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龍察覺到他的到來,并未回頭。他盯着那模拟子宮裏面的小老鼠,輕聲說,“這是它在裏面存活的第五天了。”
季飲冰内心有些激動。
她手指在玻璃罩上摸了摸,她顫着嗓音說,“我們一定會研發成功的。”
“當然。”
莊龍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随意一瞥,瞧見來電人是潇離,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許多。“你來看着,我去接個電話。”莊龍先挂了電話,脫了大褂,拿着手機去了外面,給潇離回了電話。
潇離接的挺快。
“在忙?”她聲音帶着一股疏離。
莊龍自動地忽視了。
他說,“剛才在實驗室裏。”
“嗯。”
“打電話有事麽?”
潇離說,“你不是想看兒子麽?”
“你準我去看?”上次見到兒子,是許多天以前的事了,莊龍可想莊麒麟了。當然,他同樣也想潇離。
潇離說,“他下午四點放學,現在不到三點,你要是能在三點半之前趕到我的公司,我就帶你去看他。”聞言,莊龍二話不說,快步走出實驗大樓。
他沒去車庫,直接去了私人機坪,自己當飛行員。
不到三點半,潇離就接到了莊龍的電話。盯着電話頁面上的名字,潇離還蠻驚訝的。
她感到不可思議。
這人,竟然真的到了?
她明明是故意刁難他的,他若是遲一些到,潇離也是會準許他見孩子的。
結束沉思,潇離接通了電話。
“到了?”
莊龍嗯了聲,然後說,“我在你們公司的樓上。”
潇離說,“你跑樓上去…”話說到一半,潇離就啞了聲。她挑了挑眉,心想:這傻子不會是将直升飛機給開來了吧?
潇離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出辦公室,往樓上走。
進了電梯,她挂掉電話。也不過幾十秒的時間,電梯便抵達了頂層。她從電梯裏出來,又爬了一層樓,才來到頂樓。潇離推開頂樓的大門,走出去,當真看到了一架直升機。
不過她沒有看到莊龍。
潇離在直升機周邊找了一圈,最後,她在天台的圍欄上找到了莊龍。莊龍坐在圍欄之上,望着下方的城市,他微長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飄動,男人的襯衫比較寬,灌了風,像是會飛走。
潇離心髒一緊,她忽然快步走上去,一把拽住男人的手。“你坐這裏做什麽!不知道這裏很危險,這是二十幾層高的大樓,你想死啊!”潇離藍眸裏裝滿了憤怒,她氣得性感的嬌軀都在顫抖。
莊龍回頭來望着她,他逐漸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目光也變得很複雜。
莊龍突然說,“阿離,你這樣子,會讓我産生一種,你依然很愛我的錯覺。”
潇離啞然了。
她确定莊龍隻是單純地要在這裏坐一會兒,而不是要做傻事,就打算松手。結果沒能成功,反倒是被莊龍一把給抓住了。莊龍看着她的手,問了句,“我們牽過手麽?”
潇離張了張嘴,目光閃爍,才說,“沒有。”
莊龍皺眉,指責她,“沒有就沒有,你猶豫做什麽?”
潇離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在身前的衣服上擦了擦,說,“至少,我跟你就沒有牽過手。”
聞言,莊龍眸子一眯,氣息變得陰鸷了一些。
他沉聲問道,“那你跟誰牽過手?布魯斯?還是曾經那些小情人兒?”
潇離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莊龍呵斥她,“不許走!”
潇離腳步一頓,她微微回頭,餘光落在莊龍臉頰上。潇離譏諷一笑,道,“莊龍,我們都是成年人,年輕時候跟人牽個手接個嘴不是很正常的事?”
當然正常。
但莊龍這心裏就是不舒服。
“如果你是打算跟我吵架的話,那麻煩你開着你的直升機回家好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總是跟一個容易暴怒的人接近。”
莊龍愣了愣,表情讪讪的,他摸摸鼻子,用發誓的嚴厲口吻對潇離做保證,“我保證,等會兒見着了麒麟,我絕對不會跟你吵架。”這一點,莊龍絕對能做到。
他是真的很想孩子。
潇離到底是不忍心。
“走吧。”看了眼身旁的飛機,潇離勾唇笑着說,“開車去,我可不想成爲咱們國家第一個開直升機去接孩子放學的家長。”
莊龍趕緊跟着她下樓。
潇離有很多漂亮的跑車。
她善于經商,名下财産不知道有多少,别的名媛小姐們的愛好是收集包包、首飾,潇離的愛好是收集鍾表、跑車。莊龍自認爲也是個有錢人,但跟這位前妻一比,瞬間就不夠看了。
今天,潇離就開了一輛正紅色的保時捷四座跑車。
這隻是她車庫裏,很普通的一輛。她開車都得看心情和天氣,今天陽光明媚,自然就得開一輛明亮的紅跑車。明天晴轉多雲,或許她就會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了。
莊龍坐到副駕駛,目光銳利且迅速地在車裏掃了一圈,确定沒有其他男人的痕迹後,這才愉悅了心情。
潇離開車,他就做個蹭車的。
紐約城看了無數遍,莊龍都看膩了,但他這是第一次跟潇離一起看,頓時覺得連垃圾桶都散發着可愛的萌感。潇離偶爾瞥他一眼,将男人這幼稚的神态看在眼裏,忍不住笑了下。
路程還挺遠,兩個人總不能幹坐着不說話。
莊龍主動找話題,他說,“今天你戴的耳環很好看啊。”
潇離:“…”
她偏頭跟他說,“不會找話題就閉嘴。”
莊龍閉嘴了一會兒,心想:現在是我追你,你是大姐大,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他除了寵着她,又能如何呢?
又過了半晌,莊龍又說,“你今天噴的什麽香水,很好聞啊。”
潇離冷漠地說,“倫敦。”
莊龍對香水不了解,趕緊掏出手機一陣搜索,然後才知道倫敦爲何物。“一般女人都不會喜歡這種香水,你品味倒是少見,有眼光。”莊龍言外之意,是想稱贊潇離品位高。
但潇離聽了這話,卻說了句,“是啊,我眼光不好,我挑男人的眼光比不上挑香水。香水是好香水,男人是不是好男人,就說不準了。”