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笑嘻嘻:“公主您快下網,把我抓回去吧,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說着就是一個媚眼飛過去。
破月面色頓時一黑,寒鴉則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蘇暖挑眉看過去,龇牙:“我不習慣用網子,我喜歡用弓箭,要不你現在開始跑,我讓你一百步?”
逐風呵呵笑着站直:“我忽然覺得我還是适合陪您一起打獵!”
他們四人從營地走過去準備牽馬,換了身衣服的宇文默和同樣一身勁裝的燕傾城從旁邊走過。
看到難得脫下盛裝華服裝扮簡單利落的蘇暖,燕傾城先是微怔,随即笑着看向宇文默:“公子豔福不淺。”
宇文默緩緩扭頭看她,頓了頓:“相對一副空皮囊,在下更欣賞可以讓我感覺到有靈魂的人。”
他看着燕傾城的眼神少有的認真。
燕傾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那就祝公子早日找到這個人。”
說完,燕傾城便是率先朝前走去。
宇文默頓了頓,淡淡勾唇。
既然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那便作罷了……反正他對男女情愛原本也沒多看重……
不斷有馬蹄聲遠離營地沖向遠處的密林,香山狩獵正式開始,世宗回了自己皇帳,營地裏剩下的人也都放松下來,終于開始了歡聲笑語。
這邊,蘇暖帶着破月、逐風還有寒鴉一起,每一箭射出去都有獵物中箭,跟在後邊的侍衛很快就将獵物挂滿了網兜……
蘇暖也是這才意識到寒鴉的身手有多好。
就在這時,三八忽然急急出聲:“宿主,他們動手了……”
蘇暖擡眼挑眉,冷笑一聲,随即回頭揚聲開口:“走吧,咱們的獵物夠多了,去看看太子的收獲如何……”
蘇炫根本沒想到,在守衛森嚴的香山還會遇刺。
跟着他的侍衛爲了保護他都已經被殺死,他落馬後隻能是憑着心裏那口不甘引頸就屠的心在密林中狼狽逃命。
可身後沙沙的聲音在提醒他,逃不掉了,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蘇炫雖然從小到大性格怯弱,這時候,卻意外的發現自己似乎并不害怕,他并不怕死,他隻是不想死,而且……他怕自己死了後,再沒人能替長甯侯,替燕青大哥平反,也沒有人能保護胞姐了。
母後過世的時候曾經交代他,他雖然比姐姐年紀小,可他是男人,是男子漢,以後要保護好姐姐的……雖然他知道那些人都在背後诟病姐姐,可在他看來,姐姐永遠是姐姐,那個從小到大都疼他的人。
如果他死了,姐姐一個人,會不會被欺負啊……
下一瞬,眼前刷的多了幾道身影。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刺客持刀擋住他的去路,看着他,接着就是朝他扔過來一把刀。
“太子殿下,給你個體面的死法吧……請你自己了結!”
蘇炫看着扔到自己腳下的刀,面色一片慘白,咬牙……下一瞬,就是猛地把刀撿起來,刷的拎在手裏一抖,擡頭看着對面的刺客,冷冷咬牙:“要殺便殺,想要孤束手就擒……絕無可能!”
對面的黑衣刺客頓了頓,冷哼一聲朝身後人一揮手:“動手!”
下一瞬,那幾道黑影便是宛若索命的惡鬼,朝蘇炫撲了上來。
蘇炫手心滿是冷汗,卻是咬牙握緊長刀死死看着他們,蓦然一聲低吼,然後便是迎了上去。
他是大唐太子,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然而,他到底不善武藝,很快就被打飛了手裏的武器。
頭頂,刺客的利刃狠狠劈下來。
蘇炫心裏恍然想到:原來這就是我的死期了……
他下意識閉眼,可預期的疼痛并沒有到來,隻聽到噗噗幾聲響,臉上濺上溫熱的液體。
怔怔睜開眼,蘇炫就看到,對面的黑衣刺客被利箭穿心而過,轟然倒地……他刷的回頭,就看到自己姐姐和另外三個人朝這邊飛掠過來。
寒鴉也是這時候看到昭陽公主一邊飛掠一邊箭發連珠,不用瞄準卻百發百中的模樣時才知道,原來她身上竟是有本事的,更讓他詫異的是,她的本事非但不弱,甚至還很強。
分毫不比他們這些從小到大都在訓練的人差。
他也終于意識到她上次在九王府是如何脫身的……有足夠的本事,所以才敢那麽冒險。
他們很快就飛掠到太子身邊。
“皇姐。”蘇炫急忙迎上來。
可就在這時,林中又是一聲尖銳的哨聲……那些刺客還有同伴。
蘇暖當機立斷朝蘇炫道:“你衣服給我。”
“啊?”蘇炫頓時愣住,不等他反應上來蘇暖便是自己上前動手……片刻後,她将的明黃外袍穿上,朝逐風和破月低聲道:“護送太子殿下回去。”
說完,她便是朝寒鴉道:“走!”
蘇炫來不及多說什麽,就被破月面無表情帶着朝山下方向掠去,而蘇暖則是刻意放慢了身形,帶着寒鴉朝山上飛掠而去。
很快就有黑衣刺客從各處掠來,緊緊追在身後。
他們兩人朝山上迅速飛掠,背後是死死咬着的黑衣人,等出了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他們也被身後的黑衣人追上了。
“太子殿下,放棄吧,你逃不掉的!”
那黑衣刺客中爲首之人再度開口,可下一瞬,就看到之前還在狼狽逃竄的人忽然轉過身來笑吟吟開口:“原來不是殺本宮來的,早說嘛!”
蘇暖笑眯眯的好不欠打,那近十名黑衣人頓時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追錯人了。
可這時候已經晚了,爲首的黑衣人便是一聲冷哼:“動手。”
随後,那十數道黑影便是猛撲上來,滿是騰騰殺氣!
蘇暖面上笑意收起,冷笑一聲,下一瞬便是持劍迎了上去,同時朝寒鴉道:“小鴨鴨,動手啊!”
寒鴉沒動。
看着那女人和幾個黑衣人打作一團,寒鴉沒有出手,反而緩緩後退幾步。
現在是他離開的最好時機。
刺殺還沒傳開,以香山現在的防衛,這些刺客能摸進來,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
蘇暖壓根沒想到,一直看着都是聽話寶寶的小鴨子會在這個時候反水,不覺又氣又好笑。
眼看寒鴉神情陰測測站在一旁随時就要離開的模樣,她擡手一把掃開一名黑衣刺客的刀刃,一邊朝寒鴉道:“小鴨鴨……你,你的解藥是臨時的,藥效隻有一個月。”
寒鴉頓時愣住,然後就看到那女人一邊動手,一邊朝他不懷好意笑着:“你要是現在走了,一個月後藥效盡失,不光會再次失去内力,還會毒發身亡!”
寒鴉的面色騰得一片漆黑,看到那女人眼底得逞的笑,他滿面冰寒……咬牙,卻是不得不提劍上前。
如果說剛剛打獵的時候寒鴉還對自己的身手有所保留的話,那麽閑在,明顯帶着怒意的寒鴉,一出手,便是煞氣騰騰的血雨腥風。
提劍側身橫拉,分明是一張精緻到純淨的面孔,卻又是一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模樣……一簇血花濺到他面頰,陰測測的殺氣又帶上一股子妖異的氣息。
她挑眉飛身掠開,将戰場留給寒鴉……片刻後,那十數名黑衣刺客便是屍橫遍地。
每個人都是一擊斃命,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蘇暖看得又是驚歎又是咂舌,然後就對上了寒鴉提劍刷的看過來的冰冷眼神。
她挑眉聳肩呵呵笑:“你要是殺我,你依舊得不到解藥,還是會死翹翹哦……”
話音未落,寒鴉已經閃身靠近,一把将她拽住揪到眼前。
寒鴉面頰的肌肉微微抖動着,額頭青筋都露了出來,他死死咬牙。
“你……”
寒鴉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卻終是沒再說下去,因爲他發覺自己心裏竟是有種濃濃的自嘲。
嘲諷自己剛剛的猶豫,在她說那解藥是臨時的之前的猶豫。
一直以來,他接受的訓練和教育都是在教他如何最大化的完成任務和保全自己,除非任務需要,他們根本不會理會他人,哪怕是同伴的生死。
可他剛剛,在要離開的時候,竟是有些猶豫。
他竟然再想,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了,這個女人會不會被這些人殺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太可笑了,早就應該知道的,這女人扮豬吃老虎,騙過了整個長安城的人,又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想到自己那可笑的猶豫,寒鴉抿唇,再沒有多說一個字,擡手就将那女人一把推開。
蘇暖看到寒鴉的表情就猜到了什麽,心裏暗暗歎息,這時,腳下一軟……聽到三八的示警,她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然後就是腳下猛地一空。
跌落的一瞬,她急忙伸手:“鴨鴨……”
寒鴉面色微變,下意識伸手拉她,卻沒想到她下墜的力道極大,而且他的腳下同時也塌陷了,登時兩個人就跌入了忽然塌陷的深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