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湛房間門外,隻有阿寬一個人守在那裏!
以往總是一副盡職盡責“狗腿”或者秘書模樣的阿寬,此時,面上滿是凝重!
他知道自家老闆的狀況,很早以前就知道,也知道那樣子的平衡很危險,随時有可能爆發,或者變得更嚴重。
治療師曾說過,老闆的狀況就像是個定時炸彈,平衡的時候一切都好,可一旦出了岔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精神失常,整個人瘋掉!
可他卻怎麽也沒想過,會出現如今這樣的狀況!
聽着房間裏面的聲響,他雙手死死握拳,想沖進去,卻又不知道自己沖進去能做什麽,又該幫誰……而且,現在的狀況,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黑暗的房間裏面,一個黑影蜷縮在牆角……原本高大的身軀此刻顫抖着,卻又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癫狂戾氣!
那張原本冷俊逼人的面孔,此刻冷漠陰狠,分明是在拼力抵抗着什麽,隻是太過辛苦,讓他神情猙獰,看起來驚悚之極。
“呵……你以爲你這麽做,我就會放你出來?”那淡漠的聲音冷笑着:“你還真是豁的出去,呵!”
在黑暗郁湛強支撐了兩天替蘇暖翻盤後,再無力支撐,被自己占據了身體的主動權,再沒辦法奪回來。
可他卻又早就預留了手段,故意遣散保镖,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給死對頭,讓自己置身險境。
放在以往,這種狀況都是黑暗郁湛出面的,因爲他們兩個擅長的東西不一樣。
光明郁湛隻擅長明面上的商場風雲,黑暗郁湛則是一直處理這一類的事情。
可現在,光明郁湛知道黑暗郁湛的目的,知道這樣的險境就是爲了逼自己放他出來。
因此,哪怕知道現在每多僵持一分鍾,便多一分鍾的危險,他依舊不願讓步,不願再放黑暗郁湛出來。
他已經有了很濃重的危機感。
以前,那麽多年,都是他占據着身體的主動權,他什麽時候放黑暗郁湛出來都是他說了算。
可是這幾次,黑暗郁湛幾次抵抗他要奪取身體控制權不說,上次更是直接從他這裏搶了控制權去找那個女人,甚至連着兩天兩夜,占據着身體替那女人操控着翻盤的節奏。
硬是将他逼到了身體最角落。
那時候,他滿心都是恐慌,害怕自己就這麽永遠被關在身體最角落,再沒辦法出去,徹底成爲一個影子。
幸好,黑暗郁湛還沒強大到這一步。
抵抗着他,又要忙碌那麽多事情,兩天下來,筋疲力盡,終于被他奪回身體。
而這一次,他決定,要徹底讓黑暗郁湛消失。
死對頭的勢力這些年已經被很大程度上壓縮,隻要他以後謹慎一些,就不用在擔心,也不用再需要黑暗郁湛了!
就是這樣!
所以,哪怕這次是冒着生命危險,他也不能讓黑暗郁湛得逞……絕不能再放他出來!
他一邊強撐着,一邊不斷去刺激黑暗郁湛,最好讓他再沒有鬥志,心甘情願繼續當那個附庸,甚至,最好直接消失了才好!
“你現在和我這麽不死不休又有什麽意義,你忘了,隻有我們兩個才是彼此最可信任的人!”光明郁湛咬牙說道。
頓了頓,他又是冷笑起來:“還是說你真的單純的要爲了那個女人,想讓我消失,獨占這具身體,讓自己做一個正常人?”
“你忘了那個女人是怎麽對你的?你忘了她是多心機深沉的一個人?她隻是在利用你而已,從一開始就是!”
“你難道真以爲會有人喜歡一個影子?”
“你不會這麽天真吧,難道你真以爲她對你是身心的?難道你真以爲自己的抵抗和掙紮有意義?”
“放棄吧,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你又和以前一樣依附我,我們才能都相安無事。”
一句接一句,句句誅心!
他的眼睛變得赤紅,分明能感覺到被他壓在身體裏面的黑暗郁湛的狂怒和不甘!
他咬牙冷笑着:“承認吧,你就不應該奢求什麽獨立,更不應該幻想什麽愛情……隻有我們才是彼此最可信的人,我們回到以前的模式,我就放你出來,讓你能有自己的自由,怎麽樣?”
話音落下,他卻沒感受到對方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光明郁湛的眼神驟然間更加陰冷。
“你不願意?沒關系,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今天就是死,你也休想我會放你出來!”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主,絕對無法接受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失去主控權,絕對不可以!
哪怕是死,他也不要自己成爲那個附庸!
所以,絕不能退讓!
蘇暖到郁家大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安靜到詭異的模樣,要不是三八給她确認郁湛在家,她幾乎要以爲這是一處荒郊野外被廢棄的豪宅了。
毫無阻攔的進去,就看到握着手槍靜靜站在那裏的阿寬,蘇暖便是挑眉,可阿寬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上前兩步:“蘇小姐,老闆他……”
話沒說完,忽然間,他的耳機裏面傳來聲響。
“寬哥,來了!”
阿寬頓時神情一凜……他慶幸自己這次沒有聽老闆的,沒有把保镖全部遣散,否則!
再顧不上許多,他史無前例的狗膽包天,一腳将那房門踹開急急朝裏面喊道:“老闆,快走……那邊了來人了。”
蘇暖連忙跟着走過去,就看到黑暗的屋子裏抱着頭蹲在牆角的郁湛,他蓦然擡頭,雙眼赤紅,帶着森森兇惡的光芒!
阿寬連忙上前去将郁湛拉起來,等發現竟然還是大老闆後,便是神情一僵:“老闆,對方來人很多,屬下擔心自己能力不足,要不要讓二老闆出來應對。”
對于以少勝多,從獵物變成狩獵者,沒人比那個人更擅長。
可沒想到的是,回應他的是毫不猶豫的聲音:“他不會再出現,哪怕我今天死在這裏!”
阿寬頓時一驚,接着便是咬牙:“屬下明白,老闆我們走後邊,那裏有直升機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