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轉了半晌，才無奈地解釋了一句，“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切！”方子恺就覺得把自己生成了一個男孩子，是爸爸媽媽的錯。“不是你們能決定的，那妹妹生下來爲什麽是妹妹？”
方子恺這些刁鑽的問題，無人答得上來。
見大家都不理自己，方子恺更加生悶氣。他坐在凳子上，嘴巴高高撅着，挂個油瓶子都不成問題。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受氣包。
“嗚哇！”
“嗚哇！”
睡着的小嬰兒突然醒了。
哭聲一響，病房内衆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方子程站在嬰兒床邊，身子僵住，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妹妹爲什麽哭？
方子程無措地看向方俞生。
方子恺趕緊從凳子上跳下來，他跑到方子程身邊，将他擠開，邊擠開邊指責他，“看看你，都把小妹妹吓哭了。”
他輕輕地推着嬰兒床，嘴裏發出溫柔的輕哄聲，“妹妹乖哦，妹妹乖，大哥哥不懂事，小哥哥喜歡你。妹妹乖，妹妹不哭哦。”
剛還在跟妹妹争寵的方子恺，這會兒卻像是個護崽子的小母雞，對小公主寶貝的不行。
方子程也是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站在一旁默默無語。
方子恺越是哄，小公主就哭得越厲害。
兩個小家夥隻得把求助的眼神遞給莉莎他們。
莉莎笑眯眯地走過來，她抱起小公主，跟兩個孫子解釋，說，“妹妹這是餓了，程程你沒做錯事，恺恺你也不要再說哥哥。”
兩兄弟都仰着頭，好奇地注視着哭啼的妹妹，覺得妹妹真是神奇，餓了就會哭。
莉莎将小公主交給喬玖笙。
遲薄光自覺地走出病房，讓喬玖笙給小公主喂奶。方俞生來到方子程他們身後，他兩隻手分别按在兩個孩子的頭上，告訴他們，“妹妹等會兒就要轉去兒科醫院了，你們多陪陪她，下次見面，就得五天後了。”
“啊？”
方子恺忙追問，“妹妹爲什麽要住院？”
“因爲黃疸高。”
“什麽是黃疸高。”
方俞生認爲跟方子恺解釋什麽是黃疸，爲什麽黃疸高要住院這個問題，會很麻煩。他略一沉吟，便說，“所有寶寶黃疸高都要住院治療，治療好了再回家，才好陪你們玩啊。”
“這樣啊…”
盡管不舍得小妹妹去住院，但方子恺心裏明白住院是爲了妹妹好，也隻能強壓下那份不舍的心思。
等喬玖笙喂好了奶，方俞生将孩子接過去的時候，站在他們身邊的方子程忽然開口問，“我能…抱抱她嗎？”
聞言，方俞生跟喬玖笙都是一愣。
兩人低頭看着方子程，心中感到詫異。
他爲什要抱妹妹？
隻是單純的想要抱抱，還是因爲喜愛？
想到大兒子的病情，方俞生眼前一亮，他問方子程，“程程爲什麽想抱妹妹？”
方子程說，“她等會兒就要去兒科住院了。”
“所以了？”方俞生見方子程蹙着眉頭，一副懵懂的樣子，他便誘導方子程，“因爲想到妹妹就要去住院，好幾天都看不到了，心裏舍不得，所以才想要抱妹妹，是不是？”
方子程眉頭皺得更深。
他問方俞生，“舍不得是什麽樣的感覺？”
方俞生彎下腰來，按了按方子程的胸口，他說，“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方子程想了想，才說，“沒感覺。”
方俞生心底産生了一絲無奈。
他告訴自己，不要着急，得慢慢來。
“那，我可以抱嗎？”
方子程期待地注視着方俞生，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中，那份期待之色有多濃烈。方俞生點點頭，他說，“可以，但你要小心，不能摔了妹妹。”
方子程嚴肅地點頭，“不會。”
他伸出雙臂，做好了一個托住東西的手勢。
方俞生将懷中的女兒，穩穩地放在方子程的手臂上。方子程抱住妹妹，先是愣了下，接着才慢慢地改變手的姿勢，好将妹妹抱穩。
他終于找對了姿勢。
方子程感受着懷中這個不停亂動手腳的小家夥，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他說，“她好小。”但是抱着，竟然也有點兒重。
方俞生說，“不小了，七斤四兩呢。”
方子恺一直站在方子程身邊，他見哥哥能抱妹妹，就特别羨慕。他也想抱，但是他怕甩摔了妹妹，隻好忍着。方子恺聽到七斤四兩這個數字，就好奇地問了句，“那我們生下來有多重？”
“忘了。”方俞生嘴角挂着一抹惡劣的戲弄笑意。
方子恺大聲叫嚷，說，“爸爸你們都偏心，就記得妹妹的體重，不記得我們的！”
方俞生嗤笑一聲，才說，“你五斤四兩，你哥哥五斤二兩。”
方子恺聽了這話，就感到納悶，“怎麽哥哥反倒比我輕。”
“你比較能吃。”方俞生說話時，眼神還在方子恺那圓滾滾的肚皮上掃。
方子恺瞪了方俞生一眼，有些不開心。
說話就說話，幹什麽要做人身傷害！
“我抱不動了。”方子程将小妹妹還給了方俞生。
上午九點過，方陶然便被送去了兒科住院部。
喬玖笙仍在醫院住院，方俞生陪着他。
剛好就要過年了，孩子們都放了假，每天都要往醫院跑好幾趟，喬玖笙倒是不寂寞，隻是可憐了方陶然，生下來就要一個人呆在兒科住院部。
這期間，方俞卿一家人也來看過她，買了很多女寶寶的衣服跟配套的鞋子。
方俞生拍了幾張方陶然出生時的照片，發到了微信家人群裏。
方俞卿看見了，就跟姜唯說，“這孩子真可愛。”
姜唯仔細瞅了瞅，說了句大實話。“看不出來可不可愛，肉嘟嘟的，将來可能是個小胖子。”
“小嬰兒都是這樣的好吧。”方俞生嫌棄姜唯沒見識，“等你以後有孩子了，你就知道了，每個孩子在父母親的眼中，都是天下最可愛的。”
說到這個話題，姜唯不免又要追問方俞卿一句，“那你給我生一個啊？”
方俞卿這次依然沒答應。
她低頭，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姜唯以爲這話惹她生氣了，結果方俞卿說，“生一個哪夠，要生就生兩個…”方俞卿又搖搖頭，她說，“還是生三個吧，以後出行，剛好就坐滿一輛轎車。”
他們的車，剛好能坐五個人。
姜唯愣了下，接着，眉目皆彎。
“好。生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