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喂飯穿衣,沒多久,等他能洗澡了,連洗澡都要蘇暖幫忙,理由是醫院的小護士用眼神非禮他,手下的兵太蠢毛手毛腳。
可等到蘇暖真的認命要幫他洗澡了,他自己又扭扭捏捏說她不懷好意,氣的蘇暖拿着花灑當頭就給他澆下去。
慕枭小狗一樣噼裏啪啦頭發一陣亂甩,直接甩了蘇暖一臉一身,然後在蘇暖咬牙切齒中得意的哈哈大笑,還不忘展示自己的身材。
“瞧瞧,不是你的了,以後摸不着了,眼饞吧……”
蘇暖發現暴躁的慕枭在回到自己身體後就像是松了口氣,沒以前那麽易怒暴躁,還隐隐有些中二的可笑。
看到他嘚瑟的縮在浴缸裏,蘇暖眼睛一眨,濕漉漉俯身靠過去:“你之前不是說……換種用法嘛……”
慕枭頓時一愣,然後蘇暖就看到他喉結咕嘟滾動了一下,下一瞬,那張揚到淩厲的面上一雙眼睛騰地冒出幽光,擡手就要朝她拽過來,蘇暖連忙向後躲閃開來。
慕枭光溜溜坐在浴缸裏,想起來追,又實在拉不下臉光腚冒出來,可被眼前這可惡的女人勾起的火又燒的厲害,一時間又氣又惱,再加上水霧蒸騰,那雙原本逼人的大眼竟是透出些水汽來。
竟是有種萌哒哒的感覺。
蘇暖看得咂舌心癢,三八在旁邊給她加油打氣。
“上啊宿主,好不容易換回來了,上啊,拿下他,蹂躏他,讓他叫爸爸……”
“閉嘴。”蘇暖呵斥了聒噪的三八,然後就是笑眯眯看着滿眼濕漉漉卻同時又在冒火的慕枭,緩緩靠近:“想要啊……?”
慕枭警惕的看着她滿眼懷疑。
這蠢女人會這麽好心?
那火急火燎又不甘屈服的模樣讓蘇暖幾乎笑出聲來,她兩眼彎彎俯身下去,輕輕碰觸到他緊繃的薄唇。
一瞬間,慕枭就像是被順毛了的雄獅,登時就被安撫了,胸口劇烈起伏,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按進懷裏,不容分說加深了侵略,霎時間,不算寬敞的浴室裏滿是讓人臉紅的旖旎。
蘇暖也沒想到這家夥的吻技會這麽好,除了起初不受控制的有些粗暴,到了後來,唇舌深深纏繞間,他便像是一路的攻城略地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吸進身體裏面,讓她暈暈乎乎。
她蓦然驚醒,刷的睜大眼,就看到慕枭原本張揚淩厲的面上多出的那滿是濃濃欲,望氣息的侵略感,以及泛紅的雙眼。
惡狠狠看着她,像是一頭看着自己獵物的餓狼。
蘇暖不是沒有經驗,隻是沒想到這厮竟然這麽膽大直接,她掙紮收回手,便聽到這禽獸又是嘶得倒吸氣。
“流氓!”她咬牙想要掙脫,卻被那禽獸死皮賴臉抱住,埋頭在她耳邊恨恨咬牙。
“别走……我不碰你。”雖然很想,可當然不能在這裏。
耳邊的聲音黯啞,還帶着忍耐的粗重,熱氣噴到她耳朵上,蘇暖竟是發現自己的小心肝竟然不受控的抖了抖。
然後她就聽到那禽獸罕見的貼近她耳邊,開口,聲音悶悶的,郁悶中又帶着隐隐的委屈。
“……我難受。”
蘇暖猝不及防,一隻手又被抓走……感受到那兇神惡煞的觸感,她幹巴巴吞了口口水,整個人都僵住了,沒看到頭頂慕枭像是引誘小綿羊的大灰狼一樣,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湊在她耳邊。
“幫幫我,好不好……”
沒多久,收拾妥當的兩人走出浴室,神情都有些異樣。
蘇暖時強忍着笑意故作平靜,慕枭則是面色漆黑,耳根又泛着極爲可疑的紅暈,忍不住朝身邊的小女人看去,眼神卻又有些飄忽。
他現在很焦灼,還有些隐隐的擔憂。
她會不會以爲他是中看不中用……可是,他媽的,他不是這樣的,這絕不是他的戰鬥力。
可事實就是,在他被拿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握住……沒幾下,他就……
該死的,面子裏子都丢光了。
慕枭滿心懊惱卻不由自主又想到剛剛那滋味兒。
他不知道那些抽大煙的人是什麽感覺,可讓他看來,剛剛那短暫卻像是飄忽九天雲外的片刻,用什麽都不換。
就在蘇暖忍着笑意給他倒水拿藥的時候,慕枭終于忍不住了,一把将藥吞下去含糊不清卻又恨恨道。
“剛不算,下次重來。”
他很快就能出院了,到時候,一定要狠狠的欺負她,把她草哭……一雪前恥!
蘇暖這邊在醫院裏照顧慕枭的時候,另一處,男女主已經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了。
蘇畫喬嫁進徐家後,與徐沛然你侬我侬很是甜膩了一段時間,尤其是起初一個多星期,徐沛然早上就沒離開過婚房,都是日上三竿了才出門。
徐夫人看得又是氣惱咬牙又是無奈,想要勸他要節制,身體要緊,又說不出口,隻能在心裏恨蘇畫喬不懂事。
而蘇畫喬依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結了婚依舊和婚前一樣,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是出去參加舞會,就是什麽文學交流。
徐沛然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也陪着她一起參加,沒多久,兩人郎才女貌又長袖善舞很快就讓一些原本持異樣眼光的人改觀了。
這蘇三小姐的确與尋常小姐不一般,大方熱情,與人相處時也開得起玩笑。
隻是在被人問及還被關在巡捕房的母親周紅玉時,蘇三小姐才會擔憂又凜然的表示:她母親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所以她相信母親會安然無恙。
這當然隻是表面上,背地裏,想到自己的出身,想到母親周紅玉不守婦道才導緻她到如今毫無依靠的境地,她便是滿心憤怒又無奈。
父親那麽好,蘇家财力雄厚,蘇淵博又是出了名的儒雅,母親爲什麽想不開要紅杏出牆那個肥豬一樣的張仲,不光毀了自己,還毀了她。
若不是她還有那兩間鋪子的嫁妝,她敢肯定,徐沛然的父母決計容不下她的。
想到這,她更覺得蘇淵博是個好父親,周紅玉卻實實在在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幸好,她現在有徐沛然。
徐沛然對她是真的好,哪怕是床笫之間,都溫柔體貼照顧着她的感受,讓她比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感覺還要嬌生慣養。
蘇畫喬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因此連帶着對蘇暖的恨意都消退了幾分,哪怕整個京海圈兒都在傳少帥對蘇二小姐情根深種,爲了救她不顧自己性命,蘇畫喬都沒有放在心上。
她根本不相信那些流言。
她不是沒見過慕枭,再加上之前周紅玉無意間提過的還是少年的慕枭帶兵過街開槍殺人的過往,她根本不相信那慕枭會有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
頂多也就是玩兒玩兒罷了。
沈婉蓉真以爲逼走了她們母女,自家女兒的境遇就能變好?有些人天生就和話本裏面的女主一樣,有的人,天生就是配角。
可蘇畫喬的悠然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徐家有了經濟危機了。
徐家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店鋪,後來有了她陪嫁的那兩間鋪子,生活較之以前更是寬裕了不少,可是,并沒有持續多久。
在蘇暖還在醫院被慕枭纏着脫不開身的時候,蘇家的百貨商店就大肆開張了。
蘇淵博從漕運撤資沒多久,漕運就被直系軍慕家收了,因爲他收手早,沒有被強行壓價,所以得了一大筆錢,除了在一個偏僻的街上買了兩棟樓以外,又在京海最繁華的地段開了一家百貨商店。
專門做女人的生意:成衣,首飾珠寶,香粉面膏……這百貨商店規模大,貨品齊全,又和直系軍接手後的運輸公司簽了供貨合同,能拿到海外的洋玩意兒……沒幾天,就将原本那些傳統的鋪子擠得活不下去了。
徐家的鋪子和蘇畫喬的嫁妝鋪子就在其中。
鋪子還沒完全關門,卻明顯已經死氣沉沉。徐家老爺夫人兩夜未眠,起來後終于決定将鋪子出手,用得來的錢購置了房産,出租出去。
房租的死收入如何能與店鋪相比,蘇畫喬卻并不知道,照舊每天打扮的光鮮亮麗出門,品酒讀詩交際,到天黑才回來。
徐沛然沒有跟她說過家裏的狀況,隻是他在學校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帶的課越多,薪水越多。
蘇畫喬發現徐家經濟出問題的時候,這邊,慕枭已經出院了。
慕枭出院那天,陸之庭帶着甯琛還有警衛隊來接他,還沒來得及進去,就看到自家少帥一身軍裝趾高氣昂走出來,後邊是淺笑着的蘇二小姐,像是看傻兒子一樣看着自家少帥。
看到自家少帥那微亂的軍裝,一瘸一拐都遮擋不住的王八之氣和看誰都不爽的架勢,陸之庭與甯琛愣愣對視一眼,具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衆叫做久違的情緒。
再一看到少帥身後的蘇二小姐,兩人又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個看誰都像要揍誰的蘇二小姐,什麽時候有過這麽乖巧的模樣……莫不是被他們少帥這麽一舍身相救,終于明白了少帥的真心一片,願意安安分分在少帥背後做個乖巧的小媳婦兒了?
慕枭在前邊走着,看着陸之庭,看着甯琛,想起前一段時間這兩個蠢貨的德行,就是意味不明冷笑着。
陸之庭與甯琛看到他面上的冷笑,愣了愣,然後就是悻悻對視,兩眼懵逼。
少帥這個冷笑讓他們好無措哦……
回頭再跟這些蠢貨算賬。
慕枭這麽想着,然後就是習慣性回頭去找某人,卻看到蘇暖停下來微笑看着他。
心裏忽然想到在浴室裏不可描述的事情,慕枭耳尖偷偷泛紅,面上卻是沒好氣:“磨磨唧唧,還不快走!”
陸之庭與甯琛再度對視:少帥這是要搞事情啊,竟然敢對蘇二小姐這麽硬氣了麽?
看到慕枭面上故作兇惡的暴躁,蘇暖笑了笑,上前兩步仰頭看着他:“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們現在也換回來了,我看,不如就此别過,我也要回家了。”
慕枭面上的神情猛地一僵,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你要走?”
蘇暖眨眼點頭:“你救了我,我也照顧你這麽久,咱們扯平了不是麽,再說,我家人還在等我回家呢。”
慕枭的面色一片僵硬,死死看着她,薄唇緊抿起來,分明像是要爆發的模樣,蘇暖連忙後退兩步看着他:“你還要怎樣?”
“我……”慕枭咬牙,隻說了一個字便停了下來,然後就是朝她不耐揮手:“滾吧滾吧,以後别再讓我看到你!”
蘇暖頓時笑眯眯:“好嘞,那您老保重……”
慕枭不等她說完話就已經轉身大步離開,猛地邁出一步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瘸子,頓時就是一個趔趄,卻又很快挺直脊背,頭也不回,暴躁的一瘸一拐着徑直越過陸之庭與甯琛,上車……砰得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