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秋說,“長得傻乎乎。”
陸飲溪不想再跟她說話,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對校霸動手。
顧意秋也沒再逗她,她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頭看了陸飲溪一眼。陸飲溪見她看過來,又問,“又做什麽?”
“其實。”顧意秋微微一笑,真TM的好看。顧意秋說,“你擡起頭走路的樣子,比你勾着頭走路好看。漂亮的女孩子,做什麽總是低着頭走路。你現在這樣就挺好。”
陸飲溪呆住。
自從認識了方子程,陸飲溪就試着擡起頭走路。她不想再将自己封鎖在那個封閉的殼子裏。一個人總是低着頭走路,永遠都不知道前面的風景有多好看。一旦你看過這世界的美景了,就不肯再低頭看地闆和腳尖了。
離開教學樓的時候,路過一樓走廊上擺放的那面儀容鏡,陸飲溪還特意盯着鏡子裏那個昂首挺胸的女孩子看了許久。
她是真的變了。
因爲遇見了一個很好的男孩,所以她也想要變得更好。
…
顧意秋穿着一件白色超大的針織V領毛衣,裏面是一件打底白色高領襯衫。她腳踩着一雙駝色的直筒平底靴,褲子雖然寬松,依然顯得腿長。
她一頭長發披着,冬日的風在她身上肆意,頭發變得淩亂了一些。劉海上揚,那張白皙的臉頰更顯得漂亮率性。
她穿過一條櫻花大街,正打算去對面的餐館裏吃個午飯。櫻花樹都光秃秃的,但一到春天,萬物複蘇,這條街就特别的美。
等到櫻花開放,這條街都充滿了詩情畫意。
對面馬路上,站着一個高挑的男生。男生黑發褐眸,模樣精緻到讓人驚豔的地步。他拿一隻細長的手指,在嘴角摸了摸。“總算是讓我給逮到了。”
聽說八中的校霸終于從美國回來了,今天還去了考場。方子恺考完試,連飯都沒吃,就打算去八中找顧意秋。他還沒到八中呢,就遇見了顧意秋。
知道顧意秋這個人,已經兩個多月了,方子恺去找了她數次,每次都撲了個空,這次可算是讓他給遇見了。方子恺大步跨過馬路,走向對面。
“嘿,顧意秋!”
方子恺直接撲上去,一把抱住顧意秋,他紅唇貼近顧意秋的耳朵,故意用暧昧的語氣問她,“親愛的秋秋,猜猜我是誰?”
方子恺都想好了接下來的劇情該怎麽發展了。
顧意秋肯定會問他是誰。他正好搭上一句,我是你未來老公。
看看,多刺激,多浪漫。
顧意秋果然說話了,她說,“我猜,你是…”顧意秋突然一肘子撞擊在方子恺的肚子上,方子恺吃痛不已,他不得不松開了顧意秋的身子。
顧意秋迅速出拳頭,一拳砸在方子恺的胸口。方子恺痛得後退一步,他剛要擺出防守姿勢,顧意秋又提起左腿。
她一個帥氣的掃踢,踢中方子恺的腦袋。别看她那一雙細長細長的手,腳風卻淩厲狠辣。
方子恺雖然沒有被她踢得倒在地上,但身形也踉跄了幾下。方子恺一直都聽人說八中的校霸很厲害,在他的設想中,顧意秋也就是比一般的學生稍微強那麽一些。
但這次,他失誤了!
顧意秋很強,至少比他強!
要知道,他可是跟着戚不凡學過幾年的人,他剛才雖然吃虧在防備不及,但真要論起兇狠程度的話,方子恺是比不得顧意秋的。
方子恺沒出息地揉了揉腦袋。
正前方,顧意秋拿砸過方子恺胸口的右手,很酷地捋了把黑發。她神色輕蔑地盯着方子恺,才将之前那句沒說完的話給補全了。
“我孫子。”
方子恺愣了愣。
被揍了,他有些傻乎乎的,他揉了揉腦子,将顧意秋的前言後語連在一起,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猜,你是我孫子。”
方子恺想哭。
“我是來跟你表白的,你爲什麽打我!”方子恺語氣可委屈了。
剛還在對自己耍流氓的孩子,忽然換了衣服委屈巴巴的語氣跟自己講話,顧意秋反倒是一愣。她表情有些無措。
顧意秋呆呆地站在那裏。
方子恺突然生出勇氣來。
他快步走過去,将在出神的顧意秋按在她身後的櫻花樹上,湊上去就親了一口。
顧意秋回過神來。
她瞪大眼睛,正想再打他一頓,目光卻撞進方子恺的視線裏。方子恺的眼睛,是褐色的,亮晶晶的,裏面裝着有些委屈的光。
這樣的眸子,似曾相識。
顧意秋的記憶裏,也有一個男孩子,受了委屈就會用這種眼神看着她,委屈巴巴地喊她老大。
那是她的小胖子。
顧意秋走神了,并沒有推開他。
方子恺親夠了,松開顧意秋,他按住顧意秋的嘴唇,告訴她,“你記住了,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你的恺恺,不是你的孫子。”
顧意秋抓住了什麽。
“恺恺?”
方子恺勾唇一笑,當真有幾分小說裏面描寫的邪魅一笑的感覺。“是,恺恺,方子恺。”
顧意秋腦海裏一根弦,突然斷了。
當年那個小胖子,竟然長這麽高,這麽好看了。
“臭小子,你剛才對我們顧意秋做了什麽!”一聲怒喝,在後方驚響。
方子恺愕然回首,看見自己身後站着一個穿黑色長風衣的男人,男人年齡應該挺大了,頭發都白了。方子恺沒聽錯他剛才說的話。
我們顧意秋…
方子恺趕緊松開顧意秋,像個乖孩子,沖男人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爺爺好。”對待長輩,裝乖總是沒錯的。
顧少将:“…”
也不知爲何,顧意秋的爺爺聽到他這話後,一張嚴肅的老臉反倒更加陰沉了。
顧意秋忍着笑,沖白發男人問道,“爸,你怎麽來了?”
方子恺:“…”
此處可加一個表情包,一個黑人,歪着頭,看着鏡頭,頭邊可配如下幾個單詞——
what—the—fuck?
方子恺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老頭子不是爺爺,而是他未來老丈人?
方子恺想去死一死。
“這小子,你哪個學校的!我倒要看看,哪個學校能教出你這種貨色來。”方子恺自然不敢說話,但他身上的校服卻出賣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