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枭第一反應就是,做夢呢?
他嘗試着朝那張小臉伸出手,指腹傳來柔膩的觸感,他頓時意識到,這不是做夢。
頭暈乎乎的疼着,這是他喝醉酒後的後遺症。
一瞬間,慕枭幾乎想哈哈大笑……終于換回來了,這個該死的蠢女人。
手指惡意用力揪了一把她的面頰,少女無意識嬰甯一聲,動了動,睡袍再度滑落些許,慕枭的手頓時一僵,然後就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幹。
嗯,這是她欠他的……
她家人現在也知道他們處對象了,兩個人也算是互相見過長輩了。
嗯……就是他有些吃虧。
哎算了,吃虧就吃虧吧,這蠢女人剛被退了婚,現在别人都知道她跟了他慕枭,如果他再不要她,她估計活不成了。
對,就是這個道理,瞧她晚上那會兒哭的多傷心。
嗯,吃虧就吃虧,誰讓他心善呢……
早完都是自己的人!
慕枭這麽想着,吞了口口水,喉結滾動,下一瞬……翻身直接壓了上去,抿唇,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緊張,看着身下嬌嫩的睡顔,吞了口口水,附身……直接親了下去。
蘇暖感覺到不對,刷的睜開眼,一瞬間,大眼瞪小眼,兩人眼中都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等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将慕枭壓在床上,不對,也不是慕枭,反正就是占用她身體的慕枭,被她,現在用慕枭的身體,壓在床上。
說不清楚是誰上誰下,反正,怎麽看怎麽詭異。
蘇暖意識回籠,這才想起來自己喝醉了的事實,她頓時有些牙酸。
喝醉了,所以……就這麽大半夜的,想要……非禮慕枭?
“對、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蘇暖谄笑着,倏地縮回手翻身退到床另一側,悻悻然又有些警惕的看着慕枭:“我喝高了,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不講道理啊……”
堂堂直系軍少帥大半夜被一個占了他身體的女人壓到床上,擱誰也忍不了啊!
就在她以爲慕枭鐵定要發飙的時候,卻意外之極的看到,慕枭隻是嘴角抽了抽,然後就是躺回去閉上眼,一把拽起松垮垮的睡袍,然後拉過被子将自己從頭到腳包裹進去。
有種生無可戀的架勢……
蘇暖怔怔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喊了三八半天,三八都沒反應,她有些無語的意識到,那個坑爹系統,越來越不靠譜了。
等到三八興奮的出現想要獻寶的時候,卻驚詫的發現,那兩人的身體還是錯亂着的。
不應該啊,它剛剛明明嘗試了成功了,難道,又出叉子了?
不行,再去檢查檢查!
第二天一大早,等到蘇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靠枕在慕枭的臂彎。
隻看表面,那就是高大挺拔的少帥,用一個極爲乖巧的姿勢,靠在睡姿彪悍的少女懷裏。
她有些怔怔然,還沒回過神,就看到慕枭也睜開眼睛。
“昨晚,你……你怎麽沒回去?”蘇暖有些頭疼。
蘇淵博夫婦都是傳統的人,蘇二小姐一夜未歸,還不知道那兩人要急成什麽樣子!
被她一問,原本就面色不善的慕枭面孔更黑了,咬牙,特别想把這個蠢女人拉過來揍一頓。
爲什麽不回去,他倒是想走,可他能走嗎,以這蠢女人昨晚的架勢,他要是敢走,這蠢女人就敢滿大街去給人展示他的“大雞兒”。
再加上想到那忽然換回來的一瞬,慕枭的面色就更加漆黑。
他媽的神經病!
蘇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事,但看慕枭漆黑的面色也能猜到恐怕不是什麽好事,等到她有些心虛的和慕枭一起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慕大帥與慕枭的哥哥慕玥正坐在餐桌旁悠悠然吃早餐。
看了眼慕枭,慕大帥笑眯眯:“蘇二丫頭啊,放心,我都給你家人去過電話了,說我家兔崽子喝高了你留在這兒照顧他……”
看到慕大帥面上獻寶一樣的得意,蘇暖幾乎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而慕枭就直接了,他冷冷看着慕大帥咬牙:“你幹脆别當元帥,改行去做老鸨得了。”
蘇暖再次噎住。
大哥,你現在頂的我的身體,你這麽跟大帥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她不知道,她隻知道,不知爲何,慕枭的臉色很難看,讓她不禁懷疑,她喝醉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慕枭的确很窩火。
好不容易,他以爲兩個人終于換回來了,正打算雞兒硬梆好好欺負欺負這個蠢女人報這些日子的仇恨,可誰知道,剛啃上去,一眨眼,兩個人就換回來了。
結果,他成了那個被壓着的了。
自從遇到這女人,他就沒遇到過好事,這人絕對跟他犯沖!
蘇暖不知道慕枭在氣什麽,隻知道他在生氣,所以表現的很聽話,所以在慕枭要她帶他去陽光國會的時候,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進了陽關國會,她直接進了慕枭專用包間,叫了一大桌特色菜吃的不亦樂乎。
慕枭在旁邊看的咬牙切齒:“你沒發現,你把我的腹肌都快吃沒了麽?”
蘇暖頓時一愣,擡頭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慕枭,眨眨眼,小心翼翼手伸到肚子上抹了把……好像真的是,腹肌上蒙上了一層肉。
雖然也不肥,隻是,腹肌沒以前那麽硬了。
蘇暖頓時有些心虛,呵呵幹笑幾聲:“這不是最近太忙了,我回去就鍛煉,回去就鍛煉,保證照顧好您老的腹肌。”
慕枭不想再看自己的臉上浮出谄笑的愚蠢模樣,白了她一眼,起身朝外邊走去。
蘇暖知道慕枭要做正事,她也不問,撇撇嘴繼續吃自己的。
開玩笑,能吃了過瘾還不怕影響自己身材,這麽好的事情不抓緊機會怎麽行。
就在蘇暖放開肚子大吃特吃的時候,慕枭則是不動聲色沿着走廊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怎麽辦,那個老家夥鐵了心了要從漕運生意抽手,以後我們怎麽辦?”
說話的是蘇淵博的姨太太周紅玉,而此時,周紅玉卻是依偎在另一個滿臉冷厲的男人懷裏。
那男人,正是京海财長張仲。
之前幾批煙土,其實都是蘇家的船運進來的,隻是,那些貨不是蘇淵博批的,而是周紅玉潛進蘇淵博的書房,偷出了蘇淵博的私章批的。
周紅玉靠在張仲懷裏不斷磨蹭着想要求歡,張仲卻是蹙眉深思着,有些懷疑:“他爲什麽忽然要從漕運抽身。”
漕運生意正是很好的時候,蘇家能有如今的身家,靠的就是漕運,他在高峰時期抽離,有些不正常啊。
周紅玉撇撇嘴:“還不是我家那個不省心的二小姐,跟少帥勾搭到了一起,回來給老頭子說那是少帥的意思,老頭子哪裏會不聽!”
周紅玉話音未落,就看到張仲瞬間變了臉:“少帥的意思?”
周紅玉怔怔的不明所以:“是啊,怎麽……”
她話沒說完,張仲就是刷的站起來,面色瞬間慘白一片:“你個蠢貨,一定是慕枭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故意給蘇淵博放風聲,爲的就是逼你找我,蠢貨,你個蠢貨,我要被你害死了!”
周紅玉哪裏能想到這個,隻是聽到張仲的話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們做的事情被少帥發現了。
慕枭是什麽人,幾年前青幫頭領霍铮的弟弟沾了煙土,慕枭根本不接受霍铮說青幫自行處置的提議,直接帶了軍隊和青幫火拼,愣是将那人給斃了。
也是因此,這幾年直系軍和青幫的關系一直很僵,隻不過一個是強龍,一個是地頭蛇,除非大傷筋骨否則誰也動不了誰,這才勉強有了個安穩。
可即便如此,誰也沒忘記當初還略顯稚嫩的慕枭殺氣騰騰帶着直系軍開過街道時候的架勢。
慕枭雖然跋扈,卻從未在平民面前動過槍,那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可也就是那唯一一次,才讓京海所有人看到了這個他們以往隻以爲是二世祖的少帥身上真正的殺伐之氣。
也是從那日後,慕少帥成了京海所有人心目中除了慕帥以外,第二不敢稍有懈怠的人物。
虎父無犬子!
周紅玉是親眼見過慕枭帶兵過街時候的模樣的,也見過那次街上一地的屍體鮮血,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以前以爲隻是偷偷蓋幾個印章的事情,究竟有多嚴重。
“蠢貨,我要被你害死了!”張仲一把推開周紅玉,起身焦急的來回踱步,想到什麽,他猛地撲到電話旁邊撥了個号出去。
“給我查,少帥現在人在哪裏?”
沒多久,電話裏面就傳來回應:“财長,有人看到少帥的車在陽光國會下面。”
張仲手裏的電話咣當一聲掉到地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他果然在這裏,他……他是來殺我的!”
下一瞬,仿佛猛地回過神來,張仲一把推開周紅玉,一把拿起衣服,直接朝門口走去。
周紅玉頓時急了,上前一把拽住他哭喊着:“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麽辦啊?”
“滾開。”張仲一把推開周紅玉:“老子都是被你這個蠢女人害的,蠢貨!”
周紅玉面白如紙:“你、你不能這麽做啊,阿仲啊,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死了沒關系,可還有我們的孩子啊,畫喬,畫喬是你的骨肉啊……”
張仲猛地一僵,滿眼不敢置信,就看到周紅玉拼命點頭:“我發誓,真的,畫喬是你的骨肉,我對天發誓,我替你生孩子,我這些年替你做了這麽多事,你不能扔下我不管,阿仲,你不能啊……”
張仲狠狠咬牙,最終,一聲咒罵,刷的拉開房門。
可就在張仲拉開房門的一瞬,才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他先是一驚,等看到是服務員的時候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然而,不等他開口訓斥,卻發現那服務員緩緩擡頭看着他,眼中一片陰寒。
周紅玉正要追上去拉張仲,就發現張仲面前站着一個人,不等她回過神來,噗的一聲響,接着她就看到張仲仰面跌倒,眉心一個暗紅色的血洞……
周紅玉蓦然發出一聲尖叫,門口那人朝她舉起槍口。
就在周紅玉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又是一聲悶響,她就看到那穿着服務員衣服的人舉槍的手臂被子彈貫穿。
那人蓦然捂住手臂,迅速回頭看了眼,下一瞬,直接沖進包房,跳窗逃走。
周紅玉整個人已經吓傻了,軟軟滑坐到地上,然後就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迅速至極從她眼前掠過,直接追着前邊的殺手從窗戶跳了出去。
她愣愣想着,剛追出去那個人,怎麽有些眼熟……接着,視線落到張仲的屍體上,又是猛地一個哆嗦,咬牙奮力支撐起來,連滾帶爬爬了出去……
這邊,慕枭身形利落跟在将張仲滅了口的人身後,一邊跑一邊開槍,可那人明顯是專業殺手,身形不斷躲閃,隻是肩膀中了一槍,卻不影響逃跑。
慕枭眼底滿是冷意,眯眼,嗖的提速追了上去,可就在這時,他仿佛察覺到什麽,毫無預兆倏地側身,一顆子彈擦着他肩膀飛過去。
火辣辣的感覺傳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前面,漆黑的巷子裏,數十道身影洋洋灑灑朝他走來,之前那個殺手便躲在那群人身後。
“竟然是個小妞兒。”
那些人都很詫異,可是也沒有因爲面對的是個少女就有所改變,而慕枭卻清晰的看到,那個被這些人護在身後的殺手,眼底閃過類似于失望的神色。
爲首的人吹了吹槍口後便是朝慕枭冷笑着開口。
“對不起了,小妹妹,有人花錢讓他活着,所以……你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