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俞生找到指甲刀，給喬玖笙剪指甲。
自從她肚子漸漸地變大以後，剪腳指甲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方俞生的身上。他也不嫌棄這活低賤，幹起活來挺樂在其中的。
喬玖笙說，“俞生，你可得體貼點，别把我逼出神經病來，小心我一個想不開，就跑去跳樓了。”
方俞生拿指甲刀在喬玖笙的腳背上打了一下。
“哎喲！”
喬玖笙吃痛，哼了一聲，擡頭看見病房門口站着自己小兒子，立馬收起一臉的玩鬧笑意。“恺恺，怎麽下來了？”
方子恺走進來，趴在喬玖笙的病床上。
喬玖笙推開他，說，“床不幹淨，别趴着。”
“好吧。”方子恺問方俞生，“什麽時候吃晚飯啊，哥說他想喝黑魚湯。”
“我讓人做，可能要等一會兒，煲湯時間比較長。”
“沒關系，哥已經睡着了，等他醒了就能吃了。”
方子恺留在父母的病房裏吃了晚餐，吃完飯後，又去魏舒義辦公室浪了一圈。魏舒義今晚值班，這會兒不忙，在辦公室裏偷看電視劇。
方子恺陪他看了一會兒，覺得方子程應該快醒了，這才回了兒科住院樓。
他到病房的時候，方子程已經醒了。他在喝魚湯，湯是莉莎自己做的，做好了就跟遲薄光一起将湯送了過來。
見到方子恺，方子程問他，“你去哪兒了？”
“去魏舅舅辦公室裏玩了會兒。”
他爬到方子程的病床上，沒跟方子程打招呼，直接端起他的碗喝了一口魚湯。“好喝！”他一口就将魚湯喝了小半碗。
方子程倒是不介意和他同享魚湯，但他介意跟方子恺用同一個碗喝魚湯。
“髒，下次再敢碰我的碗…”言盡于此，剩下的話，就交給方子恺自己去想象。
方子恺問他，“會怎樣？”
方子程沒說話。
方子恺壞笑一下，突然跪了起來，飛快地将頭湊到方子程的臉前。他偷偷地親了方子程一口，親在他的嘴角。方子恺親完了，就跟條泥鳅似的，滑溜地滑下了床。
他跳下床後，跑了一段距離，回頭偷偷地偷窺他哥的反應。
方子程放下了筷子，盯着面前那碗魚湯，猶豫着是将魚肉扔到方子恺臉上好，還是直接将魚湯潑到他頭上比較好。方子恺有些怕這個樣子的方子程，又趕緊溜之大吉。
莉莎和赤膊光一直在一旁看着，等方子恺走了，莉莎跟方子程說，“弟弟跟你鬧着玩呢。”
方子程悶悶地了一聲。
見方子程沒再說話，莉莎以爲他是生氣了，就問他，“程程生氣了？”
方子程認真思考了下。
生氣麽？
并沒有，隻是對方子恺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感到無奈罷了。
“沒生氣。”他繼續喝魚湯。
發現莉莎和遲薄光仍在盯着自己看，方子程想了想，才說，“魚湯很好喝，辛苦奶奶了。”
聞言，莉莎臉上笑開了一朵花。
老婆開心，遲薄光比什麽都開心。
病房内氣氛和樂融融。
方子恺身體沒有大礙，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回學校去讀書。方俞生要陪喬玖笙去複查身體情況，就讓戚不凡幫忙給方子恺辦出院手續。
深海醫院辦出院手續比較麻煩，要來回跑幾次。
戚不凡拿着單子，進了電梯，打算下樓去清算住院費用。電梯裏面擠滿了人，他最後繞道走廊中央，去坐了員工内部電梯。
電梯裏面沒有人，戚不凡進去後，剛下來兩樓，電梯就停了一下。
有人要進來。
戚不凡下意識朝後面退了半步。
一個身穿粉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她在接電話。女孩進了電梯，擡頭，看見戚不凡的時候，像是愣了一下。
戚不凡察覺到了女孩眼裏的意外之色，不免覺得奇怪。
怎麽回事，他長得很可怕？
“我就來，麻煩再等一會兒。對的，我們一共有三份快餐。”挂了外賣電話，童嬌偷偷地回頭打量了戚不凡一眼。
正巧戚不凡在看她。
兩個人目光撞上，空氣裏噼裏啪啦響了一陣。
戚不凡目光冷漠，童嬌先是有些驚慌，片刻後，就又恢複了冷靜。她主動跟戚不凡點頭打招呼。
戚不凡感到莫名。
他們認識？
本着女士與自己打招呼，無論認識不認識，都該回應的道理，戚不凡也朝她點頭打了個招呼。童嬌微微一笑，她往後退了一步，跟戚不凡說，“大叔，你好厲害。”
戚不凡眉心跳了一下。
大叔…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跟人解釋一下自己年齡的沖動。
我也不是很老，我也才35歲。
不過，面前的女孩，看着也就25歲的樣子，倒是能夠喊他一聲大叔。
戚不凡心裏有些憂傷，但他不說。
他的臉一貫都是冷漠得，聽到童嬌的話，戚不凡就問，“什麽？”
童嬌解釋，“昨天是你救的慧小姐吧？”
“嗯。”以爲童嬌是慧舒雅的親戚，戚不凡說，“不必感謝，舉手之勞而已。”
童嬌：“…”
她又問，“大叔，你的臂力一定很大吧？”
戚不凡将童嬌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說，“提起一個你，不成問題。”
童嬌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那你試試？”
戚不凡：“…”
他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這小姑娘，莫非是精神科的護士？跟精神病人打交道次數多了，也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了？
童嬌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麽驚世駭俗的話後，也沉默了下來。
媽的，怎麽能在男神面前犯蠢！
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電梯門一打開，童嬌就跟隻小兔子一樣，快速地跑了出去。戚不凡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沉吟片刻，才邁腿走了出去。
給方子恺辦好了出院手續，幫他收拾了東西，戚不凡又将他送回了家。
“謝謝啦，不凡大伯！”
方子恺朝戚不凡揮揮手，扭着小屁股，進了9号别墅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