,一行車隊洋洋灑灑出了長安城,前往西陵的方向。
起初還沒有什麽,可第二天開始,宇文墨和燕傾城就充分見識到了公主府男寵的做派。
說句毫不誇張的,這些男寵,比燕傾城這個女人都活的精緻。
坐在馬車上兩個時辰就叫嚷着腰疼,要休息,休息的時候又要吃吃喝喝,吃要吃新鮮瓜果,喝要喝燒開的水,堅決不喝涼水……而昭陽公主本人的做派,自然是比這些男寵還要作!
宇文墨和燕傾城帶着他們的人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看着另一側像是來郊遊的那群人……眉心不自覺抽了抽。
燕傾城幹咳一聲:“要不,你去說?”
宇文墨滿臉漆黑點點頭。
等到要再次啓程的時候,宇文墨就去找昭陽公主了。
宇文墨過來的時候,蘇暖正在被寒鴉投喂葡萄……看到宇文墨,她毫不避諱笑嘻嘻:“阿墨,有事啊?”
宇文墨看了眼寒鴉,點點頭:“昭陽,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然而,他卻發現,這個男寵沒有要避開的樣子,然後就聽到昭陽公主大咧咧道:“沒事兒,你直接說吧,小鴨鴨不會亂說的。”
小鴨鴨三個字讓宇文墨終是沒忍住嘴角抽了抽,末了,他隻好緩緩開口:“我們這次去是要查案,所以,最好能掩人耳目的前往西陵,昭陽你覺得呢?”
蘇暖立刻坐起來:“那當然好啊!”
宇文墨笑了笑:“昭陽能理解就好,這樣,我把侍從都留下護衛你的安全,我自己喬裝打扮先行一步前往西陵,我們在西陵會合,如何?”
蘇暖立刻挑眉:“那不行!”
宇文墨額頭青筋跳了跳,笑的勉強:“那你的意思?”
蘇暖擡了擡下巴示意宇文墨身後的燕傾城:“你想帶着那小狐狸精兩個人快活去,那當然不成了,我得看着你啊!”
宇文墨嘴角又抖了抖,然後就聽到昭陽公主拍了闆:“這樣吧,你帶着你的小狐狸精,我帶着我的小鴨鴨,咱們四個人,喬裝打扮,偷偷走在前邊,别的人在後邊假裝我們……怎麽樣?”
她越說越興奮:“就這麽決定了,哈哈,他們以爲我們還在路上,其實我們已經到了西陵城,太棒了……”
宇文墨有些心累,勉強提了提嘴角:“那……就這樣吧!”
沒多久,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脫離了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率先上路前往西陵,馬車裏四個人,一對未婚夫妻,還有未婚夫的貼身丫鬟和未婚妻的男寵……組合很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