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懂方俞生的在乎。
她轉了個身,将腦袋埋在方俞生的胸口。
“俞生,能和你一起生小寶寶,是我的榮幸。”
上一世,他們都孤苦久了。
這一世,有兒女膝下承歡,才能全了上一世的所有遺憾。
方俞生不停地親她。
“也是我的榮幸。”
…
現在大學還沒有開學,莉莎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
閑來無事,她就去報了一個女紅班,學做刺繡。莉莎打算做一條刺繡手帕送給喬玖笙,她已經設計好了樣式,爲了做出一幅漂亮的刺繡,莉莎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了。
莉莎他們這個女紅班的學生很多,學徒不隻是女人,也有男人,他們的老師就是一個男人老頭,據說是出了名的蘇繡大師。大師總愛穿唐裝,唐裝上總是繡有一朵精美的君子蘭。
這位大師姓唐,大家都稱呼他爲唐大師。唐大師對莉莎很有好感,教她的時候比對任何人都有耐心。他還跟莉莎表白過,可都被莉莎給拒絕了。
盡管如此,這位大師還是對莉莎傾慕不已。
今天,她又來到女紅班,她拿起刺繡針,和一群年輕人坐在一起。莉莎這個人,将優雅融入了骨子裏,穿一身水綠色的中式風長衫,披着一頭長發,坐在那裏,就是一副水墨畫。
自從莉莎來了後,這個女紅班似乎都變得高大上起來。
她又拿出一條新的白手帕開始刺繡,這人拿慣了粉筆和鋼筆,怎麽都不太習慣用繡花針。她坐在那裏,很養眼,但她繡出來的東西,卻有些一言難盡。盡管她做的刺繡很醜,但之前被她做失敗的那些手帕,都被遲薄光當做寶貝,随身帶着。
她一共做廢了七條,遲薄光一天帶一條,一周都不重樣。
眼瞅着手上這幅刺繡又要毀了,莉莎歎息一聲,放下了繃子和繡花針,一臉憂傷。唐大師一顆心都系在莉莎的身上,見莉莎唉聲歎氣,趕緊走過來獻愛意,關心地問她,“怎麽了莉莎?”
莉莎收起愁容,禮貌而疏離地說,“沒事,就是這次又失敗了。”
唐大師察覺到了莉莎的拒絕。
但他也是個奇葩,越挫越勇。他拿起繃子,仔細地欣賞那幅慘不忍睹的刺繡作品,看了半晌,才說,“我覺得挺好的,貴在态度虔誠。”
一旁,那些繡工還算不錯,卻常常被唐大師罵得狗血淋頭的學生,聽到唐大師這話,都在心裏腹诽:您老真是睜眼說瞎話,果然愛情使人盲目。
莉莎像是受到了一些安慰。
她重新拿起繃子,繼續将這幅作品繡完。
失敗了也沒關系,反正薄光會拿它們當寶貝。這樣想着,莉莎就沒有壓力了。
快中午的時候,遲薄光開車來接她,這次開的不是面包車,而是一輛性價比高,安全性能也不錯的銀色凱美瑞,莉莎下樓的時候,遲薄光正靠在車邊,在整理自己的襯衫袖子。
他一擡頭,看見莉莎身後那個穿唐裝的老頭子,頓時皺起眉頭來。
遲薄光眯了眯眸子,闊步走到莉莎身旁。
他抱住莉莎,來了一個法式吻,直把莉莎吻得頭腦發暈。莉莎靠在遲薄光懷裏,擡頭時,看見唐大師臉色有些難看。唐大師盯着遲薄光,有些咬牙切齒的。
其實唐大師也是個風雅超俗的老男人,但和外表看上去更加儒雅矜貴的遲薄光一比,瞬間就矮了一截。
遲薄光看着是個溫潤的人,但平時是不愛笑的。
他面無表情看着這位‘情敵’,目光充滿了挑釁,“唐大師,這周五晚上有空麽?”
唐大師謹慎地看着他,沒有輕率回答。
過了片刻,唐大師才冷漠地問了句,“何事?”
遲薄光低頭,用充滿了愛意的目光,看着他的愛人,再擡頭,冷漠的臉龐上浮出了笑意。那笑意一看就很溫柔,卻讓唐大師感到不妙。他的預感是對的,因爲遲薄光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真的誅心。
“這周五,我和莉莎要領證結婚,我們也老夫老妻了,就不大操大辦了,但好朋友還是要邀請的。”遲薄光笑得殘忍,唐大師氣得顫抖,“唐大師是我家莉莎在這裏少有的幾個朋友,你可一定要賞臉才是。”
唐大師想罵以一句你mmp。
他深吸一口氣,沒回答,隻是将目光望向了莉莎。
莉莎滿腦子隻有領證結婚這四個字,開心得不行,見唐大師看過來,忙不疊說,“是啊唐老師,你也來吧。”
唐大師感到心塞。
遲薄光心裏冷哼,老東西,跟我搶女人,老子虐死你。
虐了一把唐大師,遲薄光這才摟着莉莎坐上車。
坐上車後,莉莎就一臉興奮地握住遲薄光的手,她問,“真的要領證結婚麽?”
遲薄光啧了一聲,沒說話。
莉莎一個人在副駕駛胡思亂想,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想那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紅了一對眼眶。遲薄光将車停下,偏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感慨。
他剛才說那番話,并不是要氣唐大師,而是真心言論。
他和莉莎這一輩子,已經錯過了太久,他希望他們能以夫妻的身份老去、死去。
沒名沒分就死了,他死了也會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第二天,遲薄光一大早去了研究所。
他找到領導,要求請假。
領導欲拒絕,說,“遲組長,你也知道,你們這項研究有多重要,現在是關鍵時刻,不便請假啊…”
“這假,我必須請。”遲薄光一副沒商量沒餘地的表情。
領導吃癟。
他小心翼翼問道,“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做什麽去?方便告訴我麽?”
遲薄光輕蔑地看了領導一眼,然後,眸色一柔,才道,“結婚。”
領導:“…”
這假,不批也得批。
回了家,遲薄光推開門,就看見早已準備好的莉莎,就站在玄關盡頭,笑意吟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