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主人去到菜園子裏,打算摘掉小白菜,一看,好家夥,菜全沒了,隻留下滿地的野豬腳印。
姜唯目前就處于這種憤恨的想法中。
他盯着一中的校園,想起數月前方俞卿跟他表白過後,卻又不辭而别,心裏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他又暴躁,又胸悶,想打架。這想着,姜唯就将車開到了一家武館樓下。
姜唯學過幾年的格鬥跟散打,他穿着衣服體型看上去并不魁梧,隻顯得硬朗挺拔。然而脫了衣服,就能看到結實有力的肌肉,一塊塊連在一起,一看就是真正的練家子。
姜唯來了,正在對戰的幾個教練都休戰,朝他招手。“唯唯,好久不見了,來,跟我們過幾招!”
姜唯對唯唯這個稱呼,抗議過無數次,他次次都抗議,但這群濃眉大漢回回都當做沒聽見,到後來,姜唯也懶得跟他們理論了。下午,武館内開了空調,但大家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汗濕了。
姜唯脫了西裝外套,解開襯衫,直接赤膊上身跟一個比他高一個頭的中年男人對戰。
平日裏,姜唯對戰的時候,雖然也處處不留情,但卻不像今日這把咄咄逼人、招招緻命。他的每一個踢腿和拳擊,都帶着一股殺氣。對方見姜唯動了真個,也認真起來。
兩個人對打了十多分鍾,打得酣暢淋漓。
事後,兩個人躺在地上,都是一副身體疲憊,但精神卻亢奮的表情。
姜唯望着天花闆,心中那股煩悶像是散了些,但還是難受。
他知道,能解決心内隐疾的方法隻有一個——
得方俞卿。
可方俞卿那蠢貨…
一想到方俞卿這三個字,姜唯心中剛平息下去的怨氣,又蹭蹭地往上爬。
姜唯回到家,看到姜潔也覺得來氣。
姜潔是個夜貓子,每晚泡夜店,深夜才回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下午也不做别的,就敷敷面膜美個容,她有個專用的小冰箱,裏面是她那些亂七八糟的面膜跟護膚品。
姜唯看到姜唯敷着面膜,躺在沙發上看手機,有些煩躁。“天天敷面膜,也不見你早些睡,臉看着像個年輕人,體内的器官地衰竭老去,以後有你後悔的。”
姜唯這倒是說的真心之語。
他挺看不慣妹妹這樣子,好好的年紀,不努力工作,成日泡吧逛街敗家,不知道意義何在。姜唯是無法姜潔這種生活态度的,人活着,不該碌碌無爲。
姜潔哼了哼,沒理他。
她這哥就是管得寬。
“都二十四五的人,成日在家閑着,坐吃山空,你就不覺得浪費光陰?”姜唯是個認真工作的人,他看不得姜潔這種虛度光陰的人。
姜潔回了一句,“我爸有錢,我可以吃一輩子軟飯。”
“你遲早是要嫁人的。”
姜潔又說,“我會找個有錢的男人。”
姜唯氣得胸悶。
“男人能養你一輩子?”
姜潔終于斜了姜唯一眼,諷刺道,“我這樣坐吃山空整日遊手好閑,怎麽了?總比你好,你瞧瞧你多可憐,認真工作努力向上,不還是被人給甩了?”
被戳了痛處,姜唯臉色瞬間黑沉下來。
見哥哥臉色有些難看了,姜潔倒也不敢再說什麽。在他們家,她爸是老大,她哥是老二,她媽是老三,好吃懶做的她是小尾巴,誰都不敢得罪。姜潔摘掉臉上的面膜,走到姜唯身旁坐下。
姜唯冷眼瞅她,不屑一顧。
姜潔戳了抽姜唯的手臂。
姜唯有些不耐煩,擡了擡眉頭,到底沒有甩開他。姜潔忽然問姜唯,“哥,你覺得俞安哥怎麽樣?”
姜唯有些吃驚。
都不是孩子了,姜唯懂得姜潔這話的潛台詞。
他将自己妹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眼,上下瞧完,發現妹妹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蛋外,竟然一無是處。姜唯殘忍地打破了姜潔的幻想,“換個人吧,他看不上你的。”
姜潔深受打擊。
“切。”姜潔想到方俞安,表情有些讪讪。“我前幾天跟俞安哥表白了。”
姜唯耳朵豎了起來。
“結果不太如意。”
姜唯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比較好奇的是,方俞安到底是怎麽拒絕姜潔的,就問了句,“你直接跟他表白,他怎麽拒絕的你?”
姜潔表情很古怪,像是吃了一坨屎。
她忸忸怩怩地,吞吐了半天,才說,“他說,咱倆性别不對。”
姜唯:“…”
是他聽錯了,還是他理解錯了?
“哥,你說他是故意那樣說拒絕我呢,還是說…”姜潔壓低了聲音,在姜唯小聲問道,“還是說,他真的是gay啊。”
“我怎麽知道!”
姜唯起身就往樓上走。
方俞安是gay?
這不太可能。
姜唯覺得方俞安多半是在婉拒姜潔的表白,故意這樣說的。
…
八月中旬,方俞卿歸國。
原打算在巴黎工作的她,最後還是決定回國。巴黎是追夢之都,但也是一個吃人的食人窩。并非每個念服裝設計的人,最後都能成爲魏欣。方俞卿自己心裏有數,她不是一個很有天賦,也不是一個很出色的設計師,在巴黎這個都市,她遲早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方俞卿最後還是決定回國。
她打算回濱江市開一家私人服裝設計館,這輩子也不指望出人頭地,揚名全球了。
她這人,很有自知之明。
她回國這天,是方俞安親自去接的她。
方俞安倒是年少有爲,他隻比方俞卿大兩歲多,但他帶領的電競團隊十分出色,前段時間,在參加世界級比賽的時候,還拿了個全國第二名。方俞安最近準備開辦一所專業的電競學校。
二十多歲的青年,穿着白色的T恤和淺棕色的休閑長褲,頭戴一頂遮陽帽,站在機場裏,英俊精緻的五官總能引來一些女孩子的注視。方俞卿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搜索到了她哥哥的身影。見到方俞安,方俞卿終于有種回歸故裏的踏實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