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淡淡地哦了一聲，就走了，留下潇夢呆坐在原地焦躁不安。
這這天羅伯特休息，赫伯特終于問了他一個自己好奇已久的問題。“爹地，你爲什麽要殺他們？”
羅伯特溫柔地糾正他的語法錯誤，“那不是殺，那叫研究，他們的死也是有價值的，他們是在爲精神學做貢獻。”
赫伯特心裏是反對羅伯特這話的，但他并沒有說出來。
他問，“他們的大腦不同嗎？”
羅伯特回答說，“他們都很聰明。”
羅伯特想到什麽，忽然笑了下。接着，他說了一句讓赫伯特後背冒汗的話，他說，“那個叫做克麗絲的小女孩，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子。”他朝隔壁看了一眼，說，“我對她很感興趣呢。”
赫伯特下意識順着他目光所看的方向瞧了過去，那裏隻有一堵牆，這堵牆攔住了他的視線。但赫伯特卻後背發涼，因爲那個方向，就是克麗絲她們的家！
“爹地，克麗絲隻是個孩子…”
“噓！”羅伯特将手指豎起，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安靜的收拾。赫伯特不得不閉嘴，羅伯特用正義的口氣說，“在我這裏，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赫伯特屏住呼吸，他腦海裏閃過克麗絲嬌俏可人的臉頰，忍不住悄悄地捏緊了拳頭。
羅伯特是個無法無天、說到做到的人。
他既然對克麗絲産生了興趣，肯定會伺機行動的。赫伯特心裏不安極了，他想告訴克麗絲這件事，可一想到自己的母親，他又隻能生生忍住。這天，克麗絲吃了晚餐在小道上散步，她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黏在自己的身上。
克麗絲朝視線的來源處看過去，不出意外地看見了赫伯特。
她笑了笑，正要朝赫伯特走過去，赫伯特卻像是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轉身就跑了。
克麗絲臉上的笑容凝固住。
搞什麽？
當她是魔鬼嗎？
赫伯特一口氣跑回家中，将門鎖了起來。他靠着門闆，心裏難受極了。
那麽小的孩子，那麽可愛的孩子，羅伯特怎麽能傷害他們！
之後連續幾天，克麗絲都沒再見到過赫伯特。
這天，赫伯特從伊恩家回來，看到了在小道上站着，明顯是在等他回家的克麗絲。赫伯特站在原地，仰頭看着她，猶豫着是上前，還是掉頭逃走。克麗絲忽然伸出一隻手，手上捏着幾張照片。
她對赫伯特說，“這是你的照片，我讓人給洗出來了。”
赫伯特慢吞吞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接過了那些照片。
他低頭看了一眼，有兩張照片是他自己，還有一張是他們三個人的合照。赫伯特盯着照片上克麗絲的笑容，手指燙得像是被火烤了一樣。他手一抖，照片從手中落到地上。
克麗絲責怪他，“想什麽呢，照片都掉到地上了。”
赫伯特沒說話，克麗絲将照片塞到了他的手裏。
赫伯特捏着照片，剛相對克麗絲說點兒什麽，忽然聽到一個男人在遠處喊道，“赫伯特，該吃晚飯了。”赫伯特渾身一僵，他僵硬地扭頭，看着遠處的男人。
穿着一件藍色襯衫的男人，站在那裏，優雅俊朗，看着就是一幅養眼的畫。
可這副畫，是用血畫的。
赫伯特猛地回身，對克麗絲說了句，“我該回去吃飯了。”說完，他就離開了。
他剛走到羅伯特身邊，就被羅伯特握住了手指。
羅伯特牽着他往家走，這畫面在外人看來，當真是父子情深。
實際上，是羅伯特在問赫伯特話。
“我們的小甜心給了你什麽？”羅伯特說道小甜心這個詞的時候，嘴角是上揚的。
赫伯特語氣死闆，他說，“幾張照片。”
“介意爹地看看麽？”他雖然是在問赫伯特的意見，卻已經朝他伸來了手。
赫伯特眼睜睜看着羅伯特搶走了照片。
羅伯特将照片的正面和背面都看了一遍，見照片沒有可疑之處，這才笑了。“真是個會拍照的小可愛。”
挺羅伯特變着花樣誇獎克麗絲，羅伯特隻覺得心寒。
…
茱莉亞昨晚半夜突然發燒，别墅内的人忙得手腳全亂。
克麗絲幾乎沒有睡覺，她坐在茱莉亞的床邊，握着她的手，跟她說，“茱莉亞堅強些，等你長大了，我會找到最厲害的醫生給你做手術，我親愛的茱莉亞，你會長命百歲。”
茱莉亞靜靜地聽着，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眼中卻是認命的絕望。
她忽然說，“我親愛的妹妹，我有一個心願。”
“你說。”
茱莉亞說，“我希望，我們家再也不要人像我這樣，生下來就是不健康的。這太不公平了，他們隻負責将我們生下來，可從來沒有人想過，我們是否願意來到這個世上。”
“克麗絲，你說，要是羅森家族能夠衰敗，我們不用再跟族人結婚生子，那該多好。”
茱莉亞的眼裏燃氣一抹奇異的亮彩，她說，“我希望，我的克麗絲以後可以談一場自由的戀愛，可以嫁給自己真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你們因愛而結婚，因愛而生子，而不是爲了家族的強盛。”
茱莉亞歎了口氣，自嘲道，“這夢可真美。”
克麗絲将茱莉亞的話聽進去，她想到自己那幾個生下來沒幾天就夭折的弟弟妹妹們，心裏也感到痛苦。“相信我，我會實現你的願望，這個陋規，遲早會改！”
茱莉亞有些累了，“我想睡會兒。”
克麗絲想到什麽，跟茱莉亞說，“鎮上的艾倫店長應該已經回來了，我去請他給你做條貝殼項鏈，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來，就能看到漂亮的項鏈了！”
“…好。”
克麗絲走出茱莉亞的房間，就聽到希伯說，“羅森小姐，隔壁的小孩來了。”
克麗絲本來是要去拿貝殼的，聞言，她隻好先去見赫伯特。
赫伯特站在别墅門口，手裏拿着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