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跟方俞生盯着方子恺仔細看了看，恕他們眼拙，實在是沒有看出來方子恺究竟瘦在哪裏。
這時，方子程也走了過來。
“歡迎回家。爸爸，媽媽。”
跟方子恺那豪放的行事作風不同，方子程擁抱父母的時候，動作很矜持。他跟喬玖笙和方俞生分别抱了抱，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方子恺圍繞着那個多出來的行李包打轉。
方俞生将行李箱提進家中，将所有行李都放在大廳，見遲薄光在廚房裏榨橙汁，就跟他說了幾句話。遲薄光告訴他們，他們離開的這幾天，方陶然很好帶，一直都很聽話，也沒有生病感冒。
喬玖笙便問遲薄光，“然然是在跟奶奶睡覺麽？怎麽沒看到？”
“嗯，莉莎在陪然然睡覺，現在都快九點了，然然睡了一會兒了。”
“那我們等會去看看她們。”
同遲薄光結束對話，喬玖笙跟方俞生重新回到大廳。方子恺雙手托在後背，站在喬玖笙跟方俞生的面前，他揚起小臉，笑眯眯地問他們，“媽媽，這次你們出國，給我們帶了什麽禮物回來啊？”
喬玖笙就知道方子恺會問這個。
“在這個包裏。”她指了指那個提包。
“我就知道會在這裏面。”方子恺嘀咕了一句什麽，就跑去翻行李去了。方子程對此并不感到好奇，他乖巧地看着電視，忽然聽到方子恺驚呼了一聲，“我的天，這是什麽，魚？”
方子恺舉着手裏被曬幹的海魚，張大了嘴巴，“爸爸，這個就是你們這次給我們帶回來的禮物？”沒有玩具？沒有零食？沒有其它生活用品？
方子恺懷疑是爸爸媽媽搞錯了。
方俞生嚴肅地點了頭，“沒錯，就是這個。”
聞言，方子恺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直接将那條魚扔回行李袋中，然後氣鼓鼓地走到方子程的身邊坐了下來。小家夥抱着胸，嘴巴高高地崛起，特别不開心。
“魚幹算什麽禮物？把我們當貓仔？買顆巧克力也比帶魚幹好啊。”方子恺像個受氣包，嘀嘀咕咕說了一長通不爽的話。
方子程等他說完了，才說，“走吧。”
“什麽？”
“我帶你出去買吃的，去麽？”
方子程關了電視，一臉憐憫地看着他的弟弟。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這樣也能生半天氣。方子程無法理解方子恺，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方子恺愣了愣，接着狂喜。
“真的啊哥？”
“你不去？”方子程蹙着眉頭，大有方子恺若不願意去，那他就不去的樣子。
方子恺趕緊站起來，說，“走走走，快些走！”
方子程跟喬玖笙他們說，“媽媽，我跟弟弟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幹嘛去！”
喬玖笙跟方俞生在吃飯，他們在飛機上沒吃飽，錦姨給他們做了晚飯。方俞生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兩個兒子，他說，“晚上冷，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天去做吧。”
方子恺卻說，“有急事，我們馬上就回來！”
遲薄光見他們鐵了心要出去，便說，“我陪你們吧。”
“就不能讓我們自己去麽？”有大人陪着，方子恺覺得不開心，爲什麽大人總是對他們不放心呢？
“不能。”遲薄光的決定，無人敢反駁。
“好吧。”方子恺便同意了讓爺爺陪着。
遲薄光開車載他們出了小區，小區外面就有一家大超市。遲薄光将車停在超市門口，他帶着兩個孫子進了超市裏面，方子程對方子恺說，“我隻有一百零二塊錢的零花錢，你看着買。”
方子程每個月有一千塊的生活費，對一般家庭四五歲的孩子來說，每個月有一千塊錢固定的零花錢，絕對是土豪。但對方子程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一個月一千塊的零花錢，其實很少了。
方子程這個月拿零花錢買了兩條圍巾，當做聖誕禮物送給了爺爺奶奶，因此就隻有這一百多塊錢了。方子恺早在前半個月，就将零花錢花得一分不剩。
“哦耶！那我要買薯片，買咪咪，買棒棒糖，買…”
“不能吃麻辣的，不能吃油炸的，不能吃糖精過多的…”方子程一口氣念出許多個不能。
方子恺：“…”
“那我吃什麽，吃空氣？”
方子程想了想，說，“你可以買酸奶，可以買水果。”
方子恺：“我不要！”
“那就回去。”
“那就酸奶！我要最貴的，一瓶22的那種！”
“哦，那你去拿。”
方子恺氣呼呼地跑去買酸奶的地方，一口子拿了五罐酸奶，結賬的時候還差了幾塊錢，最後還是遲薄光給他補的錢。
方子恺走出超市，就開了一瓶酸奶，吸溜吸溜地喝了起來。
他悶着頭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又轉身朝遲薄光跟方子程這邊走來。他粗魯地往他們手裏塞了一瓶酸奶，就跑到了停車的地方。
方子程跟遲薄光對視一眼，默默地将吸管插進了瓶子裏，也喝了起來。
“那小區發生了什麽事？”方子程的身體素質跟常人有些不一樣，他聽見了對面小區似乎很鬧。
遲薄光擡頭望過去，果然看到街對面的那個高檔小區裏面，擠滿了許多的人。
“不知道，可能是出車禍了。”
他聽到有人在說好慘、真可憐這樣的話。
“哦。”
爺孫三人開車回了家，方子程跟方子恺重新刷了牙，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方子程發現喬玖笙跟方俞生的臉色都很嚴肅，而遲薄光竟然也沒有去上班。他感到奇怪，便詢問方俞生，“爸爸，你們怎麽了？”
方俞生看了方子程一眼，想到什麽，面部的神色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出什麽事了？”方子程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家裏的氣氛才會這般沉重。
方子程看着喬玖笙，希望喬玖笙能爲他解惑。
然而喬玖笙也跟方俞生一眼，都是一副想要說點兒什麽，卻又止住的表情。他們似乎有諸多顧忌，這說明，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