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沒回家去過聖誕節,覺得沒意思。她在自己的公寓離睡了個天昏地暗。
她有半個月的假期,但她卻無處可去。克麗絲晚上打算去茱莉亞那裏吃完飯,下午,别墅外的門鈴響了,女管家皺着眉頭敲響克麗絲的房門。克麗絲打開門,問她,“什麽事?”
女管家說,“羅森小姐,門外有人找你,是個男人。”
克麗絲下了樓,看見門外站着的那人,臉色猛地變得鐵青。“關門!”
女管家聽話地關了門。
外面又開始下雪,克麗絲穿上保暖的大衣,戴上手套,準備去茱莉亞那裏吃飯。她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渾身都是白雪,臉頰凍得發紫的莊龍時,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
“你…”克麗絲心裏又疼又怒,“你果然是個傻子,下這麽大的雪,你就不知道避避?”
莊龍嘴皮子哆嗦了好久,才磕磕碰碰地吐出來一句,“她不是我女朋友。”
克麗絲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莊龍又說,“她、她叫季飲冰,是他的好朋友,是他兄弟的女朋友。”
克麗絲見莊龍快要凍壞了,隻好将他帶回屋子。
讓女傭人去房間浴缸放了熱水,克麗絲給茱莉亞緻電,告訴她今晚不會過去。茱莉亞在那頭關問她出了什麽事,克麗絲也沒詳細解釋。莊龍就站在她的身後,冷得渾身哆嗦。
克麗絲将凍成冰棍的人帶回了房間,她親自動手剝了他的衣服,将他按在溫水裏。
受凍的人,忽然碰着熱水,身體就像是螞蟻在咬,特别難受。這種感覺,讓莊龍情緒接近崩潰,他大概是陷入了幻境中,嘴裏不停地說着,“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克麗絲聽得心痛。
她脫了自己的衣服,跟着進了浴缸,從身後将莊龍抱住。
她親吻他的脖子和臉頰,握住他的雙手,在他耳邊一遍遍地低喃,“阿龍,阿龍不怕,是我。是我,羅伯特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再傷害你,阿龍…”
漸漸地,莊龍恢複了冷靜。
兩個人貼身抱在一起,莊龍的身體被熱水包裹住,已經沒有那麽難受。男人的身體,産生了變化,克麗絲還在親吻他,一邊親,一邊用溫柔的聲音安慰他。
莊龍忽然仰起頭,捧住克麗絲的頭,含住了她的唇。
克麗絲愣了愣,但沒有推開他,反而将他抱得更緊。
莊龍一直都以爲,酒店裏的那一夜狂歡,才是他和潇離的第一次。事實上,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是在這一年的聖誕節,那一年,莊龍剛滿21歲,潇離剛好20歲。
這一年的聖誕節,兩個人都沒有吃晚餐。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起來得有些早。
廚子做好了早餐,見他們起床,就給他們端了出來。克麗絲面對滿桌珍馐,卻提不起食欲,莊龍見她興緻缺缺,想到她昨晚被自己變着法子欺負,心裏軟軟的,就見不得她這幅食欲不濟的樣子。
“要不,我給你做早餐?”
克麗絲頓時來了興趣。
“好。”
莊龍去了廚房,克麗絲像個跟屁蟲晃了進去。
“你想吃什麽?”
克麗絲講了個黃色笑話,“吃你算不算?”
莊龍拿着菜刀的手頓了頓,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些兇狠。他搖搖頭,說,“年輕人,需要節制。”
克麗絲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
“可昨晚不知節制的人,是你。”
莊龍不說話。
既然克麗絲說不上來想吃什麽,那他就随便做些。
莊龍給克麗絲做了一籠小籠包,又給做了一盤杏仁蝦排,一碟子用鮮蝦和蔬菜做成的飯團。克麗絲素來都是個飲食克制的人,畢竟她愛美,怕長胖。但這個早上,她破例地吃撐了。
“你可真厲害。”克麗絲這句誇獎倒是不摻水分。
聞言,莊龍就說,“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家裏沒人做飯,隻能自己動手,一開始我做的菜也很難吃,後來就學會了。”
這話,聽得克麗絲心頭又是一痛。
“沒關系,我會煮面,以後你餓了,我可以煮給你吃。”
莊龍問她會做什麽。
克麗絲有些得意,驕傲地說,“我會煮意大利面。”
“那今天中午可以嘗嘗。”
“好啊。”
中午,克麗絲當真做了兩份意大利面,味道的确很棒。莊龍很給她面子,将一盤子全都掃蕩幹淨。
他們在家過了幾天沒羞沒臊的日子,一月五号這天,茱莉亞出事了。
克麗絲沒想到茱莉亞會那麽傻。
她爲了脫離羅森家族,爲了能嫁給自己愛的人,竟然公然挑戰了整個羅森家族的威嚴,想要與家族脫離關系。對于茱莉亞這種不聽話的族人,家族是要嚴懲的。
家族爲他們帶來了許多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東西,諸如财富、名利和地位。想要和家族脫離關系,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
茱莉亞不顧父母的勸阻,執意要離開羅森家族。這幾年,族内越來越多的年輕後輩們都對族規産生了不滿,有茱莉亞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她是第一個出頭鳥。
爲了示衆、爲了立威,羅森家族的執法人決定抽出茱莉亞體内的血液,給她換上别人的血。她可以離開羅森家族,但她的身上,不能再流淌着羅森家族的血液。
一個活生生的人,要經曆被抽血、然後被輸血的過程,這個懲罰毫無人形可言。
這個判決結果很快就在族内傳開,那些心裏有幺蛾子的人,都乖如鹌鹑。
而茱莉亞,卻接受了這個判決。
克麗絲聽到這個消息,顧不得跟莊龍纏綿,開車回了羅森家族的私人醫院。克麗絲是家族選定的繼承人,她是未來的當家主,可她的親姐姐卻時刻想着離開這個家族。
她到的時候,大家看她的眼神特别精彩。
克麗絲走到手術門前,透過玻璃窗,看見室内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