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隻是她名下一棟私人别墅的管家,他打電話找自己做什麽?
在電話即将挂斷的時候,潇離才及時地接聽了電話。
“希伯。”
那頭的人明顯靜了一下,才用恭敬的口吻跟潇離說道,“羅森小姐,隔壁那棟廢棄的房子被人買下來了。”
潇離差點沒想起來希伯在說什麽。
等她想起來所謂的隔壁那棟房子是什麽後,表情微微一變,“誰買的?”潇離的語氣,也跟着嚴肅起來。那棟房子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兇宅,誰這麽冤大頭,竟然将它買了下來。
就聽希伯說,“一個姓莊的先生。”
潇離心跳微快。
姓莊的?
莫非是他吧?
希伯沒聽到潇離說話,知道她可能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猶豫了下,希伯還是提醒了她一句,“羅森小姐,他是您的前夫。”
心中的猜測徹底被落實,一時間,潇離都說不出話來。
蒙特利灣就是莊龍說的要遠行的目的地?
世界這麽大,他偏偏去了那裏…
猜到莊龍去蒙特利的原因後,潇離心跳微微加快。
希伯彙報完情況後,也沒有說别的,就等着潇離回話。潇離平複了内心翻湧的情緒,才跟希伯說,“希伯,你多多注意他,如果他有異常,一定要及時聯系我。”
希伯說好。
挂了電話,希伯響起剛才電話裏小姐那緊張地語氣,他不由得懷疑起小姐對那位莊先生,是否還餘情未了了。
莊龍回到家,腦子裏像是要爆炸了一樣的疼。
他将自己扔在柔軟的沙發上,他手裏緊緊地拽着一杯水,絞盡腦汁地想要回憶起一些細節來。可是他一點也想不起來,無論是那個變态殺人犯父親,還是有關潇離的事,他統統都記不得了。
莊龍苦索無果,最後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
早上,莊龍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的。
他坐了起來,望着房間,一臉懵逼,他是什麽時候上的樓?還是說,昨晚第二人格又蘇醒了?他沒有第二人格的記憶,但第二人格有他的記憶。‘他’直接回到房間睡覺,如此明目張膽,已然是不怕被他發現了‘他’的存在。
莊龍記起醫生說過的話。
醫生說,‘他’希望自己能夠痊愈。
‘他’這樣做,是不是想告訴莊龍,這間房子的某些東西,能夠喚醒他。既然‘他’如此迫切地希望能夠痊愈,就不可能不留下線索。
想要讓莊龍徹底痊愈,‘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莊龍猛地跳下床,跑到樓下,在客廳裏找到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他打開監控畫面,将時間調回到昨天下午五點左右。他昨天坐在沙發上玩了很久,他記得最後一次看時間,當時是四點四十左右。畫面跳到了五點鍾,通過監控畫面,莊龍看到了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的他自己。
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莊龍這人除了在做研究的時候耐心十足,遇到别的事情的時候,他其實是個急性子。莊龍直接拖動鼠标,發現監控裏的自己睡姿動了動,他便點擊了播放。
七點過幾分鍾的時候,他醒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是他了,而是另一個人格。
‘他’起來後,直直地朝鏡頭望了一眼,他是記得監控攝像頭的位置的。‘他’輕輕地按了按腹部,然後就轉身去了廚房,莊龍才知道‘他’是餓了。
‘他’在裏面找了一陣,幾分鍾後,他雙手空空地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他’無奈地朝鏡頭看了一眼,像是在埋怨莊龍不會過日子。
‘他’離開了家。
差不多過了一個鍾頭,‘他’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大袋子的菜。
鏡頭後面的莊龍,将‘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隻覺得不可思議。
什麽鬼?
他的第二人格連做菜都會!
莊龍眼睜睜看着‘他’進了廚房,裏面砰砰砰地響了一陣,就見‘他’捧了一碗面走了出來。莊龍點擊停止,他特意将畫面放大,盯着那碗面研究了半晌。
那是一碗海鮮面,海蝦肉色粉紅,放了一些辣椒,面條煮得柔韌性十足,一看就很好吃。
莊龍竟然看餓了。
他繼續點了播放。
這時,監控裏的‘他’突然擡頭看向監控,還張嘴說了一句什麽,監控是無聲的,隻有畫面沒有聲音。莊龍通過唇形,分辨出他說的是——
廢物,飯都不會做。
莊龍:“…”
他竟然被自己的第二人格給鄙視了。萬萬想不到,自己的第二人格竟然如此的有個性。
‘他’吃完了面,洗了碗,剛想說什麽,忽然捂住了腦袋。過了會兒,‘他’再擡頭時,臉色有些白,‘他’沒有時間說更多的東西,莊龍卻看到‘他’伸手,指向了一間房間。
然後男人就上了樓。
莊龍将視頻切換到房間的監控,調對了時間,看見‘他’出現在房子,卻是什麽都沒有做,直接躺下就睡了。
看來第二人格蘇醒後,很快就又會消失。
莊龍關了監控,走到沙發上坐下,他按照之前在監控裏看到的那樣,朝同一個方向指了指,莊龍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手指的地方是一間屋子。想了想,莊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那間房子走了過去。
上次家政公司來,莊龍隻讓他們打掃了一樓的正廳跟廚房,以及洗手間,其餘的房子,都沒有讓他們碰過。因此,推開門,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這間房子,看着像是一間健身室,屋内擺滿了一些健身器材,當然,健身器材和地面,以及頭上的天花闆都有些肮髒,上面是一層積灰。而地上,有成年男性的腳步印記。
盯着那些腳印,莊龍沉吟片刻,擡起腿,将自己的一隻腳印在了積灰上,留下了另一個腳印。
這個腳印,跟之前的那些腳印是一樣大小的。
這是他自己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