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飲冰握住手機,這才将眼睛眯開一條縫。
她先回頭看了眼言諾,這才打開手機,反到了來電記錄,給莊龍撥了回去。
“莊龍?”季飲冰聲音中帶着很明顯的睡意。
莊龍反問,“在睡午覺、我吵醒你了吧?”
“…你還知道。”
季飲冰想翻身,言諾壓在她背上,她翻不過來。季飲冰索性放棄了,她捏住言諾的一隻手,一邊把玩,一邊講電話。言諾生了壞心,開始在她背上作畫。
季飲冰哼了哼。
那頭,莊龍聲音一靜。
他眉頭青筋暴跳,他壓抑住狂跳的心,陰恻恻地問季飲冰,“這個時候,能别親熱麽?你們實在着急的話,要不你們先辦事,辦完了我再打過來。”
季飲冰被莊龍這番話給羞紅了臉。
她回頭,在言諾胸上的小點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言諾眉頭一皺,瞪了她一眼,這才不甘地起身,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季飲冰這才跟莊龍說,“好了,可以說了。”
莊龍哼了聲,然後才問她,“你有認識的不錯的精神科的醫生麽?”
季飲冰一愣。
“怎麽了?”
“我可能有神經病。”這話聽上去像是在罵人,季飲冰愣了下,弄明白莊龍的意思後,表情也跟着變得嚴肅起來。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擔憂地問莊龍,“你怎麽回事?”
“我發現自己忘了很多事。”
“或許是失憶症也不一定。”
莊龍冷笑,他說,“不,絕對不是失憶症。我懷疑我有暴躁症和失憶症…”莊龍覺得還是不對,他又說,“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季飲冰聽得心驚肉跳,“爲什麽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季飲冰不是外人,是莊龍最信任的人,他略一思忖,就将自己發現的事告訴了季飲冰。季飲冰聽完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所以,當年潇離執意跟你離婚,是因爲你們打了一架?”
莊龍說,“我覺得不是。”他了解潇離,潇離爲了接近他,付出了那麽多,她絕不是那麽輕易就會放棄的人。
潇離爲什麽下定決心要離婚?
莊龍猜測,也許是那一天晚上,他對潇離說了什麽話,讓潇離意識到,她必須離開他。
莊龍将自己的看法講給季飲冰聽了,季飲冰也覺得莊龍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真是你分析的那樣,那麽,你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患有雙重人格。”
季飲冰想到什麽,又說,“其實,我老早就懷疑你有些不對勁了。”
“哦?什麽時候?”
季飲冰就說,“你還記得有一次麽,隔壁夫妻打架,我救他們的女兒小莫莉,當時莫莉太害怕,不小心傷到了我。我去你家的時候,你看見了,問我這傷怎麽來的,我說是因爲救人。”
“你聽說了情況後,特别生氣,你讓我以後少管那些閑事,我就說,我看見了,就不可能不管。可你當時的反應特别奇怪,你像是有些生氣,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還做了一些奇怪的舉動。”
“對了,你當時還跟我說了一句話,我事後始終覺得怪怪的。”
莊龍就問,“什麽話?”
“你說:很開心認識你,我的朋友。”
莊龍:“…”
這是什麽中二的話,他們不是早就認識了麽?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
季飲冰倒吸一口涼氣,心中裝滿了猜疑,她問莊龍,“這些事,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莊龍的答案,讓兩個人同時心涼了半截。
季飲冰難以置信地說,“這麽說來,當時那個跟我說話的莊龍,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另一重人格。”
莊龍沒有否認,“隻怕是這樣。”
“一般有雙重人格的人,都是受過刺激的人。你以前受過刺激?”
莊龍有些迷茫和無助,他小聲地告訴季飲冰,“我不知道…”
“好了,你還是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吧,看看醫生怎麽說。”
“嗯。”
結束了通話,莊龍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心跳有些快,他害怕解開真相,卻又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莊龍問門外那人,“做什麽?”
門外靜了靜,才響起潇夢的聲音,“小寶,飯做好了,該下樓吃飯了。”
莊龍低聲應了個好字。
等到門外女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莊龍用掌心狠狠地揉了把臉,這才起身下樓。
潇夢做了很多菜,三個人根本就吃不完的量。莊龍掃了眼滿桌的菜肴,眼神微暖。他拉開椅子坐下,對潇夢說,“您辛苦了。”于是,他得到潇夢一個溫柔的笑。
潇夢說,“你趕緊嘗嘗,有些菜都冷了,你嘗嘗看味道還習慣不,不習慣的話,你跟我說說的你口味,下次我改。”
聽了這話,莊龍心裏感動不已,卻舍不得潇夢如此勞累辛苦。
他說,“您該好好享清福了,這些事,偶爾做做就行。”
潇夢卻有些無措,她說,“我、我閑不下來,我沒事做,就渾身不自在。”
莊龍這才想起,這個人在監獄裏生活了近三十年,她習慣了勞作,真的閑下來了,反倒會不習慣。再說,莊園這麽大,她無事可做,大概也會感到不安和茫然。
在心裏無聲地歎息了一聲,莊龍告訴潇夢,“這樣,以後您就幫忙做下晚飯吧,早餐你就不用做了,多休息會兒。平時沒事的時候,那你可以去隔壁串串門,隔壁家的瑞秋嬸子特别會烤曲奇,她是個不錯的人,你們一定會成爲好朋友。”
“這裏離市區并不遠,你們可以相伴去逛街。總之,您應該多交一些朋友,享受屬于您的人生。”
莊龍這話說的很漂亮,潇夢知他是爲自己好,聽得心裏暖洋洋的。
“好啊。”
吃完了飯,莊龍誇獎潇夢的廚藝,末了,又說,“我明天會出去一趟,沒時間陪您,我會讓麒麟在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