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言諾家喝了半杯紅酒後,莊龍就開始碰酒了。
吃了美味的燒烤,再喝口冰涼的啤酒下肚,那滋味,快活賽過神仙。
莊龍喝完了一瓶啤酒,又重新開了一瓶,他喝了一口,忽然跟吉米大叔說,“吉米大叔,再講個案子吧,光坐着多沒意思。”
吉米大叔說,“你讓我想想,講哪個比較好。”
莊龍突然說,“總聽你講一些人性犯罪的案子,你當警察這麽多年,就沒有遇到過那種單純殺人的案子麽?”
“有啊…”吉米大叔眯着眼睛,盯着莊龍看,目光都沒眨一下。他說,“我真遇到過這樣一個案子,那殺人犯還是一個醫學專家呢,你想聽麽?”
莊龍來了些興趣。
“那跟我可是同行。”他咂咂嘴,又問吉米大叔,“他是那方面的醫學專家啊?”
“神經科。專門研究腦部結構的。”
吉米大叔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跟莊龍吐槽說,“我覺得他自己就有些神經病。”
莊龍呵呵地笑,說,“就講這個。”
“好啊。你得給我些時間,時隔太久,有些細節我都記不起來了,你讓我想想。”
“好。”
吉米大叔回憶了許久,才娓娓道來,“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會兒我還在加州蒙特利那片地區工作。在我們那個城市,有一個十分優秀并且有名的神經科醫學專家,他治好了許多的神經病患者。”
吉米看了莊龍一眼。
莊龍聽得很認真,并無其他反應。
頓了頓,吉米繼續講道,“在外人的眼裏,這位醫生是個舉止優雅的紳士,他有一雙白皙而漂亮的手,他的那雙手被他的病人親切地稱呼爲上帝之手。說實在的,當我發現他就是罪犯的時候,我感到荒唐至極。因爲在我們的印象中,他實在是太善良,也太厲害了。誰能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變态呢?”
莊龍忍不住問,“他做了什麽?”
吉米眯着眸子,謹慎且低聲地講道,“他殺了人,殺了好幾個人。”
莊龍嗤笑一聲,說,“有很多醫者行兇的變态犯罪案件,這不稀奇。”莊龍對這個故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隻當吉米大叔是第一次遇到變态殺人案件,以爲他是被吓到了,就問吉米大叔,“是不是他的犯罪特征很可怕?”
吉米大叔嗯了聲。
莊龍又問,“有多可怕?怎麽個可怕法?”
吉米大叔像是不太願意說,這時,莊龍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低頭去拿手機,卻沒有發現吉米大叔像是瞬間松了口氣。
“是我兒子。”莊龍跟吉米大叔說了聲,就拿着手機起身,去接電話去了。
“爸爸,我在你家哦,你人呢?”
聽到這個消息,莊龍很意外。
他問莊麒麟,“你在我家?現在?”
“是啊!”
莊麒麟說,“媽媽這段時間有些忙,我跟她說,想來你家住一段時間,她答應了。今天就是她親自送我來的。”說完,莊麒麟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莊龍好像聽到了潇離的聲音。
老婆孩子就在自己家,莊龍挂了電話就跟吉米大叔告辭。
臨走時,吉米大叔給他裝了兩條剛烤好的烤魚,讓他帶回去給孩子嘗嘗。
謝過吉米大叔,莊龍提着魚回了家。
他步伐略快,後來幹脆變成了小跑。
潇離果然還在,她穿一身冰藍色的收腰長裙,站在莊麒麟的身邊,在打電話。莊龍遠遠地看了一眼,腳步慢下來,閑庭信步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來他幾乎是小跑回家的。
“麒麟。”
莊龍出聲,屋内,母子二人同時回過頭來,看向他。
“爸爸。”莊麒麟朝他走過來,莊龍一把将莊麒麟抱到懷裏。莊麒麟摟着他的脖子,聞到了一股香味,就問他,“你手裏提的是什麽?”
“烤魚。”
莊龍抱着他去了客廳。
他将烤魚放桌上,讓管家去拿兩副餐具來。
等管家将筷子和碟子送上來,莊龍見潇離已經挂斷了電話,就說,“隔壁吉米大叔烤的魚,味道很棒,阿離,你也來嘗嘗吧。”
聽說是吉米大叔的手藝,潇離這才走了過來。
她嘗了一筷子,味道的确很棒,便多吃了幾口。莊麒麟不怎麽會使用筷子,吃得有些慢,他一邊吃,一邊講話,“媽媽要結婚了,最近忙得很,我昨晚等到十點鍾都沒有看到她。”
莊麒麟是在跟爸爸告狀。
聽到結婚這個詞,莊龍又被紮了下心。
但莊麒麟隻顧着吃美食,粗心大意,沒有看見爸爸那難看的臉色。他又說,“不過呢,我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媽媽忙,那我自然不能打擾她。我想着爸爸你反正也沒事,就過來陪你玩。再說,以後媽媽和布魯斯結婚了,我們想見面,肯定沒有現在容易。”
莊麒麟用嘴咬着筷子,仰頭,看着莊龍,笑眯眯地問了句,“爸爸,你歡迎我麽?”
莊龍忙說,“當然,這個家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見莊麒麟勾下頭繼續吃飯,莊龍忽然跟潇離說,“我們該談一談。”
潇離下意識瞥了眼兒子,見兒子隻顧吃東西,她輕輕地嗯了聲,才跟着莊龍去到餐廳外的小院子。一到小院,莊龍俊臉瞬間變得陰鸷下來,他對潇離說,“六月一号,兒子學校舉辦運動會,我去了。”
潇離嗯了聲,又說,“我聽麒麟說了。”
“你在忙什麽?”莊龍語氣有些嚴厲,說話很沖,“這還沒結婚,你就開始忽視他了,那結婚後,你還記得你有這個兒子嗎?”莊龍故意将這件事誇大了講。
婚前,總是要忙一段時間的。
莊龍之所以這麽生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兒子剛才的告狀,另一個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爲他不希望潇離跟布魯斯結婚。
潇離最近忙得昏天暗地,被莊龍厲聲厲色地指責一通,她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