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老鄭有些焦急:“二少爺,會館的人都走光了,也沒見到蘇小姐啊。”
蘇暖從小在顧家呆着,老鄭也有些擔憂起來。
顧錦城微愣,然後便是直接從床上坐起來,找出蘇暖的電話撥出去……依舊是無法接通。
他低咒一聲扔了手機,下床穿衣服,直接開車朝蘇暖那處公寓趕去。
一夜……蘇暖睡得頭暈腦脹,醒來後才發現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再一看,身上的衣服都換了。
她不傻,自然知道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隻是有些奇怪,自己這是在哪裏。
揉了揉頭發下床,剛準備喊三八,緊接着記憶回籠,她頓時想起來,昨晚被郁湛拽到車上了。
後邊隻記得郁湛摔了她手機,然後她咬了他,再後邊,就完全沒印象了。
穿着睡衣走房間,剛到樓梯口,就看到樓下客廳一道身影坐的筆直,背對着她正在看報紙。
不是郁湛還是誰。
她頓時挑眉,直接下樓走到郁湛面前,郁湛擡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然後出聲。
“阿寬,給蘇小姐準備的衣服拿來。”
蘇暖昨晚穿的禮服,不可能再讓她穿着禮服離開。
旁邊有女傭在擦桌子,蘇暖自然不會去問一些誰給她換睡衣的傻話,而是看着神情淡然的郁湛,蹙眉:“你想幹嘛?”
瘋子一樣的将她擄走,眼下,又這麽雲淡風輕對她視若無睹的模樣。
郁湛緩緩放下報紙看着她,微笑:“請坐。”
蘇暖坐下,穿着拖鞋的腳還極爲熟練的架了個二郎腿。
郁湛輕咳一聲,淡淡開口:“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昨夜原本是想賠禮道歉,不想玩笑開過了,抱歉。”
蘇暖頓時愣住,滿眼狐疑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潤極了的男人,竟是怎麽都沒法把他和之前那個滿眼惡劣暴虐因子的郁湛聯系在一起。
她眉頭緊皺,下意識懷疑道:“你……們是雙胞胎?”
郁湛便是輕笑一聲:“隻是我有時候喜歡開玩笑,沒想到惹得蘇小姐當真了,是我不對。”
話音未落,身後一個穿着職業裝,面容清麗氣質不俗的女人走過來,手裏拎着紙袋子:“蘇小姐的衣服準備好了。”
郁湛做了個請的手勢,蘇暖看了他一眼,狐疑的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她今日還有戲份要拍,沒時間在這裏多糾纏。
洗完澡換上郁湛讓人買的淺藍色連衣裙,尺寸竟然很合适,她便是有些詫異。
正在收拾頭發,忽然,就看到之前那個女人端着一杯水走過來。
一闆藥片遞過來,那女人聲音很是清冷。
“請蘇小姐将藥服了。”
青檸是郁湛的秘書,因爲蘇暖是女孩子,又嬌生慣養的,郁湛擔心家裏的女傭照顧不到位,所以特意讓阿寬将青檸喊來。
而青檸,雖是第一次走進郁湛家裏,卻也知道,郁湛從未與女人有過瓜葛,更是沒帶過任何女人回家,這是第一次。
她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些什麽。
娛樂圈這些見了豪門就往上貼的小明星,在她看來,就是高級一些的應召女郎罷了。
這樣的人,決不能懷上老闆的孩子。
所以,一切都要做到萬無一失。
看到那藥的時候,蘇暖便意識到,是這女人自作聰明了。
郁湛自己碰沒碰她自己不知道麽?
她回頭,面上詫異,又有些掩飾不住的尴尬,朝青檸不好意思笑了笑:“這藥……用不着。”
青檸神色頓時一冷,可不等她開口,蘇暖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壓低聲音:“這位小姐,還是勸勸你家老闆去看看醫生吧,那方面……雖然有些難以啓齒,可總好過諱疾忌醫啊。”
說罷就是無比可惜的搖頭:“唉,真是可惜了你家老闆的帥臉和好身材……”
蘇暖一臉惋惜朝外邊走去,青檸則是已經愣在原地滿眼震驚。
那女人什麽意思,難道是說,老闆他……不行?
再度下樓,郁湛還在那裏坐着,蘇暖暗暗挑眉,接着便是走過去,壓低聲音滿臉關切。
“你的小鳥還好吧?上次我也是情非得已,要是傷到你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郁湛原本溫潤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便是輕咳一聲:“蘇小姐女孩子家,說話還是注意點的好。”
蘇暖暗暗撇嘴,一個強奸未遂犯跟她說操守問題?
面上卻依舊是笑嘻嘻,故意讓聲音大了幾分:“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總算沒有再說小鳥的問題,郁湛松了口氣,無奈點頭:“多謝關心,我會的。”
正在下樓的青檸看到老闆自己都承認了,頓時更加神情複雜。
蘇暖強忍住笑意又是挑眉:“你摔了我的手機,怎麽賠啊?”
不等郁湛開口,她便是興緻沖沖:“你上次那輛車不錯,要不把那車賠我吧,你也就不用道歉什麽的了,怎麽樣?”
郁湛挑眉,還未開口,青檸便是快步上前:“我送蘇小姐回去吧,您的手機會賠償給您,請放心。”
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啊,一個破手機,就想換輛豪車。
可她話音未落,就聽到郁湛淡淡道:“那輛是我的,不方便賠你,回頭我會讓人送一輛車給蘇小姐,蘇小姐請吧。”
青檸頓時愣住,然後就猛地反應上來。
莫不是……這個小明星,其實是在威脅,用老闆的隐私威脅,老闆擔心她将隐私透露出去,所以才用車封口!
霎時間,青檸的神情更是複雜一片。
郁湛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秘書的想法,他也知道,這蘇暖不是什麽威脅敲詐,而是在她看來,一輛車和一個手機,本身區别就不大的。
她覺得喜歡,就開口,并沒有覺得那是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
蘇暖離開後沒多久,青檸便是走到阿寬身邊,猶豫半晌後低聲說了什麽。
阿寬神情一滞,有些不敢置信,可忽然想起來在半路上自己看到的後車廂的那一幕,心裏又有些搖擺。
在看了眼氣定神閑坐在那裏喝咖啡的郁湛,他猶豫再三,終于硬着頭皮上前。
“老闆,若是身體還有什麽不适……我去請裴醫生來?”
郁湛蹙眉不解:“什麽不适?”
阿寬心道,果然是諱疾忌醫。
不過也能理解,男人對這方面都有無法控制的執念,可郁湛之前才被下藥,雖然裴醫生說沒什麽影響,可萬一呢……他不能讓老闆耽誤了自己。
阿寬滿心的忠肝義膽,硬着頭皮,開始規勸。
“青檸說……蘇小姐剛提到,昨晚您與她的房事,似乎不太……和諧,屬下擔心是不是上次的藥有什麽後遺症……”
阿寬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卻還是看到自家老闆的面色登時僵了下來,他連忙閉嘴,心裏隐隐有些後悔。
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可接着就聽到郁湛淡淡道:“你太閑的話最近跟着阿銘幹一陣。”
阿銘是黑暗郁湛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時的左右手。
阿寬頓時一個激靈悻悻閉嘴離開,還不忘憤憤的将坑了他的青檸拖走。
客廳中隻剩下郁湛一人,他微蹙眉,接着又是捏了捏額頭有些好笑。
片刻後,那陰測測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我告訴過你,不能對她心慈手軟,那女人就是隻野生的……”
光明郁湛搖頭:“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她敏銳的很,已經發現不對,不要再與她有交集了。”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和殺氣騰騰。
這邊,顧錦城在蘇暖公寓外邊呆了一夜,直接坐在地上靠着牆睡着了……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時他才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接通,就聽到電話裏的人說道:“蘇小姐到片場了。”
顧錦城一聲低咒,爬起來,一個趔趄,才發現窩了一晚上,腿都麻了。
咬牙跺了跺腳,他大步走進電梯間,下樓,開車直接朝片場轟然駛去。
而這時候,蘇暖已經到了片場,同時也得知了一個消息:陸小染變成女二了。
這部劇剛剛開拍,臨時替換女二的影響不大,也不知道顧錦城給了多少好處,才讓一個一直演小配角的陸小染,直接擠走了女二。
一大早,劇組就炸鍋了,先是看着原來的女二冷着一張臉離開,然後看着陸小染滿臉忐忑去找導演,不知道在說什麽。
陸小染其實也就是說了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話,滿臉的忐忑不安無措。
可導演劉明是人精,心裏什麽都門兒清。
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能擠掉女二,看來這個陸小染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嘛,不過也是,要在這個圈子混,又怎麽可能有簡單的。
第一場就是補拍之前女二與牧若昀的戲份。
牧若昀原本也有些詫異,不過這個圈子混久了,他總是知道一些什麽,此時看到陸小染面上的忐忑,在一想到前幾天顧錦城猛烈的攻勢,他便是猜測,陸小染也可能之前是不知情的。
陸小染的确不知情,可是心裏卻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忐忑。
她之前一直對顧錦城很是客氣疏離,昨日忽然在那麽多人面前選擇相信他向他求救,算是淺淺的回應,而這,就是顧錦城對她的表示。
其實她心裏是有些感慨的。
這些像她這樣的人,勤勤懇懇,努力一輩子也許都換不來的東西,在有些人面前,可能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牧若昀原本對陸小染的印象也還行,知道是個内向安分的小演員,上次她被蘇暖當衆抽了一耳光後,他便是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可如今看到她要演女二,他還是蹙眉有些不悅。
雖說這部商業劇他是爲了還一個人情才答應出演,卻也不想因爲這些暗箱操作太影響整部劇的水準。
可沒想到,第一場戲下來,他就放心了。
陸小染,的确是有演技的,而劇中女二的設定,與她本身的形象也很相符,柔弱單純善良,她确實比前一個演員要适合也要出彩很多。
一連兩場戲下來,導演原本緊繃的神情都緩和了下來,同劇組的人也都能看出來,陸小染的演技的确不錯。
可也有人想起了前兩天蘇暖與牧影帝的那場戲……
一個是柔弱單純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一個是張揚跋扈蠻橫嬌縱的千金小姐,兩個人的角色與氣質還真是完美的貼合了。
蘇暖今日的戲份很簡單,也沒有與主角的對手戲,很快就拍完了。
因着那頓宵夜,劇組很多人正準備收拾離開,忽然聽到外邊的響聲,擡頭,就看到顧錦城大步從外邊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