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沒出院的這些天，每天定時定點來看望戚不凡，她第一天看見他是什麽樣，第三天來看還是那個樣子。護士在給戚不凡擦身，喬玖笙正好在一旁，發現這個護理跟上午那個又不一樣。
喬玖笙皺了下眉頭，等護士走了，就跟方俞生說，“要不，我們給不凡找個單獨的護理吧。這樣誰都能碰他的身子，總覺得不太好。”
戚不凡一直都是嚴謹的人，以前戚不凡和他們一起住在方家小樓裏的時候，哪怕是大夏天，戚不凡都穿着得很整潔、嚴肅，扣子有幾顆就會扣幾顆。
他應該不喜歡讓不同的人觸碰他的身體。
方俞生看了喬玖笙一眼，他揉了揉眉心，說，“倒是我粗心了。好，就依你的。”
方俞生将這事跟護士台的人說了，護士長說，“大家都挺忙的，想要找個人專門照顧戚先生的話，價格相對會貴一些。而且我們心外科的護士都很忙，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人。”
“那可以找私人護理嗎？”
護士長有些爲難，眉頭微微一蹙，才說，“方先生，我建議您找醫院内的，如果找外面的私人護理，戚先生一旦出了什麽事，我們醫院是不會負責的。”
方俞生也想到了這點。
“我想想。”
他回了産科病房，同喬玖笙說了這事。
正巧一個中年的護士進來幫喬玖笙換床單，聽到這事，就說了句，“我們科室有個濱江醫大畢業的專業護理，那小姑娘雖然年輕，但工作經驗卻很豐富。方先生你們如果要找人照顧戚先生的話，可以找她。”
“哦？”喬玖笙有些好奇，就問她，“工作經驗豐富？她做過什麽工作？”
那女人就說，“她在來我們醫院前，曾經是在長空老人院工作的。”
方俞生和喬玖笙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動。
長空老人院可不是普通老人院，那裏面住的都是一些退休和病重的國家要員，有資格照顧他們的人，工作能力都是頂級的。
“叫什麽？”
“叫童嬌。”
從這位護士那裏得到了童嬌的名字，方俞生就去找了他們護士長，跟她說了這事。護士長是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她聽了方俞生的請求後，并未點頭答應。“我要問問童嬌，她如果同意，那就沒問題。”
“自然。”
晚上交班的時候，童嬌才來醫院。
濱江市越來越冷了，童嬌穿着一件米色的毛呢大衣，脖子上戴着一條朱紅色的毛巾，俏臉瓷白，特别俏皮好看。她打卡簽到後，直接換了衣服，跟同事交班。
護士長陳靈找到她，“嬌嬌，有個事要跟你商量下。”
童嬌回頭看她，一邊扣制服的扣子。
護士長說，“今天方先生在給戚先生找護理工，他很滿意你，想問問你是否同意？”見童嬌瞪大了眼睛，陳靈以爲她是不同意，就說，“工資還挺高，好像有一萬二…”
童嬌沒聽清工資是多少，她隻問了句，“照顧誰？”
“戚先生。”
害怕是自己搞錯了，童嬌又謹慎地問了聲，“戚先生叫什麽名字？”
“戚不凡。就是之前天天被你們誇帥氣的那個大叔。”
童嬌聽到了自己心裏的那顆煙花，噼裏啪啦炸開花的聲音。
我的天，這是天賜的機會啊！
她壓下心裏的狂喜，問陳靈，“戚先生爲什麽要找護理？”
“你不知道麽？”
“什麽？”
“戚先生心髒中彈，在心外科住院，目前一直昏迷不醒中。”
童嬌呆了呆，臉上的喜色瞬間褪盡。
這幾天未能看見戚不凡出現在産科，童嬌還以爲戚不凡是在忙，沒有時間來醫院看望姓喬的那位女士。原來他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受傷了麽？
“昏迷不醒…”童嬌冷靜地問陳靈，“幾天了？”
“都三天了吧。”陳靈也看不透童嬌的想法，就說，“他現在就跟個植物人一樣，照顧他肯定很累，但也有個好處，植物人都沒其他病人那麽挑剔。”
“陳姐，戚先生不是植物人，他隻是重度昏迷而已。”童嬌不喜歡植物人這三個字，用在那個大叔身上。
陳靈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閉了嘴。
“我想想吧。”
童嬌沒有一口答應。
她不敢答應。
那個大叔，長得完全對她胃口，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對他下手。一旦答應，那她就舍不得放手了。童嬌在值夜班，夜裏挺忙的，有三個孕婦生産，臨時還來了兩個住院的。
她不是助産士，不需要去接産，卻也忙得很。等她忙完，都淩晨五點多了。喝了一杯速溶咖啡，童嬌揉了揉有些困倦的腦袋，想到什麽，強打起精神來，去了心外科那層樓。
住院部夜裏很安靜，偶爾能看見家屬在走廊上行走，手裏都拿着盆子或是溫水瓶。童嬌找到了戚不凡的病房，戚不凡的待遇很好，住的是VIP病房。
童嬌站在門外看了會兒。
戚不凡的病房裏還有一個人在陪床，不是方俞生，而是一個看上去面色嚴肅的男人。這位大叔自己長得嚴肅也就罷了，怎麽身邊的人，都是這幅德行？
她在門口靜靜地站了許久。
第二天，方俞生幫喬玖笙收拾好東西，去幫出院手續。這時，特意推遲下班時間的童嬌走了過來，她朝喬玖笙和方俞生笑了笑，說，“方先生，喬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喬玖笙臉上笑着，心裏則在想，這裏什麽時候來了一個這麽可愛的護士？她怎麽沒看見過？若是早些看見，可以讓她來照顧自己。
“我是童嬌。”
聽了這話，方俞生跟喬玖笙有些驚訝。
“童小姐很年輕。”方俞生很客觀地說。
童嬌不卑不亢地一笑，說，“年輕不代表輕浮粗心。”
方俞生臉色一正，猜到童嬌留下來不走的原因，就問她，“那麽，童小姐願意接這份工作麽？”
童嬌沒記着回答。
她看着喬玖笙，問了句，“戚先生都這樣子，他愛人怎麽不來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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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個黑不溜秋的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